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郊外的别庄,自是不用递拜贴的,只是,文睿为何会来?
翩翩公子说的便是他!
而他方才至别庄,后脚雁北云亭便来了,两人互相对视着,夜却觉得有一股无形的硝烟在蔓延。
那是周天送一开口,确是对文睿说的,“你怎么来了?令尊身体可安好?”
雁北云婷眼中的光有一瞬间就暗下去了,但是,随即,她的眼中便又变得光亮起来。
文睿看了一眼雁北云婷,倒是没把她当透明人,他先是行礼问候,方才回周天送的话。
“家父安好,只是有一事,得与你商讨一番。”
“哦?是何要事,竟劳烦你跑这一趟。”
“顺便过来看看你!”
“嗯!”
“对了,太子殿下如何了?听说情况不太好。”
“大夫看过了,无事。”
“是吗?那就好!”
“真该庆幸!”
“是啊!”
“我们到外边说吧!”周天送说着,竟然看了雁北云婷一眼。
“四皇子殿下,去天鸽谈怎么样?那是新开的酒楼,想来,你还没有用过早膳吧?”
“嗯,那便随你。”
夜咽了咽口水,心道主子怎么把云婷小姐晾在一边了。
于是,他看着远去的周天送和文睿的背影,对雁北云婷说道:“云婷小姐,眼下主子要出门,您看要不要之后再来?”
“无妨,我在这里等他回来!”雁北云婷固执地说道。
“那好吧!”
夜说完后,便也走了。
青黛为雁北云婷打抱不平,“小姐,四皇子殿下为何不理你?他……他真过分!”
“青黛,出门在外须慎言,你若是拎不清,我不介意换个丫环。”
雁北云菁提议过把她换掉,青黛不敢想,若是小姐听信二小姐的话,那她的下场会有多惨。
“奴婢不说了!”青黛垂头。
文睿想起周天送房里的女子,心里有些在意,他趁着用膳的功夫,便问周天送,“四皇子殿下,你什么时候跟雁北府的小姐走得那么近了?”
“如你所见,便是近几日!”
“四皇子殿下,你当真打算娶雁北府的小姐为妻吗?”
“嗯?”周天送明显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此事还没定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便是考虑过吧?”文睿显然还是有些失落的。
“嗯!”周天送应道。
翩翩公子少年郎,他今日一席青衣,着实是让人惊艳。
周天送一时之间就因文睿,生出了这种感慨,不过那也是一瞬。
“瘟疫涉及地域之广,四皇子殿下还是早些解决才是,若能为皇上分忧,那边是立了大功。”
周天送闻言,觉得有些滑稽,便嗤笑了一声,道:“你还真是天真,他从来不会看我一眼,哪怕我做的多么完美!”
是了,他四岁那年初触碰弓箭,就射中了一头鹿。
然而,皇上却对他的天赋熟视无睹,反而说他的小小年纪就滥杀生灵,将来一定是个祸害。
总归,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而原因就在于他出生的时候,有国师预测他是紫薇帝星转世。
而紫薇帝星则与一个朝代的兴哀与安危有着莫大的关联。
皇上忌惮他、厌恶他、疏远他,甚至试图杀死过他。
若不是有人为他挡着,或许,他已早早地不在人世了。
而对于皇上为何对紫薇帝星产生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前朝太子也被预测是紫薇帝星转世。
情敌加仇敌,皇上不厌恶他,那该厌恶谁呢?
反正,有这么多的皇子,总得有个皇子不受宠的。
这回也并无不同,所以就算他立了功又如何?还是不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和赞许。
文睿静默了片刻,便将茶水给斟满,敬了周天送一杯,“别人,我管不着,但只要我文睿活在世上一日,便会拥护你一日!四皇子殿下,我以茶代酒,敬你!”
这话说得周天送心潮澎湃,一时之间,格局便开了。
去他的情情爱爱,老子得了这天下,要什么没有?
周天送一饮而尽。
后来,他又从文睿这里得知了皇上派周烈王膝下的大世子去修河堤一事。
“怪不得他将太子遣回来了,原来,是有了取而代之之人!不过,这大世子,又是何来故?”
“四皇子殿下竟不知?”
周天送摇了摇头。
说起那些皇亲国戚,其实他接触的并不是很多,因为大多都有封地,况且一年半载都不回来几次。
像是周烈王家其实是距离比较近的了,若是没有利益往来,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走动几下,根本算不上是很熟悉。
“周一,足智多谋,考进汴京学院不过半年便提前业毕,后来在大理寺做了文官。”文睿解释道。
“大理寺?”周天送突然起了些兴趣,“他在那里谋职,怎会入了父皇的眼?”
“这你就不知道了!”
文睿屏退众人,伸手虚掩着嘴,朝周天送耳边细语了一番。
那热气竟然让周天送觉得有些不适,是说不上来的感觉,讨厌也不讨厌,就是觉得不适。
听完,他才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是这回事!”
“四皇子殿下,我此次来寻你,其实也不是什么要事,就是想与你叙叙旧,请原谅我的唐突。”
“无妨,你不是外人!”
听周天送这么说,文睿突然觉得有些高兴起来,便问其日陈楚楚匆忙出城一事。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就气得周天送心里头冒火。
他记忆深刻,对陈楚楚过往做的过分之事仍历历在目,便非常不喜的说道:“她得了皇后的庇护,便无法无天了,还真是个蠢货!”
文睿惊他语出如此无礼,又想到他不是这样的人。
许是有什么误会?
又猜测是不是陈楚楚哪里惹到他了,便试探地道:“上回长乐公主送可乐鸡翅来,你还分外欢喜,可如今为何对她态度大变?”
“什么鸡翅?”可周天送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他眉眼仿佛镀上了一层寒霜,“这等粗俗的女子,我是一眼也不想看她的,更别说会吃她送过来的东西。”
若在最早之前,他说出这番话,那一定是违心的,然而现在,他却是真心实意地说。
他的语里没有半句谎话,可就是那么真,才那么遗憾……
文睿在陈楚楚惋惜的同时,突然感觉到一丝痛快,其实那日周天送喝醉,他便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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