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抚皇夫大人的醋意,楚青凰并没有留周绍在宫里用膳。
如果周绍心无旁骛,只是单纯的表忠心,她这个一国之君也不是不能犒赏一下忠心耿耿的子民,但周绍对她有想法,这一点却是不能装傻的。
楚青凰没打算给他希望。
虽然她觉得周绍可能是有那个什么被虐倾向,不喜欢温柔似水的女子,反倒喜欢她这个曾让他阴沟里翻船的女皇。
不知道是不是欠虐。
但她没打算虐他,就算要欺负人,她都觉得扶苍更好欺负,欺负起来还特别有趣。
至于其他人,还是算了吧。
她欺负不过来。
周绍离开之后,扶苍低声咕哝了一句:“他有非分之想。”
“你怎么知道?”
有人明目张胆觊觎自己喜欢的人,哪个男人会迟钝到看不出来?
扶苍不太高兴:“他看你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
“是吗?”
“暖暖,他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
楚青凰作势沉吟了一会儿,淡道:“他心里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扶苍:“……”暖暖也学会装傻了。
“你现在是正宫皇夫,要心胸大度,不能跟自己的子民一般见识。”楚青凰道,“周绍虽是周家家主,却也是西齐子民。”
“没有哪个子民敢肖想帝王。”
“谁说的?”楚青凰反驳他,“自古以来,以平民之身入宫服侍帝王的女子比比皆是。”
扶苍:……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楚青凰宣示主权,“这天下所有人都可以为我所有。”
扶苍闻言什么也没说,径自起身把她抱起来,“天下唯暖暖所有,暖暖唯我一人所有。”
“你想干什么?”
“我想告诉暖暖,我有多爱你。”
楚青凰嘴角一抽:“眼下正是光天化日——”
“白日宣银也没什么不可。”
楚青凰由着他,反正奏折已经批完,正适合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
消灭醋意最好的办法不是口舌上争论,而是一起做场让人愉快的运动,运动完之后去洗个澡,清清爽爽,百醋全消。
一个时辰之后,楚青凰靠在浴池里,懒洋洋地开口:“醋意消了?”
“我没吃醋。”扶苍撩水伺候她洗浴,“暖暖不是说了吗?正宫皇夫要大度,不能心胸狭窄,我是个听话的好夫君。”
楚青凰就这么看着他,眼神分外微妙。
一场运动之后,扶苍不满的情绪确实得到了缓解,他可以心平气和地告诉自己,反正周绍是要离开的,反正只要暖暖不同意,他连面都见不到。
周家有钱怎么了?
西齐国库之前是缺钱,但九霄阁的钱不比周家多?只要暖暖想要,钱根本不是问题。
一百万两银子权当是他的孝敬。
再不济,他可以去接个任务,几百万两银子就来了,哪里需要他千里迢迢特意跑来帝都送银子?
楚青凰嘴角笑意加深,听他心里忿忿腹诽,这还是心平气和?
醋意都要把这满池子的水搅浑了。
“扶苍。”
“嗯?”扶苍抬头,对上楚青凰带着几分笑意的眸子,表情微顿,随即俊脸发热,“我没吃醋。”
“嗯,我相信你。”
扶苍凑过去亲住了她的唇,“暖暖不要总是取笑我。”
“我什么时候取笑你了?”
“你心里在笑我。”
楚青凰哦了一声:“原来你也懂得看心术了。”
扶苍:“……”
说不过她,扶苍只能转移话题:“殿试快要到了,暖暖打算如何安排这些人?”
“该怎么安排怎么安排。”楚青凰道,“朝中缺人,地方也缺人。云衡朝中历练了三年,明年可以派他回自己的家乡上任。”
云衡对自己的家乡较为了解,当初他的卷子是被楚青凰注意到的,为家乡人请命,很有忠义热忱之心。
除了云衡之外,那一年同时考进来的其他人攒了些许经验的都可以外放,让他们出去历练几年,为地方百姓做些事情。
扶苍点头:“暖暖考虑得周到。”
果然是得了师父真传的帝王之才,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朝中官员该怎么用,每一步都想得格外周到。
楚青凰没说话。
“今年春闱第一名是余秋白。”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扶苍想起了余秋白曾经在花园里邂逅过女皇陛下,虽然是太后设计,但到底也有过这么一出,扶苍刚消下去的醋意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余秋白刚见女皇第一面就被下令打了十五杖,对暖暖也应该心有余悸了吧。
所以应该不会生什么僭越的心思。
皇夫大人已经学会了自己安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