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来到别云大厅,左右两边各摆放着四张太师椅,而太师椅的中间则是四方茶桌,右手边的椅子后面则是摆着一方三丈长的长桌,四周摆着十几张凳子,墙上的壁画则看起来像是某处的山河图,一笔一画都勾勒的颇为精妙。
来到左手边的主位坐下,李玄摸着龙头扶手,摇头失笑。
“又有位新朋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玄的左手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他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手持折扇的青年淡笑着走来。
对于李玄坐在那个位置,青年并未说什么,只是选了一张距离李玄最远的椅子坐下。
“你是?”李玄试探着询问。
按理说这次过来的人应该都是附近有名的年轻人,可面前这人李玄从未见过。
青年哗的一声合上折扇,面带笑意:“在下流云宗圣子,卿庆子。”
“木玄子。”李玄抱拳回礼。
流云宗的名头,李玄倒是有所耳闻,这是大北王朝的宗门势力,只不过这个宗门和其他宗门有些不太一样。
传说流云宗为了摆脱大北王朝的掌控筹谋多年,尽管最后脱离王朝独立存在,但还是处于王朝的监视下,很多人都说,流云宗历经六代宗主,结果却换来这么一个结局,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说这代宗主缺乏耐心。
总之,流云宗的现任宗主是被大多数武修所嘲讽的。
“木玄子”卿庆子摸着折扇,沉吟许久后笑道:“可能是我游历不久,见识尚浅,不知道阁下来自哪方宗门?”
李玄这个名字从未现世,也是在历经于韩村后想的。
“无门无宗。”李玄解释:“此次上山,其实就是为了求取开宗立派之道,正好碰见少阁主出山相迎天下群雄,这次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危险,想着来试试而已,不过此次是您这位圣子前来,我也就是陪衬而已,属实有些自大。”说着,李玄还自嘲的失笑摇头。
李玄尽可能把自己摆在更低的地位,甚至不惜贬低自己去衬托卿庆子,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尽可能被忽略。
卿庆子脸上依旧带笑,但心底里却在思忖李玄说的每个字,现在上山的闲散武修确实不少,但这次少阁主执意下山,怎么可能会扶持一个无门无派的人?可想到天下宗门王朝都有开宗立业的那天,卿庆子却也不敢不信。
听一半,信一半,这是卿庆子常有的做法。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玄和卿庆子聊了很多,但更多的却是还未出现的那人。
据卿庆子所说,他是第二个通过的人,至于第一个他到现在也没见过,不过他倒是让李玄不用着急,称这里是一处福地,这些院落的地下刻写法阵聚灵,在这里修炼闭关也是正常,说不定会一口气闭关到结束那天。
“能刻画这么多阵法在下面,天机阁的底蕴实在雄厚。”李玄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一般刻写一个一品阵法都需要海量资源,并且还只是适用于后天高手,以天机阁这规模来说,他们脚下的阵法最低怕也是四品阵法,这是适用于大武者的阵法,同时也意味着,这些刻写阵法的资源,足以堆出十几个寻常大武者,并且这还是刻写时所需要的,还没算上后面的阵法维护。
“这倒是。”卿庆子点头附和:“我来时看过,每处别院至少需要两个四品阵法才能完全覆盖,看来天机阁的秘密确实不少。”
李玄没有顺着话题细说下去,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少阁主肯定在暗中观察,需要谨言慎行。
一旁的卿庆子见李玄没有接话也立马反应过来,转而说起其他的事情化解眼下的尴尬。
在没有利益冲突下,李玄倒是和卿庆子相谈甚欢,一连谈了好几个时辰才作罢。
最后,李玄起身和卿庆子分开,绕过身后的巨大屏风,走向后面休息的地方。
后面的院子景致倒是看起来要淡雅很多,只有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左右两边的房间各有十个,尽头则是三个并列。如同书童所说,这里的房间门外都挂着牌子,只有两个没有,其中一个除了是卿庆子的,便是另外一人的。
卿庆子的就在正对面的右手边,而另外一人的则是在进院后的左手边往下数第二个。
那房间里隐隐间传来淡淡境界威压,李玄没有盲目试探,而是走向右手边,选择了第一个房间。
推门而入,屋内应有尽有,而在左手边的墙面上,则是有一个凸出的竹筒,而竹筒的下面则是一张半人高的柜子,上方整齐排列着几十个食指长短的小竹筒,旁边则是搁着纸墨笔砚,那是传讯天机阁书童的精巧机关。
李玄尝试着写下要求,麻烦书童送一些吃的过来,将纸张放入小竹筒,顺着墙上的竹筒放进去,只听着房间内机关响动,那是木制齿轮的东西,不过机关转动的声音并未持续太久,十几个呼吸后便戛然而止。
“还真是有趣。”李玄看着墙上的竹筒。
他在想,要是哪一天恢复自己的身份回到李家,是不是该在自己房里也做一个?
李玄并未立刻休息或是修炼,而是安静等着送饭菜过来,果然就在等待约莫小半刻钟后,门外响起敲门声,李玄上前打开房门,只见一个十几岁的书童端着饭菜站在门前:“一切按照公子所需,半个时辰后,我会来收取碗筷。”
这次送饭的不是之前的引路书童,但却是道韵十足,说完后,书童便转身离开,并未驻足。
李玄看着托盘的饭菜,很是满意:“好像住在这里也不错。”端着饭菜进屋,李玄将托盘里的饭菜一一取出。
而就在李玄准备享用饭菜时,对面的屋内正有一双眼睛盯着李玄所在的房间门。
“阻我者,死!”森然的声音在屋内传开,温度好似也骤然间降低几度。
下一秒,屋内传出喀嚓的声音,一个竹筒被硬生生捏碎,紧接着真气暴涌至掌心,竹简被震成碎粉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