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也”字，王维国咬得很重，也看出了些问题的端倪，李志文的模特就是从魔都请的，这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一些是非的。
不然也不会李志文前脚刚举办完，这魔都服装厂就找关系，后脚又要举办表演会。
关键是这李志文，就在前两天，又在夜市里租赁了一些摊位。
“王局长，这两天，我们春曦服装厂还准备在夜市摆摊卖一些衣服呢，这个……很抱歉，我很难支持您的工作。”
李志文轻声细语，但也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听着这话，王维国不由得是起了自己的眉头，魔都服装厂找来的关系并不是菀国华，黑海市的领导给向自己下达了任务，要肯定、务必地办好这件事。
可李志文的态度，让王维国发愁起来。
“李厂长，就像你当时举办表演会的时候一样，该有的赔偿我们工商局出，费用只多不少。”
王维国笑着说道。
“王局长，这个费用是没有办法估算的，这期间能卖多少衣服我也不很清楚，更何况，这魔都服装厂在我的摊位上宣传它的品牌，这些损失，怎么计算？”
李志文淡淡说着，直接将话题捅破，态度更加强硬，也把一些莫须有的难题丢给了王维国。
某种意义上，自己是与王维国在一只队伍的，但目前李志文顾忌不了这些了。
王维国握着电话稍有停顿，才又缓缓说道：“志文，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研讨组副主管直接给我下达的任务，我必须要办好，你刚刚说的那些赔款，太牵强了，怎么？还不允许其他衣服品牌在黑海市发展了？这是非常合理的市场竞争嘛，你要积极配合我的工作，我也多给你争取一些赔偿。”
“抱歉，王局长，这一次支持不了。”
没有丝毫犹豫，李志文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这一句话，让王维国有些不太高兴了，握拳用力敲了一下桌子，话语变得专断强横，沉声道：“李厂长，你要是这样，那我这边就会把你的租赁名额收回来，只退给你一些租赁的钱。”
“王局长！”
李志文高呼了一声，李志文的表情也变得严厉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话语平淡，此时夹杂了自己的情绪在里面。
“我从建厂到现在，唯一的一笔收入，就是临水钢厂的那个指标，但厂子里已经接收了十名插队知青，现在厂里将近有百名工人！我的这些压力，你作为工商局长，你考虑过吗？这个月工人的薪酬，你知道有多少吗？我从一开始就积极配合领导层的工作，你们说多少就业指标，我就接收多少指标，怎么？现在我一个不同意，你工商局长就要开始为难我？要把我的摊位收回？”
“可以，王局长，这是你的权利，你可以这么做，正好新入职的那三十名插队知青还没有签订合同，我也要使用我的权利，我不接收了！”
一番话说完，李志文用力地拍了拍桌子，电话那边，王维国的身子竟然抖了抖。
此时，接收的那十名的插队知青，成了谈判的最大利器，一件事情，有弊总会有利的。
说实话，此时的王维国也是有些恍惚的，他没有想到，之前对自己好言好语的男人，还有这么强横的一面。
李志文的态度虽然强硬，但他的出发点，此时表达出来的，是为春曦服装厂考虑，是为那一百名工人再考虑。
王维国握着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万一李志文那么做了怎么办？
不招收这些工人，上头怪下来，他李志文有说辞，责怪的不还是自己吗？
到时候就不光是吴领导脸面上挂不住的事情了，引起的诸多事宜，谁都想不到，比如，退回的那三十名工人，又是谁的关系呢？
“反正您王局长现在为难我，我在怀疑，您是不是对这一次接收的插队知青，有什么意见呢？”
王维国许久没有说话，李志文便又说了起来，轻敲着桌子，犹豫着，还是说出了比较严重的话语道：“或者是王局长，您对菀领导插队知青的工作安排，有着不满情绪。”
“李志文，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王维国终于是不满地骂了一句，这个李志文，怎么把事情牵扯到自己否定菀领导工作的头上了。
“总之，那新入职的三十名职工合同不是不会签了，薪酬待遇也按临时工算，宿舍也不给分配，要是菀领导问起来，那我也有说辞。”
李志文言语恢复了平淡，轻声细语的话，仿佛在与王维国说着家常。
“李志文，这是两码事，几个摊位的事，你不能牵扯到插队知青的事上来吧。”
王维国紧锁着自己的眉头，急着说道，话语也无法保持平淡，与李志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于春曦服装厂来说，就是一码事，你王局长这么大的权利，我不听你的话，就要收回我的摊子，我能怎么办？只能是降低厂里的开支呀。”
李志文继续平淡地说道。
“你！”
王维国的脸被憋红，紧紧握着双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总之，那三十名职工的合同，我是肯定不会签了，如果你王局长还要把我的摊位名额收回，我肯定要写实名信举报你！”
话毕，李志文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留一点的情面！已经撕破脸了，那就将自己的立场坚持到底就好。
“嘟…….”
王维国握着电话许久，才有些无力地将电话扣了上去，双腿一软，坐在了木椅上。
想到之前，李志文第一次举办展销会，在自己面前，奉承的样子，真是没有想到，这才过了多久，现在的他，竟然有了如此的底气。
不过是从临水市出来的贫困青年，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而且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真的是把自己拿捏地死死的，自己最担心什么，他李志文就会威胁自己什么。
关键是那个货，还把自己摆在弱势面，有理有据地把对王维国的威胁，变成了是你自己不跟我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