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定定看着面前的陶园,每到关键问题便是搪塞过去,她倒是不愿意跟着他去京城。
这一次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陶姑娘,其实依着你的才华,你若是去了京城必然会更加有作为,何必在这穷乡僻壤里蹉跎下去?”
陶园刚要回话,突然脑子里传来一阵叮当乱响,居然是给她积了一千个赞!
老天爷啊!
她倒是将朋友圈系统里的积赞功能给忘了,而且从积赞的数量来看,江渊貌似夸她的话是带着百分百的自愿,甚至是发自内心的。
陶园脸上的表情竟是有些受宠若惊,能被江渊发自内心的夸赞,委实有些不容易。
江渊看着陶园此番呆呆的表情,不禁生出了几分趣味来。
这个女人每次和他说话的时候,偶尔会有那么一段儿时间,神思遨游,竟是有些可爱。
陶园刚要说什么,哗啦一声,又是二百个赞。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江渊,刚才他没再夸她啊,难不成他心底夸了她一下?
这些日子江渊的表现越来越不寻常了,总感觉抽风了一样。
她咳嗽了一声道:“江世子,京城固然好,机会也多,赚钱的机会更多。”
“可我就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罢了,机会多,危险也多。”
“想必京城到处都是权贵,我在隆阳县便是极其小心谨慎都能得罪这么多人,若是去了京城,万一不小心得罪了更厉害的权贵,岂不是给自己招杀身之祸。”
“江世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就想安安稳稳在隆阳县城里做个小买卖,赚点儿吃喝银子便成了。”
江渊眉头一蹙,还是不死心,他儿子女儿在她手中,他怎么的也得将儿女弄回京城了吧?
永宁侯府的嫡亲子弟怎么能一直沦落民间,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陶姑娘,有在下在那京城罩着你,你怕什么?”
楚北柠听着他竟是用了个罩着,登时觉得浑身发抖,谁要这么个冷血无情的男人罩着。
她可不傻,他罩着她,怕是有更深刻的企图,虽然现在她都不知道他的企图到底是什么。
“江世子,”陶园笑着冲他福了福,“这世上一山更比一山高,江世子已经是人中龙凤了,可这世上还有比江世子更厉害的人。”
“比如令尊令堂,比如皇族,比如皇帝!”
“但凡是小女子走错了一步,不小心和这些人打了不好的交道,您能护得住我吗,您不能,所以多谢世子爷抬举了,是小女子无福消受!”
陶园可不傻,一个男人不停地邀请你去京城,一定对你有需求。
这世上男人对女人无事献殷情,无非就是图两样东西,一个是钱,一个是人。
陶园觉得她人不怎么样,此番登时想出来,这厮怕是图她的银子,毕竟她可是个赚钱小能手。
嘿嘿!老娘才不上你的当!
陶园看了一眼窗外渐渐浓烈的阳光笑道:“世子爷,我得回去了,您回不回去?一起顺道吧!我让车夫在拐角处等着!”
江渊脸色淡了几分,他好得是堂堂永宁侯府的世子,便是在京城的街头那么一站,不晓得多少女子愿意扑上来,偏生遇到了个如此嫌弃他的。
这还是她不知道真相的情形下,若是知道了真相,怕是一刻也不愿意与他呆在一起。
难办!委实难办!
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竟是这般的傲娇?
江渊顿时觉得没意思,反正今儿逮到她还是有要紧事办的。
江渊转了话锋定定看着陶园:“这些日子你身子骨还不错吧?‘
陶园一愣,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扭笑道:“托世子爷的福,还不错,吃得好,睡得好。”
“嗯,随我来吧!”江渊起身走出了包厢。
陶园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几天江渊住在了她的宅子里混吃混喝,她差点儿将江渊取她血治病的事儿给忘了。
一想到那些吸血小虫,陶园虽然已经经历过几次了,还是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知道这一出子自己是指定跨不过去,只盼着他能将身体里的毒祛除掉,她也少跟着受点儿罪。
陶园跟着江渊下了楼,先吩咐茶楼门口的车夫不必等了,先回去吧。
她随后坐进了江渊的马车里,江渊的马车很是宽敞,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味。
她发现江渊很喜欢品茗,是个茶道上面的高手,她却是喝茶如牛饮一般,简直是造孽。
“是不是冷?”江渊淡淡问道,也不等陶园回话,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直接罩在了陶园的肩膀上。
名贵狐裘披风上还浸润着他身上特有的冷香味道,陶园觉得肩头沉甸甸的。
“喜欢吃什么?要不要先去吃点儿东西?”
“不,不用了,吃饱了后放血会吐出来感觉,”陶园忙拒绝。
江渊点了点头,下意识将马车里放置着的精致的点心盒子拿了出来,推到了她的面前。
“再吃点儿!”
陶园忙摆了摆手,不是谦虚,她委实刚才包厢里已经吃撑了。
“喝什么茶,有喜欢喝的茶吗?乌龙茶,雪山银针茶,还各种花茶?”
陶园抿了抿唇,看向了江渊那双潋滟深邃的凤眸,吸了口气:“江世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江渊眉头一挑:“问!”
“你……”陶园其实觉得问出来这个问题,还挺难为情的。
她还是红着脸问了出来,只不过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万分的不确定性:“江世子,你是不是想泡我?”
“泡?”江渊修长的手指捏着茶盏,“你是茶吗?”
“不是,我是想问问世子爷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你喜欢我?”
陶园的眼神带着万分的求真务实。
咳咳咳!江渊狠狠磕了出来,手中端着的茶盏也因为一时间没端稳居然将茶水都洒到了外面。
陶园忙抽出了帕子递给了江渊:“对不住,江世子,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觉得您这几天对我太好了,这我有些招架不住啊!”
江渊摆了摆手,好半天才缓过了气,心头却是天人交战。
难不成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被她看出来了?
他顿时觉得有些没面子,在感情的世界应该是他主导着一切才对,凭什么被她牵着鼻子走。
况且他现在貌似也就是刚刚有点点的喜欢她而已,仅此而已。
“你想多了!”
江渊擦了擦衣襟上的水迹。
“哦,”陶园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陶园那万般庆幸的样子,江渊的眼眸缓缓眯了起来,这个女人几个意思,竟是万分嫌弃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