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吃一惊,“送我?”
“嗯。”白洛因挺认真的,“我把飞机送你,你把羊送我,怎么样?”
不料,这么便宜的买卖,少年想也不想便摇头了。
“不换。”
白洛因纳闷,“为什么?我这飞机比你这些羊值钱多了,你可以拿去卖了,够你买几千只羊了。”
少年还是摇摇头,“卖不出去。”
白洛因噗嗤一声笑了,“你丫可真实诚。”
“我没养鸭子。”少年说。
白洛因又笑了,笑得肋叉子都快折了。
少年也跟着笑了,还夸了白洛因一句,“你笑起来真好看。”
“走!”白洛因把手搭在少年肩膀上,“咱俩去放羊。”
谁都想不到,白洛因竟然在大草原上开着直升机放羊。
直升机在低空飞着,羊群就在前面跑,少年的吆喝声像是一首荡气回肠的赞歌,让白洛因忍不住跟着附和。
晚上,白洛因跟着少年住到了当地的牧民家中。
条件很艰苦,吃的东西也很难下咽,好在白洛因这么多年经常扎营在外,什么恶劣的环境都能很快适应。
晚上睡觉前,白洛因把胳膊垫在脑袋下面,扭头看向旁边的少年。
“你明天要去干什么?”
少年语气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放羊!坐飞机!呵呵……”
白洛因好奇,“你每天都做什么?”
“放羊啊!”少年想也不想地说。
“除了放羊呢?”
少年想了想,“吃饭,睡觉,上厕所。”
等于没说……白洛因又问:“你不用去上学么?”
说起这件事,少年显得很骄傲。
“我爸说了,只有放不好羊的孩子才去上学,我一直都没上过学。”
白洛因起初对这种观念表示相当的不理解,而后突然意识到,这才是智者啊!与其让孩子去外面经受风吹雨打,被社会腐蚀得渣都不剩,还不如一开始就游走于天地之间,从此单纯和快乐相伴一生。
第二天,白洛因又开着直升机去放羊了,这一放就放了三天。
第二卷:烈焰浓情95急得神志不清。
距离白洛因离开已经第五天了,白洛因还是没有半点儿消息,为了这么一株百年难遇的好苗子,部队不惜发动数百官兵出去搜寻。部分媒体单位也开始播报寻人启事,甚至公开发出悬赏令,提供消息者悬赏五十万。
就是这么大的声势,都没换来应有的回应。
谁让人家白洛因待在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整个村子一台电视都没有,更甭说手机或者电脑了。这里一切都是原生态的,传递信息基本靠吼,除非有人能从北京吼到西藏来,不然甭指望领走那五十万了。
寻找白洛因的活动几乎见者有份,只有一个人没参加,那就是顾海。
用顾洋的话来说,这货是被刺激过头了。
除了白洛因离开的第一天,顾海出去找了他,其余的时间里,顾海一直在公司忙着他的工作。他几乎每天都在车间里转,自打白洛因负责的那个项目完工之后,公司就一直致力于生产智能灯和航空灯,仓库已经堆买了灯具,一件未售,顾海还逼着工人加班加点继续生产。
“顾总,新一批航空灯已经入库了。”生产部门负责人朝顾海汇报。
顾海点头,又扔过去一个单子。
“照着这个数目,继续生产。”
负责人一脸惊讶,“顾总,哪家机场定了这么多货啊?”
“我定的。”
“啊?……”
负责人还想追问下去,顾海已经掉头走人了。
仓库管理员找到佟辙,一脸发愁的表情。
“副总,仓库真的装不下了,再往里面塞,运输车都进不去了。”
佟辙面色深沉地看了管理员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去了顾海的办公室。
打开门,顾海正对着一张图纸演算着什么,表情甚是认真,佟辙不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直到数据测算完毕,顾海用笔尖戳了一下办公桌,这才发现佟辙的存在。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佟辙看着顾海布满血丝的眼睛,淡淡说道:“刚进来没一会儿。”
顾海点点头,把图纸递给佟辙。
“按照这张图纸上要求的数量和规格,务必在明天天黑之前将这批灯赶出来。”
沉默了许久,佟辙终于开口,“仓库装不下了。”
顾海头也不抬地说:“公司不是有这么多空余地方么?仓库放不下就放到会议室,领导和员工的办公室,或者楼道,只要能保证这批灯具的安全,任你放置。”
佟辙很想问问顾海,你结婚的时候难道是一个人发个电灯泡么?
就算是这样,那也得半个京城的人过来随份子才能把灯领完。
过了许久,佟辙还没走,顾海直接说了一句。
“我不回答任何形式的提问。”
佟辙刚一出门,就看到闫雅静从远处风风火火地走过来。
“你干嘛?”佟辙拽住闫雅静。
闫雅静气急败坏地说:“你放开我,这次找顾海真有事!”
佟辙还是不松手,相比之前的刻意阻拦,这一次佟辙的表情很认真。
“我劝你别进去,真的。”
闫雅静死瞪着佟辙,“我再不进去,公司都要被拖垮了,这么多灯,何年何月才能卖出去啊?它已经超过我们正常销量的十倍多了!现在公司的资金已经周转不开了,外面负债累累,股票还在下跌,顾海再这么蛮干,我们都得陪着他喝西北风去!”
佟辙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态度。
“这些话你不说他心里也明白,既然他心里明白,还执意要这么做,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闫雅静崩溃地用后脑勺撞着墙,“我怎么越来越不懂顾海了呢?”
佟辙冷-哼一声,“你压根就没懂过。”
“谁说我没懂过他?”闫雅静急了,“我和他在一起创业的时候,你还在香港送外卖呢!别老是拿出一副后来者居上的派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是再怎么不受重用,也比你位高权重。”
佟辙只说了一句话,就把闫雅静后面所有的话闷回去了。
“你要是真懂他,你早就离开他了。”
放羊的第四天,白洛因就遇上了狼。
俩人还没来得及上飞机,就有一匹野狼从不远处狂奔而来,羊群一哄而散,那匹狼专逮一只羊,玩命地追,追上之后对着羊脑袋狠狠咬了上去。
惨烈的叫声在草原上响起。
依照白洛因的经验,这会儿应该尽快撤离这里,可旁边的那个少年就是一根筋,也许他见惯了狼,所以根本不怕,也许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家的羊被吃,总之他拾起一根棍子从狼身后缓步移去。
白洛因这时快步朝直升机走去,他的枪放在直升机上了。
“啊”
突然一声惨叫,让白洛因神经一紧,他转过身,看到那匹狼已经掉头,正张着血盆大口往自个这边冲。原来少年偷袭成功,这根棍子的确把他家的羊解救出来了,结果狼被敲之后彻底疯了,直朝着白洛因狂奔而来。
其实,这个时候白洛因距离直升机只有几步之遥,只要他反应迅速,大步跨上直升机,顺着机舱门爬到顶盖上,那只狼再袭击他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可惜,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白洛因突然抽了,他竟然想体验一把被狼追的感觉。
于是,白洛因绕过飞机,像一阵风一样,朝着广袤的草原深处狂奔而去。
那只狼就在后面狂追着,狼牙一直和白洛因的小腿肚儿保持三公分以内的距离,只要白洛因一泄气,那块肉就没有了。
白洛因的两条腿像是发电机,身上的劲儿好像用不完一样,就这样在草原上纵情奔跑着着。呼啸的风从耳旁刮过,心脏承受着高强度的律动,此时此刻,白洛因的心里说不出的畅快,他甚至想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