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很满意。
毕竟,他私下里已经做了大量工作,国书下聘,冬祀布置,朝臣分工,婚期已定……这一切,已经把那傀儡彻底笼罩,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反抗不得了。
最主要的是,那傀儡已经妥协——不然,锦葵也不会搬到客栈里去了。
玄王非常清楚,锦葵便是他子昭的弱点,如果他连这一点都不敢坚持,就证明他的确是束手无策了。
臭小子,还想趁我病夺我命,下一步,本王就会把你彻底赶出西亳宫。
在女宾贵宾席上坐着的井夏阳表面上欣赏歌舞,实则一直在注意玄王,但见他踌躇满志,心想,莫非自己明日便可入住贞馆別邑了?
正在这时候,席间有两名歌姬忽然吵起来。
“喂,你的酒怎么洒到我的裙子上了?”
“明明是你手抖泼脏了我的锦帕……”
“我这件裙子可是王爷赏赐的,你居然敢用脚踩?”
“我的锦帕也是王爷赏赐的,你算什么东西?”
两个美人儿梨花带雨,纷纷哭着转向玄王:“王爷,求你做主……”
“王爷,你也要替我做主,被她这样欺负,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玄王勃然大怒:“你俩同归于尽好了!”
原本在喝酒的使节和一众小臣顿时鸦雀无声,突然,席间一名商队随从跃席而出,一把搂住两名美女,哈哈大笑:“在下‘余静’,多谢王爷赏赐!”
大家都被这冷笑话惊呆了,就连玄王也一愣,忽然一阵劲风,周围灯火全部熄灭,只见那“余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匕首,端端地就刺向玄王。
玄王本能一掌,只听得美人儿惨叫一声,余静大笑着一把推开她,高喝一声:“兄弟们,刺杀玄王在此一举……”
顿时,黑暗中一阵噼里啪啦,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舞刀弄剑,唬得商队使节们跌跌撞撞爬起来就乱窜,更有女眷们的高声尖叫,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玄王本以为遇到了刺客,正全神贯注搏击,忽然觉得不对劲,他大喝一声:“点灯。”
灯亮了,但见奢华厅堂一片狼藉,遍地都是摔破的杯子盘子,只是再没有别的武器。
敢情那个余静刚刚只是虚张声势。
可是,使节们固然奔走亡命,已经跑得七七八八,就连刺客也踪影不见了。
只有女眷们缩成一团,吓得瑟瑟发抖。
忽然,门口一声惊呼:“侯女,我家侯女呢……”
玄王眉头一皱,但见原本已经趁乱逃出去的井泽林又跑回来,跌跌撞撞的:“侯女……王爷,你看见我家侯女了吗?”
满座女眷,只少了井夏阳一人。
原来,刺杀玄王是假,挟持井夏阳是真。
玄王面色顿变,猛地就冲出去:“快追!无论如何必须抓住那个叫余静的家伙!”
玄鸟、穷奇等一起出动。
可是,是夜大雪,伸手不见五指,纵然是玄鸟升空,也窥视不过方圆一丈,那个名叫“余静”的家伙,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