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两次水浪消停下来,那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那黝黑的怪物潜进水底暗礁后,看着这岸边也不动作了。李正心想这怪物是什么玩意啊,居然能潜入自己的梅花岛,这可是个大隐患啊。
这暗礁海面这么大,万一藏在哪里突然冒出来,就会伤人啊,自己倒无所谓,但自己的四个徒弟可不行啊,他们虽有道法基础了,但没有法宝道剑,怎么可能有机会逃生啊?所以李正就想除了这个怪物。
那怪物看着李正站在岸边,所以又移动身体在暗礁丛中游动起来。李正盯着它一动不动,同时也做好了进攻准备。那怪物慢慢往岸边游动过来,渐渐露出头来。
李正看怪物冒出头,大喝:“何方妖怪,敢来送死!”同时手中的龙泉就劈了下去,眼看此剑就要落在这怪物的头上时,李正终于看清了那个怪物的头,心里一惊,那剑就没能劈下去。
原来这怪物,不是自己去年救的那个螣蛇吗?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李正收了剑,看着那妖蛇不说话。那妖蛇见李正没用剑砍它了,又冒出自己的七寸,再慢慢出水里钻了出来,游动到岸边上,离李正二丈远趴着蟠着。
后面的四个徒弟看到,这怪物爬上岸了,就大叫起来:“师父,快杀了它!”
李正回头对四人道:“别害怕,有师父在这呢,定不会让它伤害你们。”说完又转身看着这头妖蛇,问道:“你跑到我这里干什么?快说,不说我可不客气了,是不是想来伤害我们的?”
那蛇怎么可能说得出话来呢?只拿那两个大眼睛看着李正,还是在那窝着一动不动。李正一想这蛇不是人啊,怎么可能说话呢?不过心里奇了怪了,这蛇跑到自己这里来干嘛?它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呢?
难道又是让那三个东海妖道给追杀,逃命逃到这里的吗?李正就走上前去,左看右看的,没见这妖蛇身上有伤啊?去年受伤的地方,已都长出了新的鳞甲片,只是还很新,伤痕还可以看到。
这太奇怪了。
李正又问了几个问题,这妖蛇还是蟠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点头也不哈腰,完全无视李正。李正怕后面跟有敌人过来,叫唐煜带人退回山洞去,自己又驾剑巡游了这方圆十里地,没见有什么敌人影子。
李正在天上看到,这蛇还在那里没动一下,也不管它自己降下来进入梅谷,问唐煜怎么回事。
唐煜说:“师父,今天我们上午做完功后,觉得没事,就到海边准备捡几个石头耍,没想到这怪物从水中突然窜了出来,把我们四人给吓得魂都散了,所以我们才惊叫起来。”
李正一想,就凭那妖蛇丑陋不堪的外貌,那也确实吓人啊。特别是唐萱和袁瑜,二个女孩子更是怕这蛇啊,鼠啊什么的丑陋怪物,难怪他们给吓成这样。
唐煜又问道:“师父,我看你好像认识这个怪物一样啊?”
李正点了点头道:“是啊,去年六月时我回岛,无意中救了它,当时它受五个妖道追杀,好像是要杀了它取什么内丹。不过它后来游到海里了,不知怎么的跑到这里来了。”
李正去年讲过这个事,唐萱一听马上说道:“原来就是它啊,长得好丑陋啊,也长得太可怕了啊?师父能不能把它给赶走啊?想想也觉得害怕。”
李正点了点头,确实这东西呆在这里不是件好事。李正走了缺口,咦了一声,那妖蛇好象没见了。李正又找了找,还是没见。
难道它又游起走了吗?李正决定不管它,退回梅谷对四个道:“这妖蛇跑到这里来,肯定有缘由,我们不理它,我们回洞去吧。”
袁瑜低声问道:“师父啊,要是这个妖怪跑到我们洞里乍办?那妖怪太恶心了吧,看着都害怕。”
李正对袁瑜笑笑道:“没事,我猜它不会来了,再说这里也没吃的啊?有师父在,别担心。”
李正嘴里这样说,心里可不敢放松,退回洞里后,李正还把石头捡起来把洞口给封住,免得这怪物钻进来可不好啊?
