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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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场完毕之后,苏绥才穿着一袭白裙从化妆间出来,走动间还不太适应。

他扯了扯裙角,只觉得走路都漏风:“拍这部电影期间,我都要穿女装?”

柏钺看了眼顾屿安:“你得问这位原作者,问问他在创作这个角色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顾屿安戴着黑漆漆的口罩,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眼神分明写着兴奋。苏绥看了他一眼,即便这人没说话,他也立马就明白了那眼神所代表的意思。

一个两个,居然都在夹带私货。

“先拍你的吧,周路阳还没化好妆。”柏钺说。

周路阳直接堵了回去:“没化好妆我就不能留在这儿看看我的搭档怎么拍定妆照了?”

“随便你。”柏钺懒得搭理他,转身坐回了自己的导演机位。

苏绥警告性的看了一眼周路阳,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他:“别捣乱,在一边安静点儿看。”

周路阳有些委屈的抱紧了从苏绥身上脱下来的外套,鼻子里萦绕着淡淡的白茶香味。

他和顾屿安都退到了比柏钺还后面的地方,远远的看着苏绥。

柏钺拿起喇叭喊了一句:“摄影,准备好开始。”

摄影大哥没回头,单就举手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一切准备就绪。

苏绥很快就找好状态,也朝着柏钺点点头。

《白月光》这部漫画讲述了一个禁忌扭曲的犯罪悬疑故事。

老实怯懦的大学生于繁跟随同校老师组织的写生小组来到小镇,在独自一人居住的‘哑女’安瑜家中借住半个月。就是在这半个月里,他不可自拔的对美丽清纯、善解人意的安瑜产生了激烈的爱意。然而同伴之中也有人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在求爱不成后竟然试图霸王硬上弓,最后撞破了安瑜的秘密——总以白裙飘飘的形象示人的他,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半个月满后,写生小队回到了繁华的大城市,几乎所有人,包括始作俑者,都将小镇上所经历的人和事抛在了脑后,当做一场茶余饭后的谈资。提起最多的,就是那个男扮女装的房东。

这些人里,只有于繁对安瑜始终念念不忘。

而写生小队走后,留给安瑜的是一场灭顶之灾,他是一个男人这件事在封闭落后的小镇里传的沸沸扬扬。无论走到哪里,安瑜都会被指指点点,往日对他照顾有加的街坊四邻们纷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居住的房子门墙上也被流氓们用红油漆写上了“变态”、“兔儿爷”等等异常侮辱人的词汇。即便当着面,都会有人指着他鼻子大骂“伤风败俗”。

最后,承受不了这一切的安瑜穿着他最心爱的白裙,在一个明亮的月夜投身湖里,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这座小镇。

等到于繁再回到小镇,安瑜这个名字已经变成了街头巷尾一个让人唏嘘的故事。

故事的最后,是警察从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把于繁从一堆画纸中逮捕归案的画面。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纸张,每一个角落都画满了那个穿着白裙、淡然的如同一轮明月的人。

而现在,苏绥要拍的就是安瑜初遇于繁的那一幕。

在整部作品中,这是被所有读者公认为入坑点的灵魂画面。

原因无他,实在是屿狐手底下画出来的安瑜简直太美了。

一路舟车劳顿的写生小队终于赶到小镇时,人人都累成死狗,坐在桥边的石墩子上休息。一抬眼,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被不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吸引住了视线。

盈盈月光下,一身白裙的安瑜提着裙摆,光脚踩在水里,清瘦的身影倒映在澄澈的湖面,被一阵夜风吹成皱皱的碧纹。

他坐下来,纯白的棉裙莲花一样盛开在青石板上。手里拿着把蒲扇,细碎的短发被撩开,露出一截光滑细腻的后颈——

安瑜微微抬眼,将桥上的一行人纳入眼底。忽然见到这么多陌生人,有些害羞的抿出一个淡淡的笑,眉眼间是南方小镇的青瓦绿水才能蕴养出的清纯温润。

他沐浴在月光里,与风景融成一幅画,成为困住于繁一生的魂牵梦萦。

“卡——”

柏钺一脱离工作状态,就立刻换上一副小狗狗的乖巧笑容,远远地便对着苏绥竖起大拇指:“状态很好啊,一次就过了。”

“适应了就还好,希望之后正式开拍的时候,也能够像现在这样顺利。”苏绥一边说着,一边提着裙子站起来,光滑的脚背上还存留着几颗水珠,像珍珠一样挂在上面滚来滚去的,就是不舍得下来。

