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双瑞激动地疾步走了进来,脸上的喜悦多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
“怎么了?打听到了什么消息没有?”陶园忙看向了双瑞。
双瑞激动的声音都微微发颤:“吴家父子要倒霉了,哈哈!主子,吴家父子这一次是真的倒了血霉了!”
“主子晓得之前在咱家门口被抓起来的那个中年文士是谁不?”
“是谁?”陶园顿时也来了兴致,难道来路奇特,不过瞧着那个人的行事方式便是桀骜不驯的,说不定来路不小?
“也是京城里来的不成?”陶园低声笑道:“若是京城里来,怕是背景不小的,不过瞧着也可能是个京官?”
“何止是京官?”双瑞高声笑道:“小的已经打探出来了,是京城里来的大官。”
“啊?大官?”一边站着的李嬷嬷摇了摇头笑道:“怎么可能是个大官?瞧着也不像啊!感觉穿着打扮还挺朴素的,若是大官怎么就孤身一人来咱们隆阳县这边了,怎么说也得车马来往接送吧?”
“小的也不知道什么是大官,只听得街面上的人已经轰动了,纷纷围在了县衙门口看热闹,此番吴县令正追着他儿子拿鞭子抽呢!”
陶园这下子懵了,能让吴县令用鞭子抽儿子以示惩罚的人物,看来还真的是大官。
“双瑞,你就别卖关子了,再卖关子的话,我可是要抽你了!”
双瑞忙整了整容色笑道:“小的也是听县衙口围观的人说的。”
“说这一次吴县令的混账儿子抓错了人,那人据说是京城太学五经博士,专门教授儒学五经的,之前还在翰林院编修大晋大典等典籍,深得皇上器重,甚至还做了太子太傅,后来太子出宫建府,他才从东宫搬出来。”
“什么,太子的老师?”陶园忙站了起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原来是太傅大人,怎么跑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被个小王八蛋给抓了!”
陶园不知道想笑还是想哭,想笑的是,这一下子吴佩惨了,他居然把东宫太子的老师给抓了,怪不得他爹用鞭子抽他,吴佩这小子这一次闯祸闯大了,怕是连他爹的乌纱帽和脑袋一起统统玩儿了进去。
这一遭下去,都不用陶园动手报仇了,实在是快意人心。
想哭的是,太子太傅因为她的破事儿,才被牵连,被吴佩弄到了牢里,她当初也没有出来制止,不晓得那人会不会恨她?
陶园还想更明确一下忙问道:“那人姓什么?”
双瑞道:“此番街头已经传来了,说是姓陆,叫陆仕。”
“是陆大人,”李嬷嬷在云州府的大户人家里呆过些日子,自然是有几分见识忙道:“陆先生可是天下闻名的大儒,便是皇上跟前也是有些薄面的,这下子吴家父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陆先生才高八斗,听闻京城里的那些世家大族子弟,便是万金难求他的一篇文章,更别说是亲自教导。”
“他的学生都是高才,要么就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寻常子弟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尤其是他做了太子的师傅,哪个学生还能入得了他的眼?”
陶园连连点头,感觉像是在听一段儿传奇似的,都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了。
陡然她想到了自己的福生,想想看,如果是这么一位先生教授儿子学问该多好?
随即陶园不禁暗自笑了出来,脸上染了一抹嘲讽之色,自己怕是脑子糊涂了吧,那么高才的一个人,别说是做她儿子的老师,便是自己儿子远远看人家一眼都不行!
算了吧,她也太异想天开了。
那种级别的师傅不是花银子能请得起的,她忙招呼着四周已经听呆了的人道:“坐下,坐下吃饭!”
“现在我们更不用担心了,恶人自有恶人磨,那吴佩在隆阳县作恶多端,当真是现世报,这下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吃吃吃……”
“陶姑娘的话儿这就不对了吧?在下好端端的人为了你们母子出头,竟是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你怎么还能说在下是恶人呢?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陶园听到了这个声音后,顿时手中的筷子吧嗒一声落在了桌子上,整个人僵在了那里,随即缓缓转过了身,却看到刚才那个仗义执言的中年文士,也就是太子太傅陆先生此番双臂抱肩站在了那里,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神态闲适的看着陶园。
那个眼神还是带着几分好奇的,宛若之前就认识,不对,是那种听人说起过,他分外感兴趣,便使劲儿盯着瞧几眼。
陶园等人也是吓呆了去,陆先生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双寿,方才门口吴县令专门派了马车送人过来,刚要跟进来同陶园赔礼道歉却被陆先生一眼瞪了回去。
吴县令张牙舞爪惯了,此番在陆先生的面前就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可不就是手足无措嘛!
陆先生回去在太子耳边吹吹风,说他的老师被人给打了,还不分青红皂白打进了牢里,这事儿若是太子听了,能把吴县令的皮给剥下来。
他此时已经是魂飞魄散了,陆先生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不想陆先生竟是要来陶家,这下子吴家父子更是吓得魂儿都要飞走了。
他的儿子刚得罪了陶园,也是奇了怪了,这个陶园到底是什么人物,怎么连陆先生都要亲自过来找她。
原本就是个手眼通天的万能姑奶奶,不想扮猪吃老虎,非要做什么买卖。
吴县令一向欺负人惯了,第一次被人坑死了的。
双寿才不管县令不县令的,忙将外面的正门关上,带着陆先生过来花厅。
陶园的脑子里已经完全慢了几拍,当下硬是没反应过来,此番醒悟过来后忙上前一步同陆先生福了福。
“真的是狗眼不识泰山,小女子愣是没看出来是陆先生,之前先生受我牵连,实在是愧疚得很。”
“先生还请前厅坐坐,小女子给先生奉茶赔不是了。”
陶园现在简直是惊疑不定,不晓得这个人来陶府到底是所为何,可此人绝对绝对不能得罪,得罪就完了。
一般正式一点儿,为了凸显尊重都会在正厅会见宾客,不想陆先生直接闯进了他们吃饭用的花厅。
陆先生摆了摆手淡淡笑道:“在下替你坐了一会儿牢,便是牢饭也没有吃上几口,就又被人认出来请了出来,一直聒噪到了现在,说的话也是令人听着生厌。”
“你就不问问在下吃饭了吗?需不需要一起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