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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蛰不知道连画的异能极限在哪，整整两个小时，他已经开了足足六十颗脑袋，天都黑了。
到后来他看到脑浆就想吐，恐怕这一辈子都不想吃脑花和豆花了。
腥臭味几乎固定在了手指上，就连黑狗都自觉离他远了些，一脸的嫌弃。
郁蛰屏着呼吸，最后实在忍不了了，一脚将面前的脑袋给踢了出去。
黑狗汪汪了两声，似乎是在斥责他工作偷懒。
撑着地面艰难地站起来，郁蛰甩着已经僵硬的身体，瞅着身边快要围成山的脑袋，又是一阵反胃感袭来。
他一抬手，地面塌陷出一个坑，所有脑袋都咕噜噜地往下滚，最后全部被泥土覆盖，形成一个坟包。
郁蛰双手合十默默拜了一下：“得罪，希望你们下辈子能投胎到一个和平的世界里。”
目前来说虽然出现了二级丧尸，但是比例并不太高，六十只丧尸也才挖出了六颗晶核而已。
这六颗只有一颗木系，两颗土系，另外三颗一颗火系一颗风系还有一颗是水系。
在连画再一次从某一幢建筑里出来的时候，郁蛰高声喊住了她。
“连画，回来。”
也不知道是连画不想理还是真的没听到，没什么反应地又进了一间屋子。
郁蛰摸了摸黑狗的脑袋：“大黑，去喊她回来，要吃晚饭了。”
本来停下来就是为了找食物，结果饭没吃成，还忙碌了这么久，到现在连一只猎物都没到手，住处也没弄好，眼见着天已经黑了，这时候再出去就有点危险了。
黑狗甩了甩尾巴，抬头看了看他又看看连画的方向，最后也被饥饿占据了上风，拔腿就朝连画跑去。
几分钟之后，连画被黑狗拉了回来。
她手里还拎着一个脑袋，有些不开心地道：“怎么了？有多少晶核了？”
郁蛰将六颗都递了过去：“只有这么多。别打了，天黑了，还得做晚饭找住处。”
“只有六颗？”连画惊愕地接过晶核，发现六颗里只有一颗是木系之后，不由沮丧起来，“一晚上就只有这么一颗能用，真穷。”
郁蛰已经无力吐槽什么了，如果换个人这么说肯定会被打，现在二级丧尸还不多，碰到一个都很要命，打不过只有等死的份，更别说取晶核了。
“这两颗土系的给你。剩下的这些，动物能不能使用晶核？”她突然问。
郁蛰愣了下，很少有人舍得把晶核给动物用，动物再厉害，最终实力也不会超过人类，得不偿失。也只有某些大势力或者依靠异能宠物而活的普通人会这么干。
“可以是可以。”
“怎么做？”
其实连画还是搞不太清楚异能者究竟是怎么修炼的。异能是依托精神力来攻击，而精神力又没有具体的修炼方法，一般做法是拼命用异能，消耗干净再缓慢恢复，恢复之后会比消耗之前有所增长，这种浪费时间的消耗型修炼方式，实力增长的非常缓慢。并且一个不好，很容易会在虚弱的时候被杀，死亡率很高。
他们拿到晶核后的修炼方式也很无语，就是把晶核戴在身上，异能恢复的时候，会少量吸收晶核中的能量。
不过如今所有人都刚接触到异能，都还在摸索阶段，没有形成系统又有效的修炼方式也是正常的。
郁蛰沉吟两秒后给了她一个回答：“吃掉。”
“吃掉？”
连画捏着红色的火系晶核，准备上车去抓大公鸡出来。
他们忙碌的这段时间，大公鸡一直待在车上，也不知道它怎么弄的，自己把堵着的叶子弄掉了，堵了这么久一朝得以释放，那简直就如黄河之水一般汹涌。现在车里再次变得一片狼藉惨不忍睹，不管是座椅还是车窗亦或者车顶，全部，全部都是一滩滩的痕迹，臭不可闻。
大公鸡在这些东西中扑腾半天，毛上也都被沾满了，甚至嘴角也有一块。
连画看了两眼后，面无表情地将打开的车门猛地关上。
“今晚上吃烤鸡/吧！”她恶狠狠地道。
郁蛰疑惑地询问了一声，在她转身后也打开车门看了眼。
随后他的表情也复杂了起来。
但是又能怎么办，脏活累活还不是只有他来做。
刚从丧尸脑袋里解脱出来的郁蛰，再次一头扎进了鸡屎中挽起袖子开始清理。
连画亲热地把黑狗抱进怀里，摸出了那颗风系晶核。
“还是你最好。你似乎是速度系不是风系，不过这两种应该差不多，你来试试这个。”
黑狗是喂什么就吃什么，非常听话地把晶核吞了下去。
郁蛰在车里没有听到发生了什么，等他出来的时候，黑狗已经跑到一边玩去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适。
车子虽然清干净了，却仍旧有股挥之不去的鸡屎味，连画不愿意坐进去，再次爬上了车顶。
她忙了一下午，其实还没有解决掉整个镇子丧尸的三分之一，只是很小很小一部分。
随着天黑下来，原本冷清的镇子也开始热闹起来，有丧尸出现在街道上。
郁蛰坐进车里直接掉头离开。
连画将第二颗晶核挂到脖子上，遥望着镇子的方向心有不甘地问道：“明天能不能晚点进城？这里还有很多丧尸没杀。”
早晚进城都没什么关系，最后他也获得利益了，郁蛰嗯了一声答应下来。“明天过来，今晚先找地方落脚。”
“往那条路走，我听到鸡叫声了。”连画指了个方向，是通往一个村子的路。
看来她今天是铁了心要吃鸡。
村里修的水泥路并不宽，路边颠簸严重，只能开着前灯慢慢前进。
