白释已经好几天都在刻意避开权嗔了。
权嗔也感觉出来了的,但是权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还一如既往地对白释温柔体贴,就好像没有发现白释的不同一样。
那天,齐云找到了权嗔所在的客栈。
当时权嗔正在和白释一起用膳,齐云看到权嗔的一瞬间,她的眸子亮了亮。
“慕老爷,您好,又见面了。”
权嗔不答,只是将白释爱吃的鱼肉夹到了她的碗里,温声笑着:“阿释,多吃一点。”
白释都快把头埋进饭里了,听到权嗔这样说,胡乱地点着头。
齐云就像是没看见白释一样,自顾自地坐在了权嗔的身边。
权嗔不动声色地向白释的方向动了动。
齐云笑笑:“不好意思,打扰您用膳了。”
这几天,权嗔的心情并不好,听到齐云这样说,权嗔冷笑一声:“没关系,齐小姐不是最擅长做这种打扰别人的事情吗?”
“……”
齐云有些尴尬,半天没有说话。
白释只是埋头吃着饭,并没有关注齐云的神色。
权嗔撑着下巴看向正在吃饭的白释。
虽然这几天白释不理他,但是看到这样乖乖吃饭的白释,权嗔的心情突然好一点了。
嗯,看阿释吃饭真是有食欲。
齐云自然是看到了一直盯着白释看的权嗔。
齐云攥了攥指骨,还是保持着微笑看向权嗔:“慕老爷,上次那个生意……”
“齐小姐,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还不等齐云说完,权嗔已经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没有听懂的话,那我就再说一遍,我对贵府的生意,没有任何兴趣,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权嗔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不知进退的人。
尤其是在他跟白释在一起的时候,更加不知进退的人。
齐云依旧扯扯嘴角:“家父已经知道了慕老爷您对我们的生意不感兴趣,所以此次前来,小女并不是来跟慕老爷谈生意的。”
权嗔笑笑:“我与齐小姐,除了生意,似乎更没有什么可谈了吧?”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无礼,权嗔见过许多人,一个人她的目的是什么,想要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就像眼前的齐云。
这样的人,最容易看出她的目的和欲望。
如果是平常,同这样的人交谈,权嗔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只不过现在白释在他身边,他不想让白释沾染上这些东西。
太脏了,她不需要知道这些的。
白释只是低头吃着饭,不过一会儿功夫,碗里的米饭就已经见底了。
权嗔虽然是在跟齐云交谈着,但是却很轻易地察觉到了白释的情况。
他有些宠溺地笑笑:“慢些吃,喜欢的话让齐笙再去添。”
说话间,权嗔已经将鱼肉挑好刺放进了白释的碗里。
白释摇摇头,想要说自己不吃了。
权嗔的视线再次落在了齐云身上。
白释原本想要说的话因为权嗔视线的转移而比划失败。
她没办法,也不好就这样直接走开,只能乖乖地坐在权嗔身边,听着两个人的讲话。
权嗔的嘴角勾起一个笑意,只是白释没有看到。
齐云尴尬地笑笑。
她总觉得,权嗔似乎总是能够旁若无人地对那个女人好,就算是她在身边,他也能够做到若无其事。
齐云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但是对权嗔笑得更加温柔得体。
她以为权嗔没有看到,却没想到一旁的权嗔将齐云的所有神情都尽收眼底,只不过因为白释在这里,权嗔不会点破罢了。
“是这样的慕老爷,过几日就是家父寿诞,家父宴邀江南好友,不少人都会去参加,慕老爷既然也来到江南,家父就想让小女也来邀请一下慕老爷。”
“哦?”权嗔微微挑眉,看上去似乎终于是提起了一些兴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令尊应该是齐家大院的老爷,齐数齐老爷对吗?”
齐云笑笑:“正是家父。”
权嗔勾勾唇,好像是在念着他的名字:“齐……数……”
齐云只以为权嗔之所以对她的父亲感兴趣,是因为听说过齐数在商界中的地位。
她的嘴角带着笑容,似乎是等待着权嗔答应下来。
大概是想了许久,权嗔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啊,我想起来了。”
“什么?”齐云笑笑。
“齐数,不就是几年前想要娶一个比他小二十几岁的妾室,结果那妾室不从,一头撞死在了迎亲的轿辇上的那个老爷子吗?”
权嗔说出来的时候,有种漫不经心的意味,全然没有在意齐云越来越差的脸色。
权嗔说完,好像又觉得自己说得过于直白了,对着齐云笑笑:“不好意思,齐小姐,我说话比较直,你不要介意。”
齐云尴尬地干笑着,藏在袖口中的手不觉握紧。
权嗔是故意的,她当然能够感觉到!
“家父……当时只是被那贱人迷了心智,那贱人最终还装作贞洁烈女,撞死在迎亲的轿子上,就是为了毁坏家父的声誉。”
这件事情,其实是前几年江南十分有名的事件,但是齐数是有钱人,也没过多久,那些流言就全部压了下去,没有人再敢提起。
现在,居然被一个外乡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放在了明面上,齐云也有些措手不及。
权嗔勾唇笑笑,并没有回应齐云的解释。
白释就乖乖地坐在权嗔的旁边,她确实是听不懂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能够感觉出来,权嗔对于眼前的女孩儿,似乎是有些不待见的。
为什么呢?
白释挠挠头,不是很理解。
齐云还想要说些什么,权嗔已经开口,打断了齐云的话:“齐小姐,我说过了,鄙人之所以下江南,只是来陪夫……咳咳,来陪阿释游历山河的,其他的事情,鄙人都不关心,令尊的寿诞,希望能够过得开心,鄙人改日再去拜谒。”
权嗔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说完,权嗔想要牵起白释的手,带着白释离开。
只是白释不动声色地躲开了权嗔想要握住她的手,跟在权嗔身后,想要跟着权嗔一起离开。
权嗔的手有些凉。
他顿了顿指骨,轻笑一声,转身欲走。
“慕老爷!”
身后的齐云大喊一声,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权嗔。
权嗔的脚步微微顿住。
“慕老爷!家父再怎么说也是江南的新贵,慕老爷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难道是对家父,对我们齐家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