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小家伙是不是听得懂你说的话啊,你刚说要烤了它,它就挣扎个不停。”长乐蹲下身子仔细瞧着小狐狸笑道。
“怎么可能,就一小畜生,怎么能听懂我们讲话呢。”
小狐狸一听这话,挥着锋利的爪子在半空中扑棱个不停,像是在说“你骂谁小畜生呢。”
“它好像真的听得懂我们的话。小狐狸,你要是听得懂我们讲话的话,就点点头。”长乐打趣道。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长乐话音刚落,这小狐狸就急急忙忙点头了,好像怕她嫌少,还骨碌碌地睁着它的大眼睛连着多点了几下头。
这下连凤奕也被搞糊涂了,他摸了下鼻子,道:“这是凑巧吧,狐狸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说话。”
长乐眼珠子一转,又笑眯眯地看着小狐狸道:“小狐狸呀小狐狸,你要是听得懂我们说话的话,就用手抱拳,再点点头好吗?”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简直让凤奕惊掉了下巴。只见这小家伙闻言真的听话地将前面两只主子抱了起来,模仿人们抱拳的样子,然后用力点了几下头。
“看到没有,这小狐狸真的有灵性,那我们就不能吃它了,你快把它放了吧。”
这下子凤奕也不好非要把这狐狸吃了,只能把它给放下了。其实本来狐狸肉也不好吃,要不是在山谷里没什么东西给小公主吃,他又何必打这小东西的主意呢。
像是知道长乐的话救了它一样,这小狐狸一落地就跑到长乐身旁,叽叽叫了一声,还特亲昵地蹭了几下长乐的手背。
“你瞧它多聪明,知道是我救了它,就特意跑来谢我。”说着长乐双手放在小狐狸腋下抱起了它,笑道:“你好呀,小狐狸,你怎么一只狐住在这山谷里呀。”
小狐狸歪了下头,又急急忙忙地朝后面的大树上的书屋指了指,嘴巴里叽叽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真吵。”凤奕不悦地皱了下眉。小公主对这小狐狸也太亲昵了吧,就算只是只小畜生也男女有别啊。
对了,他还没检查过这狐狸到底是公还是母的。
“你是不是说,你不是一只狐住在这里,你原来还有个主人住这树屋上。”长乐抱着小狐狸问。
这只狐狸似是不排斥被人类这样抱着,干脆在长乐的怀里找了个嘴舒适的姿势趴好了,对长乐刚说的话它点了下头,后又轻轻摇了摇头。叽叽道:叽,这里面住的是我的朋友,不是主人。
长乐听不懂小狐狸的话,只以为小狐狸认识这木屋原先的主人,但现在不知道这人去哪里了。
她前世在宫里的时候曾养过一只波斯进贡的猫。那是一只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色的白猫,一双蓝色的眼珠子如琉璃珠子般漂亮。只是秦展似是不喜这些毛绒绒的小动物,她才忍痛将猫送走了。就连后来嫁到相府里,她也没有再养过其他小动物。
她看了看窝在怀里浑身懒洋洋的白狐,觉着这两种动物都是毛绒绒的,想来习惯差不多,便学着像之前养猫那样,用手在小狐狸的背上从头抚到尾。怀里的小狐狸舒服地叽了一声,好像在说:好舒服好喜欢。
长乐的眼睛不由一亮,果然这小东西也爱这样的抚摸,跟猫一个样。于是她又轻轻从头到脚地给小狐狸撸了几遍。
站在一旁被冷落了许久的凤奕心里直冒酸水,好像刚才吃的酸果子汁水一下子都涌了上来了。早知道他就不要去追这只小畜生了,追回来跟自己抢女人,还不如一开始就宰了得好,那现在小公主直接就能吃到肉了。
感受到凤奕身上的怨气和杀意,小狐狸抖了一抖,又往长乐的怀里钻了下,都直接钻道长乐的披风里面去了。
突然,它在长乐身上闻到什么香香的味道,于是拱着鼻子在她身上嗅来嗅去,直把长乐都拱得有些发痒了,连忙笑着求饶。
凤奕一把揪住小狐狸的脖子提了起来,道:“这小东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邪门,你也敢往怀里藏。”
“哪里邪门了,这是有灵性,对吧,灵儿。”长乐逗着小白狐笑道。
“灵儿?你、你还给它起名字了啊。”急得凤奕忙扒拉了小狐狸的身子检查了下性别,发现是只母狐狸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干嘛盯着人那里看!”长乐赶紧将小白狐抱了回来,脸上的鄙夷之情不言而喻,看凤奕的眼神就像在看登徒子。
小白狐好生生地被人扒了腿,一下子受到了莫大的打击,看凤奕的眼神也由原来的害怕到鄙夷,活像对方就是个老流氓一样。
凤奕就这样顶着两人鄙夷的眼神,足足熬了好一会儿。直到小白狐叽叽叫了起来,长乐才收回了眼神。
灵儿用爪子揉了揉小肚子,叽叽道:肚子饿了肚子饿了。
长乐虽听不懂小狐狸的话,却明白灵儿这是在说饿了。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自己也快有一天没吃饭了。
“你等等,我这里还有些吃的。”
长乐将小白狐放到了地上,从怀里掏出刚凤奕留给她的烤兔肉。刚灵儿一直往她怀里钻,是因为闻到烤肉的香味吧。
她片了一小块兔肉递给小白狐,笑道:“你鼻子倒灵,怎么就闻出来我身上有吃的东西呢。”
“你把这兔子肉给它吃了,自己吃什么。”凤奕说道。
“它这么小的一只,能吃多少东西。”说着长乐又用匕首片下一大块肉,递给凤奕道,“你也吃点。”
“我不饿,我刚果子吃饱了,你吃就行。”
凤奕小时候流落在外,尝过饿肚子的滋味。人饿到了极致,肚里的胃会泛酸震动,蹦跶得跟心脏似的,看到什么东西都想吃。师父没找到他那会儿,他曾流浪街头,到处乞食。
饿得受不了的时候,他就学着别人到山上去挖野菜吃。这世道终归是穷人多,野菜也成了众人抢着要的东西,所以就连野菜也分出来个三六九等来。味道口感好些的野菜,如荠菜、马兰头、刺儿菜、蒲公英等,这些根本就轮不到他去摘,能轮到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小子去挖的,只有大家都嫌味道实在太苦、难以下咽的苦菜,这还得是他运气好的时候。
小公主问,为什么要拿药材当菜吃。因为,那些就是吃的啊。人要是饿急了,便是人肉也是会吃的。
他放在心尖上如明珠一般的小公主,是不该知道这些人间艰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