顾屿安看得呆了,他在创作出安瑜这个角色的时候,脑子里想了无数遍安瑜出场的画面。然而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只存在于自己精神世界中的安瑜,有朝一日竟然真的可以出现在现实世界里。

而且,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美好无数倍。

周路阳开了窍之后,进步是飞速增长。柏钺和周路阳还在感叹于苏绥的表演力时,他已经从兜里掏出了几张纸巾,几步走到苏绥面前,蹲下来给他擦脚背上没干的水珠。

“别着凉了学长。”

周路阳蹲在苏绥脚边,是从未有过的温顺样子,活像条雄伟吓人却听话粘人的阿拉斯加。

苏绥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脚,正想抽会来,却被周路阳伸手给抓住了。

好小,好白……

好想……

周路阳心头狂跳,忍不住借着擦干水的借口悄悄摸了摸这双漂亮的脚。

他费力的咽了咽口水,顾不得背后如芒在刺的两道目光,爱不释手的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直到苏绥都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了,这才念念不舍的放开了一直抓紧的脚腕。

摄影大哥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基情满满的一幕,联想到这部电影讲了同性之爱,于是拍了几张花絮,打算用于后期宣传。

他得意的“嘿嘿”一笑,这还不磕死cp粉。

苏绥垂眸,看着周路阳手里半湿不湿的纸巾,问他:“你一个影帝,蹲下来给我擦脚,不怕被别人看到?”

周路阳一顿,站起身来,直视着苏绥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了两个字:

“不怕。”

柏钺不屑的冷哼一声,顾屿安眼神深沉,皆怀着敌视的心理紧紧盯着周路阳。

气氛正紧张时,赵二雨忽然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堆五颜六色的小蛋糕。

“周哥周哥,我回来了!”

她一边高声喊着,一边晃悠着手里的小蛋糕,抬头一看,忽的顿住了。

“这、这、这是苏美人?!”

“啊啊啊啊啊啊苏美人你你你你穿裙子好好看!!”

赵二雨激动地跟只小蜜蜂那样扑到苏绥身上,周路阳眼疾手快,把她给拎到一边。

“让你买的东西呢?”

“买了!”

赵二雨说着,把小蛋糕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给他检查,末了又全部塞到苏绥手里,“嘿嘿”一笑道:“苏美人,你忙了一下午还没吃晚饭吧,这都是我们周哥买的,可好吃了!”

苏绥闻言,看了周路阳一眼,后者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了视线。

“谢谢,但我晚上不吃奶油的东西。”他婉言谢绝了。

赵二雨对着周路阳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我就说苏美人不可能喜欢吃这种甜食吧,周哥你还非不信!”

周路阳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他明明记得青年的兜里总是藏着各种包装的糖果,怎么会不喜欢吃甜的呢。

柏钺和顾屿安见状,乐得看他吃瘪。

“哦对了,我回来的时候,好像看见林总了。”赵二雨说。

她一句话,令在场三个男人神色都瞬间紧张了起来。

周路阳更是直接就握起了拳头,像一只昂扬的大公鸡:“他不在自己公司呆着,跑剧组来干什么!”

柏钺自然知道林望景和苏绥之间的那档子事,对这人也厌烦异常,冷冷哼了一声:“随便他想干什么,片场还轮不到他耀武扬威。”

赵二雨有点儿懵逼,她就随口说了句话啊,怎么好像闻到了特别浓烈的火药味儿?

苏绥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淡淡的问道:“林总来干什么?”

她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就说要见你。”

顾屿安直接抓住了苏绥的手腕,眼神里带着些恳求:“别去。”

“就是!那暴发户有什么好见的!”

周路阳难得赞同顾屿安一次,但发现他的小动作后,仍是黑着脸道:“你那爪子放哪儿呢?!”