村子不大，原本村里也都是留守的老人，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了鸡鸭，末世后人都不在了，这些动物倒是都活了下来。
似乎大部分丧尸都集中在了镇子上，村子里相当安全。
车子驶过时，引起了一阵动物叫声，仔细听还有猪羊的声音。
郁蛰将车停在一幢看着挺新的小院前。进去看了看，没有人也没有动物，屋里的东西不多，但能没什么翻动过的痕迹。厨房是土灶，这时候还能使用。
“今晚先住在这里。”
连画没有意见，带着黑狗跳了下去。
郁蛰也将公鸡从车上抱出来放进了院子，并将米面还有些蔬菜从车上搬下来准备做饭。
两人一起进了厨房，连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土灶，好奇地绕着转了一圈。
郁蛰想起件事，问道：“你会做饭么？”
连画立即摇头，她只会吃。
“那淘米烧锅会不会？”
连画再次摇头。
郁蛰揉了揉眉心：“那你去抓只动物回来做晚饭。”
这个连画会，转身就出了厨房。
没多久她果然抓了两只鸡回来，一公一母，公鸡的个头不比家里这只小，不过这两只都没有异能，只是普通动物。
大公鸡看到母鸡之后就瞬间扑了上去，白日里蔫头耷脑的模样全都不见了。
母鸡被追的满院子乱跑，两只鸡差点打起来，热闹的不得了。
郁蛰蹲在厨房，熟门熟路地杀掉公鸡，自己烧锅自己做，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连画则愉快地坐在院子里等吃。
晚上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
郁蛰的手艺还不错，两个菜外加份米饭，两人包括动物都吃的很饱。
吃完饭已经过了八点，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只能早早休息。这院子都是水泥地，郁蛰倒是没再睡在地上，而是和衣躺在了屋檐下。
连画用脚尖踢了踢他，在他身边坐下。
“快，你今天答应我的，剩下的异能都给我用，现在就兑现吧。”
说着仰起头闭上眼睛，摆好了享受的姿势。
但是等了一会没等到光，脑门上反而多了样东西，连画睁开眼一看，是一株熟悉的扁扁的多肉。
“拿好。”郁蛰道。
连画抬手捧着自己的分/身，疑惑地看着他，然后郁蛰就朝她伸出了手指。
熟悉又温暖的光照亮了这片黑暗的地方。
发着光的郁蛰就像是油画中的神明一样，表情悲悯又肃穆。
连画就这么仰头愣愣地盯着他，先前只是觉得他长得还不错，现在发现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好看。
许是白天被说坚持时间太短，这次郁蛰足足坚持了二十分钟，前所未有的久。到后来他额头直冒冷汗脸色苍白，最后一丝异能也被榨干了，收起手指，人就直接倒在了地上，两眼一闭差点昏过去。
再反观连画，脸色红润眼神明亮容光焕发，像极了吸饱精气的妖精。
她满足地长叹口气，果然植物还是离不了阳光。
戳了戳没了动静的郁蛰，连画捏了下他的脸，比摸自己叶子的手感也不差。
为了以后都能这么幸福，她摸出脖子上的晶核，盘膝坐在郁蛰身边就开始修炼。
这天晚上，在她的刻意控制之下，几乎大部分能量的都被郁蛰吸收了。
这种耗费心神的修炼没法代替睡眠，快天亮的时候一颗晶核完全消失，连画脑袋一歪趴在了郁蛰身上。
从来没有做过梦的连画感觉自己做梦了。
她仿佛被分成了无数瓣，会瞬移一样，一会出现在一片森林中，一会又出现在马路边，亦或者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就像是回到了还未化形前的时候，她伸出茎秆肆意向四周生长，侧芽一团一团刚成形，又从叶腋伸出新的茎秆，再次像四周扩散，凡是能看得到的地方都是她的地盘。
似乎整个城市都被她完全占据了，她趴在城市最高楼的楼顶俯视着自己的王国，有种相当满足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刚出现，视线就又转向了别处。
身侧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类，她沿着街道角角落落里往前爬，偶尔有速度极快的丧尸和异能者从身上踩过，茎秆和分枝被踩得四分五裂，她又被分裂成更多份，在更多的地方生根发芽。
全身散开的感觉相当真实，连画一下子就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她愣愣地从郁蛰身上坐起来，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
还好，还是完整的，只是做梦而已。
只是这个梦的感觉好真实，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