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神在简凝身上，只停留了一秒就移开了。
哭哭啼啼的，叫他提不起兴致。
更何况，那张脸他记得很清楚，买家交代过，不许沾手，他可不想惹麻烦。
“滚开——”
他一脚将简凝踢开，转头揪住林晓晓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再一次将她推向那凌乱的草垛。
林晓晓本能的护着发根，倒下去时一个踉跄，生生撞在船身的铁壁上，额头当即撞破，鲜红的血滑落下来，模糊了视线。
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求饶一声。
对她来说，心死了，身体承受多大的痛苦和羞辱，都没有感觉。
男人眸光晦暗了一瞬，便抬脚朝林晓晓走去。
刚走一步，一只手忽然就扯住他的裤脚，叫他寸步难行。
低头一看，简凝不知什么时候又爬了回来，此刻更是两只手都用上，抱住了他的左腿。
“找死！”
男人彻底失去了耐心，猛地一脚踢在她肚子上。
“松手！”
“我让你松手你听见没有，贱人！”
他一脚接一脚，一脚比一脚用力。
简凝脸色惨白，疼得冷汗都渗出来，却咬着牙不肯松手。
终于，男人心一横，下一脚用了狠力。
简凝闷哼一声，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手却还死死锁着男人的腿。
男人脑袋一热，起了杀心，连着又是毫不留情的几脚。
林晓晓昏昏沉沉的翻身转过来，看见的就是简凝被男人踹得浑身颤动的画面。
鲜血顺着简凝的嘴角流出，她半张脸都被染上鲜红色，却麻木的保持着拖延男人的姿势。
“小凝你松手！”林晓晓大声嘶吼。
反正她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能力，被羞辱，反倒会成全她，让她有结束生命的理由。
简凝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用最后的力气，抬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林晓晓已经被顾北伤的够深，她决不能让林晓晓的身体再受折磨，那样，林晓晓真的会撑不下去的。
她知道林晓晓是绝望了，是不想活了。
林晓晓可以放弃自己，但她不可以，从她那年把林晓晓捡回家起，她就没打算放弃她。
简凝使劲挤出一丝笑脸来，让林晓晓知道，她不疼。
可林晓晓好疼，比亲眼看见顾北牵着林白珊缠绵悱恻，疼一百倍。
这才是全天下最心疼她，为了她可以把命豁出去的人，她居然要为了一份，从一开始就不真诚的，可悲的爱情自怨自艾，折磨自己。
殊不知，这些日子里，简凝为了她，又受着怎样的煎熬。
最痛苦的，远不是她自己。
“你住手！”林晓晓冲过去，护着简凝，男人的脚便直接踢中了她的后腰。
“唔——”林晓晓闷哼出声，这样疼，小凝为了不让她难过，竟一句疼也不喊。
男人见踢中了娇弱的林晓晓，不自觉停下了脚上的动作。
简凝这才卸了力，松开手，整个躺倒在地上。
张了张嘴，想嘱咐些林晓晓什么，可还没说出口，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小凝？”
林晓晓拍了拍简凝的脸，在看到她没有反应的一瞬间，下了决心。
她冷下脸，偏头望向身后，“你不就是想要我吗，我给你，但我不想在这里，那些草躺着不舒服，放不开手脚，你也不能尽兴。”
“那你想怎么着？”男人黑着脸问。
“去你房间，”林晓晓道，“我既然跟了你，在到达之前，总算是你的女人，住的好点，不过分吧？”
男人坏笑着勾起嘴角，“不过分，走吧。”
“等一下。”
林晓晓说完，将简凝扶起来，放到一旁，交给一个女人，“麻烦你，替我照顾好她。”
这女人比起其他几个女人还算镇静，郑重的点了下头，“放心。”
林晓晓这才起身，跟着男人离开。
走出船舱之前，她又回头看了眼昏迷的简凝，目光坚定又高傲，似乎回到了从前那个乐观坚强的林晓晓，又好像有些不同。
小凝，这一次换我保护你。
——
简凝昏睡了一夜，第二天才睁开眼。
“你醒了。”照顾她的女人端了杯清水递到她面前，“先喝口水吧。”
简凝垂下眼帘，刚想喝，看见盛水的被子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水，忽地反映过来什么。
她抬眸整个船舱望了一眼，楼梯旁边散乱的放着一些压缩干粮和矿泉水，却不见林晓晓的影子。
“我妹妹呢！”简凝惊慌的抓住女人的手问。
在她心里，简慕雅不是她的姐妹，林晓晓才是。
女人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简凝心里一沉，颤抖着用极低的声音问，“死了？”
“没有没有，”女人赶忙否认，“没死，就是......”
她叹了口气，望着那堆吃的东西，半天才委婉的说道，“那些吃的，是她给我们弄来的。”
简凝疑惑了一瞬，旋即便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林晓晓，是用她自己，换的这些东西。
人没死，简凝却高兴不起来，她那么努力，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鼻间涌起一股酸涩感，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滑了下来。
“你还有伤，先喝点水，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女人劝道。
简凝摇了摇头，推开她爬起来就要往楼梯上跑。
“你要去做什么！”女人扶着她，同时也将她拖住。
“我不能让林晓晓和那些混蛋在一起，我要把她救出来，你别拦着我！”
“不行，你不能去！”
两人撕扯起来，最后女人劝不住，干脆撒手，豁出去了似的大喊，“行，你去吧，你想害死她也害死我们，就去吧！”
简凝动作一顿，终于安静下来。
“事情已成定局，你该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别让她的付出白白浪费了。”女人诚恳的说。
是啊，林晓晓是为了她们能活下去，才献出了自己的身体，她活下来了，又怎么能辜负她。
终归还是她拖累了林晓晓。
简凝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没再哭闹，只是默默的流泪。
又过了一天，深夜，船舱的门轻声打开，一道纤瘦的身影从门口探出头来。
“小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