顾屿安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你管不着。”

苏绥飞快的想了想,他了解林望景,这人一旦想做什么,没达成目的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自己要是不出去见他,到时候被狗仔拍下来,再编点料就麻烦了。

这么一想,还是只有去见他一面,看看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于是轻轻挣开顾屿安的手,转头对赵二雨说:“林总在哪儿,我去见见他。”

顾屿安眼神里瞬间便浮上了受伤的情绪,周路阳则是爽快到眉毛都不受控制的挑了挑。

赵二雨如实答道:“后门门口,开着辆黑色的库里南来的。”

“好,正好我的定妆照拍完了。”

苏绥点点头,转身去换回自己的衣服。

周路阳和顾屿安还是不赞成,还想再劝劝——毕竟林望景作为苏绥最近的一任男友,还定过婚约,只有让这人彻底出局,他们才能够放心。

然而还没等苏绥说话,柏钺就率先开口了:“这是他自己的私事,你们没有资格和立场管。”

“你有资格?你有立场?”周路阳不服气的怼了回去。

苏绥听他吵吵闹闹的,头都痛,只轻轻地瞪了一眼,刚刚还在挑衅的周路阳立刻就安静的像只乖巧的大型犬。

他又看向柏钺:“还有拍摄需要我配合的吗?没安排的话我等会儿见完林望景就回去了。”

柏钺摇摇头:“最近几天都没有。”

顾屿安以为苏绥要回酒店,赶紧说:“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周路阳听到这儿,才意识到下午来的时候两人也是一起来的,猛地皱起了眉头,嫌弃的打量着顾屿安:“你们两个住在一起?”

“刚好订在同一个酒店而已,”苏绥回答完周路阳后,又看向顾屿安,“晚上我不会回酒店,要去一趟我的小别墅看看,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这后半句话自然是对顾屿安说的,听到这句话后,他的情绪明显失落下来。

周路阳幸灾乐祸道:“某人不会以为自己就是特殊的,就不会被拒绝了吧。”

他心里畅快了,总算是出了口刚刚的恶气。

苏绥轻轻地看了眼两人,像主人招呼家里不听话的两只小狗那样,说:“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你们两个别总在片场争来斗去,幼不幼稚啊?”

周路阳还没嘚瑟多久呢,就和顾屿安一起被敲打了,瞬间便焉巴下来。

教训好两只幼稚小狗后,苏绥才安心去见林望景。

林望景坐在车里,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后门。

每次门被从里面推开,他都会期待的调整好状态,然而等看清来人后,又失落的坐回原位。

如此反复了二十多次,期待落空了二十多次,他要等的人才终于姗姗来迟。

黑色的库里南很抢眼,苏绥一推开门就看见了林望景。

他往车里面看了一眼,隔着挡风玻璃,也能清楚地看见男人眉眼间的颓废和疲惫,右脸上的创可贴更是平白增添了几分落魄感在里面。

看来过去这两三天里,林望景过得并不怎么好。

林望景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后,立马开门下车,还从副驾驶拿出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苏绥身形一顿,有些意外:“林总这又是在玩什么花样?”

林望景捧着花,紧张到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他鼓起勇气盯着苏绥的眼睛,果不其然,没了以往的一往情深,看自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苏绥的眼神刺到了林望景,他双手奉上玫瑰,诚恳道:“对不起苏绥,那晚的事是我不对,但我可以向你解释,那真的是个误会。”

苏绥没接,就这么看着他,眼睛里是足以凌迟林望景千八百遍的不信任。

“误会?”

“方艾是你包养的情人是误会,还是你们在舒月公馆拉拉扯扯被我和我妈亲眼看见是误会?”

林望景急道:“我没碰过他!那晚是因为,因为……”

说到一半,他又说不下去了。

苏绥歪歪头,微微一笑:“因为什么?”

“因为……”

林望景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见他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有效信息,苏绥催促道:“是你说要见我,我才过来,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说着,便想走。

林望景仅剩的那点自尊被苏绥又要离开的恐惧压倒,他猛地拉住他,不管不顾的坦白道:“因为我吃醋了!我吃你和姓周的那个小白脸的醋!”

“我故意找方艾来舒月公馆,只是想气你,试探你会不会也吃醋,也这么在意我。”

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接下来的话怎么打自己的脸,林望景也只能全部托盘而出。

空气静默了几秒,过了好一会儿,苏绥才缓缓道:“你,吃醋?”

他像是看什么新奇的外来物种一样看着林望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锐华总裁,居然为了我这么一个没名没分的未婚妻吃醋?”

林望景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尊严都被苏绥放在了地上踩,可是他没有办法了,再不把苏绥哄回到身边,他就真的受不了了,真的会被失去他的痛苦折磨到去死。

“是,吃醋,我吃你的醋!”

“我一看见你和那个小白脸在一起,我的心里就跟烈火在烧一样,难受得快死了!”

他近乎乞讨一样对苏绥说:“不是没名没分,苏绥,你相信我,再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一定会补偿你,给你一个最盛大的求婚仪式和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林望景的恋人,唯一的恋人!”

