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看向了手里捧着的芍药,这种花儿需要充足的热量,一般到了秋季很难再成活了。
不想被萧正养的这么好,那人看着是练家子出身,养花儿竟是这么细心。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陶园貌似找到了解决蔬菜大棚棚顶问题的法子了。
她捧着花儿心急火燎回到了自家家里,正好陶米也闲了下来。
“陶米,赶车送我进一趟城!”
陶米应了一声,忙跟了出来。
“堂姐,进城做什么,盖棚子的材料不是刚拉回来一批嘛!”
陶园沉吟道:“这一次去买油纸,还有寻几个会扎草垫子的手艺人。”
陶米晓得这人是想起来一出是一出,也不多说直接赶着车带着陶园进了城。
陶园几乎将卖杂货纸品的店铺给搬空了去,买了整整半车的油纸,杂货铺子的老板都亲自搬到手软。
本来这些油纸都是平日里包点心用的,不想被陶园都买空了。
陶园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来历风行,当下便带了两个编草筐子的手艺人回来,随后让工匠们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一起跟着她去芦苇荡割草去。
不到三天的时间,便编出来两个大棚需要的草垫子,此时大棚也盖得差不多了,便是到了正式上梁喝酒完工的日子了。
陶园将这一天选在了重阳节,一切都是好兆头的开始,登高望远嘛!
而且重阳节过后,再有几天便是桃源村祭祖的日子,到时候要在宗祠里上大供祭祖,又是一番热闹,若是将上梁的日子定在那个时候难免有点儿撞了日子。
陶园在自家院子外面搭建了临时的彩棚,办了几桌子酒席,这些日子村里面也有些人没有对陶园冷嘲热讽,甚至过来帮忙盖房子。
陶园一起请了过来,加上那些工匠,还有如兰姐这几家平日里走动比较勤的,一共热热闹闹办了五桌子酒。
工匠们按照陶园设计的方案,将油纸铺陈在木头架子上做了顶子,油纸是防水的,上面又盖了一层草垫子,而且这些草垫子在陶园的建议下做成了活动拉绳儿的。
这样的话,就可以随时随地将草垫子灵活取下来。
陶园想的是到了晚上拉起来草垫子保温,到了第二天白天就拉下来,这样阳光透过油纸照射到大棚里,便于蔬菜的生长。
这是陶园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最后一块儿草垫盖上之后,陶米点了火油在废弃的小铁盆里,做了一个特殊的炮仗,倒是惊天动地的响,引得四周一阵阵的鼓掌欢呼。
厨子是请了小镇酒楼里的厨子做席面,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陶园来来回回招呼着客人,突然陶米撞了撞她的胳膊肘低声道:“瞧瞧,谁来了?”
陶园忙放下酒杯转过身看去,竟是孙里正带着大儿子孙成,小儿子孙恒,还有小孙子孙文兴走了过来,手上还提着礼物盒子。
陶米冷笑了出来:“这种小人……之前还拒绝的干脆,如今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过来?”
“陶米!”陶园低声喝止,“当初你我被困在县衙的时候,还不是孙家二公子来救?”
陶园笑着朝着孙里正走了过去:“孙叔,您也来了?快坐下!”
孙里正难得老脸红了红,之前自己拒绝了陶园的请求,被小儿子知道了后大骂他糊涂。
孙恒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村里面的这些人竟是愚昧到此种地步,还能传出来自家少主是土匪的传言,简直就是个笑话。
偏生孙家人也跟着信了,老爹倒是不信,可那样对待陶园实在是不妥当,有些小人做派了。
现在孙家人卖糖葫芦赚了不少的钱,这还不是陶园从中帮忙,怎么能放下碗就开始骂娘呢?
这几天孙里正也偷偷摸摸看过陶园盖的那玩意儿,绝对不是人住的地方,甚至也不是喂养牛马的棚子,他瞧着这个女人又在出新点子。
虽然小儿子骂他糊涂是一个缘由,还有个缘由,总觉得陶园这一次要搞点儿什么大动静儿出来,万一以后他也用得着人家呢!
今儿正是个由头,买了礼过来缓和一下关系。
这礼物不便宜是全套书香斋的文房四宝,一套就得十两银子,还是两套二十两,福生和宝姝一人一套。
本来只想买一套的,可陶园也是奇怪花了那么大精力也供养宝姝这个女娃娃读书认字儿,故而不得不买了两套。
过几天这两个小娃娃就要进乡学了,这个礼物刚刚好。
“陶姑娘,那几日我有些忙,没有来得及帮忙,今儿过来瞧瞧,恭喜乔迁之喜!”
孙里正连忙将礼物送到了陶园的面前,陶米冷笑了一声,被陶园推到了一边,她笑着接过了孙里正递过来的礼物盒子。
“您太客气了,快请坐!!”
孙里正终于松了口气,接了礼物便是原谅了吧?
他忙带着儿孙坐在了位子上,一时间和前来帮忙的村民坐在了一起,表情渐渐轻松了起来,端着酒杯喝酒。
孙恒的视线落在了另一桌的萧正身上,眉头微微一蹙,缓缓坐了下来。
孙里正开了个头,这下子其余的村民也纷纷过来缓和同陶园的关系。
纷纷说之前就是个误会,陶园固然觉得烦,可在村子里面搞事情,这些普通村民还不能得罪。
俗话说得好防小人不防君子!
她本来就是小门小户,若是被一大群人惦记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当下又加了桌子,收了那些村民的礼,好家伙,原本五桌的酒席硬生生变成了十桌。
桌子不够,那些人就从自家家里搬过来,做饭的人手缺了,各家各户的婆娘们主动出来帮忙。
登时以陶园的房子为中心,整个村西头热闹得像是过年一样。
倒是显得村东面的张家越发的冷清了几分,人人都跑到了陶园那边凑热闹去了,今儿可是张家聘女儿的日子啊!
毕竟重阳节是个好兆头!
张翠萍坐在了暖阁里,死死搅着手帕,眼底含着恨意和巨大的绝望。
张家院子里摆着的酒席只坐满了两桌子人,其余都空着没人来,即便是这两桌子人还有些心猿意马,随时想要反水去陶园那里。
毕竟陶园现在是财神爷,财神爷搞事情他们也想参合。
张老太爷阴沉着一张脸,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绑着人来坐席吧?
反正自己孙女儿和张成闹出了那么大的丑闻,能聘出去就不错了。
热闹不热闹的无所谓了。
不多时张成终于带了一顶破烂的小轿来了,连个喜婆子也舍不得请,自己亲自将张翠萍抱着粗暴的塞进了轿子里,低声骂了句晦气。
“如果不是你个小贱人!老子早就娶了陶寡妇了,说不定能赚大钱!呸!晦气!”
张翠萍顿时捂着唇大哭了出来,呜呜咽咽被抬到了村子南边张成住的那两间破草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