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若老爷您实在不放心,有芙儿在宫中,才有那个机会送棠儿进去不是?”顾氏又岂能不提自己的女儿打算?沈芙玉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爬床的贱婢生的庶女罢了,死不足惜,能当她女儿的垫脚石,那是她几辈子的荣幸!
自己的女儿打从出生起,就是按照王妃皇后的方向去养的,到如今婚事也没定下,借着沈芙玉如今帮沈家制造的机会,送棠儿进宫也未尝不可,她的棠儿比那个小贱人优秀不知多少倍,难道还能把握不住皇上的心?
“我也有此想法,只是这样,又难免有些对不起芙丫头。”提起这个女儿,沈书承说实话几乎没什么记忆,唯有落水的时候,他才注意过这个女儿,之后后宅被这个女儿闹了好几次,还是顾氏一直劝着他,他才作罢没再管问的,“不过如今这情形,只怕林家与孙家要联手,她们姐妹二人一起,倒也算有个依靠。”
“老爷宽心就是,这也是为了沈家,芙儿与棠儿作为老爷的女儿,定会体谅老爷的难处的。”顾氏柔声道,“再者,老爷若觉得亏欠芙儿,来日有了机会,再补偿她便是了,难不成芙儿还会记恨老爷这个父亲不成?”
“这倒也是。”沈书承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有机会,我便提一提,想来问题也不大,你也且先与棠儿说一说,让她有个准备。”
“是。”
……
“皇上。”
“说。”
弦月宫,秦致逸正陪着沈芙玉吃午膳。
“嘉宸宫来人说……景嫔娘娘不堪受辱,自尽了。”
沈芙玉嘴里的东西嚼了两下,突然大惊小怪的凑近了秦致逸道:“哎呀皇上,这宫中自戕是大罪啊!快!问罪她娘家!”
秦致逸:“……”
人还不是你羞辱的?
“朕就奇了怪了,景嫔是怎么惹了你了?你罚她做那些罪奴才做的活儿给她,换做是谁,谁不自尽?”虽然他并不在乎就是了,景家对比其他几家,充其量也不过是小儿科,否则他也不会只给一个嫔位。
但是沈芙玉羞辱人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这人这是又敢说又敢干!这才一个月的功夫,后宫疯了一个死了三个!
人干事?
虽然疯的疯死的死的这都不重要。
“我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沈芙玉眨了眨眼睛,“真的是,管那么多干嘛!”
“随你。”莫生气,生气给沈芙玉留机会,秦致逸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常福,带人去收拾收拾就行,景家……发落了吧,景嫔自戕,景家下狱,着人查一查。”
合着他当个皇帝,现在连过问这种事情的资格都没有了。
沈芙玉闻言,连忙拉来宫人说了一句:“派几个人,去景家门口拉个横幅,上面就写:恭喜景家喜提牢饭!”
“哎对皇上!”沈芙玉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您抓紧吃啊,吃完赶紧批折子!”
“啧!”秦致逸本来胃口挺好的,听着这话瞬间就不想吃了,“朕每天什么时辰干什么事情,都是有规定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挥朕?”
“您当皇帝,不处理朝政,您这是什么?昏君啊这是!”沈芙玉故作大惊小怪状,盯着秦致逸道,“昏君啊昏君啊昏君啊昏君啊昏君啊……”
“闭嘴!”
他哪里有当昏君的样子?
就沈芙玉,她有红颜祸水那样儿?
哪朝的红颜祸水,嘴能这么欠?
一天天的,装个昏君,还要被烦死!
“没关系,为了防止您赖账偷懒,臣妾已经帮您把御书房都搬过来了!”沈芙玉笑眯眯的如同变戏法一般从袖中掏出一个奏折来,在秦致逸面前晃了晃,“您看,您还有好多奏折没有看呢,臣妾呢,会、红、袖、添、香、在、侧、陪、着、您、一、起、看、的!”
“那朕选择自己看。”
秦致逸将碗放下了,饭,根本就没有胃口吃。
吃完的午膳被火速撤下,随之而来的则是从御书房完整搬过来的桌案和奏折以及各种文件,秦致逸眉头拧起,看了常福一眼。
常福回给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奴才是被自愿的啊!
秦致逸叹了一口气,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无奈,只能认命的看了起来,批奏折么,大多上上来的折子,都是问安的折子,这帮朝臣为了拦着他,竟是在折子上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要么就是他们明晃晃的利益,无非措辞好听些罢了,看得他每日都头疼的很,索性有时候真的想扔了算了,朱笔在折子上圈了又写,突然就觉得鼻尖一股子烧糊了的味道。
“你在干什么?”
秦致逸看向蹲在炭盆旁边的沈芙玉,顿时眉头拧起:“不是要陪着朕批折子吗?朕是火盆吗?你还烧折子!”
“啊,这一摞臣妾已经帮您看过了,都是屁话。”沈芙玉随手拿起了一本,笑嘻嘻的丢进了火盆里,“凭什么不让人家烧啊!不就烧你两本奏折玩嘛!真小气!臣妾生气了!跟你讲这哄不好的!”
“……”
秦致逸额头青筋猛跳,本来看奏折就不顺心了,还有这么该死的沈芙玉在身边烧奏折!他看着沈芙玉就来气,想也没想将手里刚批了一半的奏折朝着沈芙玉砸了过去!
沈芙玉灵活的像个泥鳅似的,一躲闪的功夫,奏折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进火盆了。
“……”
秦致逸低头继续看折子,他就不该跟沈芙玉搭话。
这个折子,真是越看越糟心,一想想身边还有个沈芙玉,心情就更糟糕了,朱笔直接在上面一画,直接丢去了一旁,怎么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气煞他也!
沈芙玉脑子里突然叮当一声,丢奏折的手都顿了一下,随后突然笑出了嘿嘿嘿的怪笑。
“朕看你这脑子八成有什么问题。”秦致逸看了她一眼,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他嘴也跟着学毒了,脾气也变差了,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是实话。
对于沈芙玉这样无端抽风,除了容易吓一跳之外,倒也有些习惯了。
“别烧了,味儿这么大你闻不到吗?”但只看眼下的话,秦致逸又忍不住了,奏折烧的火热,那个味儿着实也不好闻,混杂着香料一起呛得秦致逸只觉得鼻子都不能要了,反观沈芙玉,倒是能在火盆边上坐着,她那鼻子是假的吗?
“您别吵,您这样大吵大闹的,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得改!”沈芙玉平静的打断了秦致逸的话,安静的看着手边的奏折,然后丢进了火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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