然而即便林望景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苏绥还是不为所动。

他挣脱开林望景的束缚,后退了几步,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的说:“可我不稀罕了。”

“名分、婚礼,包括你,我都不稀罕了。”

林望景没想到苏绥竟然绝情到了这个地步——

他根本就不肯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对自己一点爱意都没有了。可一句“不稀罕”,毫无防备的把林望景坚硬的心脏捅成了千疮百孔。

这和来之前想象的根本就不一样,林望景本以为,苏绥对自己那么好、那么喜欢,这次就算自己做错事,只要好好地、用心的哄,就一定能把人给哄回来。

王秘书,王秘书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他没有做错,一个步骤都没有做错,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玫瑰花,对,玫瑰花还没有送出去——

林望景的眼神里满是慌乱,他把怀里火红的玫瑰花递给苏绥,带着卑微的讨好,乞求道:“以后我给你买花,每天都给你买,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会阻拦你。只要别和我分手,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好不好苏绥?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

“如果是因为你妈不愿意让我们在一起,我可以!我可以亲自登门道歉!向她保证同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苏绥甚至将林望景逼到了愿意和宁清和解的地步,可无论他做怎样的努力,许下再多令人心动的诺言,苏绥都不为所动。

他甚至有些厌恶的皱起眉头,伸手抽出一枝开得正好的玫瑰,在林望景满怀期待地眼神里,一点一点的将其碾碎。

红艳欲滴的花汁覆盖在苏绥白皙的手心,林望景的心脏也跟着掉落的花瓣不断地往下沉,无声的摔在地上,裂成无数片碎片。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玫瑰的香味,一闻到就想吐。”

随着这句话,林望景不受控制的想起了苏绥生日那晚:

他浑身沾着方艾的味道,苏绥还在发烧,也是说出了一句同样的话。

林望景猛地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他们谈了三年恋爱,苏绥知晓他的一切爱好,甚至连洗澡水调到多少度会更舒服都牢牢记在心里,然而自己却对苏绥一无所知,哪怕连青年讨厌什么花都不知道。

林望景忽然陷入了一股巨大的惶恐中,苏绥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无比清楚的认识到,过去的自己对这人究竟差到了何种地步。

他不了解苏绥,他一点都不了解苏绥,在曾经拥有他的那段日子里,他从未愿意对他有过一丁点的了解!

苏绥张开手指,让黏在手指上的紫红花汁被风吹干。

他站在台阶上,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望景,讽刺的一笑:“如果是以前,你根本不需要做这些事来讨我欢心,我一定会乖乖地跟你回去。”

“可是现在,无论你做再多的事来讨好我,我都不会再多看一眼。”

林望景瞳孔一缩,嘴唇逐渐变得苍白,他怎么会不懂苏绥这句话里的意思:

热烈的爱着你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会被轻而易举的原谅;

再也不爱你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再稀罕一点半点。

道理谁都明白,可林望景不知道啊,他不知道原来那个那么喜欢他的苏绥,现在舍得看着自己这么难过,舍得连最想要的婚礼也放弃。

苏绥看着林望景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紧张期待到现在的绝望痛苦,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他过去没有因为林望景的轻视践踏而伤心难过,如今自然也不会因为他的苦苦挽回而欣喜心软。

“我妈的意见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因素,导致我们两个走到今天这一步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对你积攒的失望已经足够了。”

苏绥的喜欢是减分制,减到零分,便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可林望景却在他离开之后,才意识到,这个人对自己到底有多重要。

“我们已经分手了,婚约也不会再继续,以后别来缠着我了。”

说完这句话后,苏绥转身离开。

林望景沉浸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中,甚至连他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知道。

直到一滴两滴冰凉的液体砸在他手背上,才恍惚间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大雨。

慢慢的,雨越下越大,将地上那朵残缺的玫瑰淋得愈发可怜。

林望景蹲下身,一片一片的捡起花瓣,小心翼翼的收进兜里。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大雨。

慢慢的,雨越下越大,将地上那朵残缺的玫瑰淋得愈发可怜。

林望景蹲下身,一片一片的捡起花瓣,小心翼翼的收进兜里。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大雨。

慢慢的,雨越下越大,将地上那朵残缺的玫瑰淋得愈发可怜。

林望景蹲下身,一片一片的捡起花瓣,小心翼翼的收进兜里。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大雨。

慢慢的,雨越下越大,将地上那朵残缺的玫瑰淋得愈发可怜。

林望景蹲下身,一片一片的捡起花瓣,小心翼翼的收进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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