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承听这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万兄说的我自然明白,只是到底我作为皇贵妃娘娘的父亲,是不便说这话的。”
“皇上并未赞同任何人的说法,也并未选用谁的说法。”这才是沈书承最担心的地方,“我现在是担心,或许咱们都用错了脑筋,没一人猜到皇上的心思。”
别看秦致逸年轻,他的心思可没有先帝那么好猜。
听他如此一言,万左相微微想了下,突然惊觉的确是有这种可能性,稍微思量之后道:“皇上这般,怕不是就是想看看咱们对此是什么态度了。”
所以才故意的要求没有参与其中的人也出来说上两句。
“也许是我多想。”沈书承也不能确定,“就算是试探,未必咱们做的就是错的。”
万左相听后忍不住点了点头:“倒也是这个道理。”
“只是……我瞧着林相,也是不得不防啊。”万左相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林右相正与景王一路,“这景王殿下,一直好端端的当着闲散王爷,也不知是生出了什么心思来。”
这话沈书承不敢接,他也不能接,在不得不接受从前乖巧听话的女儿如此狼子野心后,沈书承几乎可以笃定景王如今反常的举动就是沈棠玉挑唆的,他太过清楚自己的女儿有多厉害了,只不过从前是看着被自己女儿吸引的英年才俊无数,从没想过有一天沈棠玉会将这些感情这般利用起来。
胆大包天已经不能形容沈棠玉了,她为了自己的那点虚荣心,竟然能唆使景王去觊觎皇位!
但是名已经除了,沈棠玉如今已经不是沈家女儿了,再做什么也跟沈书承没有关系了。
压抑的感觉顿时又从心中萌生了出来,皇上如今再怎么看重沈家,但依旧是不容沈家,沈芙玉再得宠这个逆女也不会为了家里说一句话,反过来想,景王根本不是当皇帝的料子,但或许会看在沈棠玉的面子上包容沈家……
莫想莫想!景王觊觎皇位太过天方夜谭,何况就算能成真,跟沈棠玉的父女情分也早就在当初沈棠玉逃婚时消散的一干二净,他何必动这心思,没得到时候被这狠毒心肠的女儿反咬一口!
远远望去,景王不知是与林右相说了些什么,两人笑着寒暄几句后各自回府,景王瞧着很高兴,林右相亦是如此,林家要是成了景王一党,只怕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回来了?”
“回来了。”
秦致逸往桌前一坐,净手后道:“难得能不用下了朝从床上喊你起来,看样子今天是有你爱吃的。”
“好吃的谁不爱呢!”沈芙玉不客气的把盘子端到了自己跟前,“少说我了,今天收获怎么样?”
秦致逸不自然的本了本脸色,他应该没有看起来很高兴吧?
“咦……你就装吧。”见着他这样被抓包的模样,沈芙玉奸笑着用手肘捅了捅他,“你还想瞒过我吗?”
帝王面上微微红,他看了沈芙玉一眼后清了一下嗓子:“没想瞒你,所以才叫你看出来了。”
明显是临场发挥的话,但沈芙玉爱听。
“前朝今天应该挺热闹的,隔着这么远我都听的见那一帮人叽里呱啦的在那吵。”虽然要保持沉默,但是听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该说不说,她也算是这八卦的源头了,从这个角度看八卦也别有一种趣味。
秦致逸微微颔首:“稍微放纵他们随便聊了聊,有废后的事情在眼前放着,没个结果之前我想他们也不肯轻易罢休,正好用这个打掩护,把该改的改一改,正好算算日子,初步改革的实验成果该送回来了。”
沈芙玉:……
这都啥时候的事儿啊?
咋她不知道秦致逸都已经进行到改革这一步了呢?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秦致逸略回想了一下才道:“商定这些细节的时候你不是在睡就是在吃要么就是在玩孩子玩狗。”
真不是他有意瞒着。
“没事,你能者多劳。”反正这种脚踏实地一点点碰壁一点点摸索这种坚持不放弃为了人民百姓幸福生活的宏图伟业,也是她小老百姓出身的人做不来的事情,这几百年她能坚定自己做好自己,有自己的目标不受他人掣肘她已经很满意了。
能成大事者注定少数,但普普通通也一样可以为自己活着。
今天的虾饺真好吃!她又顺了一个塞进嘴里:“反正啊,我是不爱掺和这些,看着麻烦,但看你把这些一一做到我也真心高兴!”
总而言之,她懒归她懒,但看别人努力她也高兴,尤其是这又是自己喜欢的人不是?
“但没有你,或许我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秦致逸始终认为这其中有卿卿很大一部分功劳,“虽然有些艰难,但也还算顺利,依你说的,多给他们找些事情,一多起来了总会同意那个显得没那么重要的。”
“今天朝上对废后一事议论纷纷,朝中如今如何划分,也算是摸得清楚了。”秦致逸仍然喜欢跟沈芙玉谈这些,有一个能无条件信任的人在身边分享一切,也会觉得身上有了无穷尽的动力,“朝中支持废后的,一半是沈家的姻亲或一手提拔起来的,一半是惧怕于天气之言的,反对的一方面是担心废后会成为开战的接口,另外我瞧着,一则是防你与沈家,还有就是,提防我吧。”
“沈尚书在张望,崔家也在张望,太后一党参与的人也并不多。”
沈芙玉一边听着,一边吨吨吨干掉了一碗粥,长长吐了一口气后道:“他们提防沈家,无非是觉得如果皇后被废,我必定会被立为皇后,将来能让沈家成长为强大的外戚。”
“这一点说实话我也很疑惑。”秦致逸对此只觉得有些不能理解,“这一年里,赏罚都有,甚至可以说自沈家得重用之后,反而会被掣肘才对,明明是看似风光实则大不如前才对。”
“谁知道呢。”沈芙玉耸了耸肩,“只能说大约他们就不认为自己做的坏事是坏事吧,何况都是不见人的,你做了和没做,外人从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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