李正觉得这事蹊跷。怀疑那妖蛇既然来了,肯定不会走,估计是钻进海里了。这事可不能小瞧啊,说不定后面会引发出其它怪事,如引来其它妖道,就麻烦不止啊。为了安全计,李正就守在洞口出入处,免得让这妖蛇钻了进来,害了四个徒弟的性命。
过了一天,也没见发生什么。李正虽不知这妖蛇是怎么找到自己这个岛的,但肯定有原因。这妖蛇也没看它钻出来吓人,李正就觉得去找找看,看看它还在不在。
自己总得这事有趣啊,难道自己救了它,它前来报恩吗?这有什么可报恩的啊,自己也不是挟恩图报的人,再说它又不是美女。
咦!李正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想到天天跟一个蛇妖在一起生活,想想也觉得这事恶心啊。
李天把封闭的石头给搬开来,就准备出去,后面的唐煜和袁珏也跟了过来。李正问:“你们也想出去看看?”唐煜与袁珏点点头道:“我们也想去看看那个妖蛇,昨天没看清楚呢!”李正呵呵一笑,既然你们胆子够大,那就出去找找看。
三人一起钻了出来,出缺口就来到昨天的位置,没看到蛇妖。李正又向海里瞄去,那乱石暗礁里看不出什么来。于是三人又朝别的地方找去,三人白费了半天力气,也没发现这怪蛇的踪迹。
唐煜问李正:“师父,你说那个怪蛇是不是恰好路过这里,所以又才走了啊?”
袁珏也跟着说道:“是啊,师父,我觉得也是这样,那妖蛇让师父救了,按说它应要来报恩才对,不过嘛,不过嘛……”
“不过什么?难道我们帮助别人,救了别人,就得非要人家的报答不成?还要别人付出代价,或者什么宝贝什么的不成?嗯?袁珏,你这种想法可不对的,救人只是一种行为,一种举手之劳的行为,是一种善良无私的行为,是一种品德,是一种伦理,是一种积福。
我们不能看着别人受到欺负而无动于衷,我们不能看到别人受到苦难而视若不见,我们也不能看到别人最需要帮助时漠然置之、麻木不仁。
闻之漠然良久,而不能无动于衷者,这不是我们需要的,也不你们需要的。我们救人不要求回报,更不能挟恩,更不能要求别人,必须回报什么好处才去救人。
救人只是在自己能力之内,有本事才能去做的一种善举,因为帮助别人,帮助别人脱困解危,自己也会感到快乐,自己也会觉得有意义,哪里来的这么多功利之心?告诉你袁珏,帮助别人那是对弱者的怜悯,对强者的憎恨,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凌驾于别人的痛苦之上。不然我们又与那些作恶作坏的人有何区别?明白吗?”
李正越说越有气,没想到袁珏何时有了这种要不得的想法,所以后来语气就有点严厉的批评袁珏。袁珏让李正这一通批评也闹得脸红冒汗低着头,又看到李正甩袖而去,顿时慌了。唐煜赶紧拉着唐珏追了上来,给李正不停的陪礼陪罪,说自己知错了,说自己再也不会这样想了,请师父不要生气。
李正又狠狠的把唐煜给批评了一顿,说作为大师兄,要带好头,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心里必须有杆称,不能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要做好表率,不能起坏头,否则必将严惩不怠。
李正真是气到了,所以转身就回洞里。也不管后面两人面面相觑,手脚无措。回到洞里李正心情也没好转起来,钻进自己的北洞里还兀自生着闷气。
唐萱和袁瑜见李正心情不太好,脸上如挂着寒霜,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师父给气成这样,这还是第一次见师父生气的样子,两人不敢现在去惹李正。
虽李正平时不怎么生气,也不怎么发脾气,看上去和气无伤。但并不代表李正就是一个好人,特别是唐萱,可是知道李正要是狠起心来,那真就是血流成河,浮萍漂杵。
两人也不敢惹李正,就悄悄退了下去,找到唐煜和袁珏,问清了原由后,袁瑜就哭着对袁珏说道:“哥哥,师父说的对。要是都按你的想法,那师父救我们又图的什么呢?师父把我们从山东救下来,一路上遇到多少危险苦难?又吃了多少罪造了多少孽?师父为了救我们,那也是须臾间尸如山积,顷刻里血雨腥风,不然师父怎么会受天罚呢?你说师父救我们是为什么?图的什么呀?但你……但你……”
唐萱见袁瑜也气得不轻,都说不出话来了,连忙对袁珏说:“小师弟,还不快向瑜儿道歉赔礼,看你把小师妹气成什么样子了。说实话,你刚才那想法我听后也很生气,要是按你的想法,当初师父也不会救我们兄妹俩了。想当初我兄妹俩都要饿死病死了,家里也让匪徒给毁了,什么都没有。师父救我们又投什么呢?师父常说不欺良善,不欺贫弱,这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要求我们看到不平之事要管,不愤之事要问。所以啊小师弟,你真错了啊……”
袁珏最初让师父给狠狠批评了一顿,没想到又受自己的妹妹和师姐的教骂,羞得自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不出来了。唐煜见这样下去可不好了,也站出来维护小师弟道:“你们都不要再指责小师弟了,小师弟本也是无心之失,已让师父狠狠批评了,小师弟已经知道错了。”
最后三人决定陪袁珏去给师父诚意道歉。
来到洞中四人跪成一排,跪在李正的洞口前。李正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这四人,感到莫名其妙,就问唐煜,你们这是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