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万历元年春三月,阳光和煦,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柳色青青,小燕翩飞衔春泥,廊前檐下筑新巢。
京城周府张灯结彩,回廊庭院修葺一新,精致整洁。
周府主子,家仆丫鬟们皆服饰鲜亮,面带喜气,热情细致地忙乎着各自手里的活计。
周府门口热闹非凡,宾客盈门,衣饰华美的贵客们纷纷乘着宝马香车,携带礼物来到周府,贺喜周府小主子的满月宴。
周府老管家周重身着崭新暗青锦袍,笑容可掬地站在周府门口迎客,“哟,王老爷,李老爷,赵老爷,快请,快请,我们老爷在宴厅恭候您几位呢。”周重让门口的小厮带着三位来客去正厅,又转回身继续招呼到府的其他客人。
“吴尚书,李寺卿,两位大人大驾光临,周府真是蓬荜生辉呀,小的给二位见礼了。”周管家毕恭毕敬地给迎面走来的一青一灰绣袍的两位文士行礼。
青袍的吴尚书细眉长目,面皮白争,捋着胡须,微微一笑,“这小老儿,嘴越来越甜了。”
另一灰袍的中年男子,剑眉星目,长身玉立,隐有威仪,闻言轻笑,“莫要打趣他了,我们快去周兄那儿,他上次捎信来,得了几册孤本,我们去瞧瞧。”两位大人也不用小厮领路,径自进了周府,熟门熟路地向周府宴客厅去了。
“张老太君,您也来了,我们老夫人就盼着您呢,小红快请老太君进内堂。”周管家一边点头哈腰地对着一大群丫鬟婆子簇拥而来的富贵老夫人寒暄,一边谴派身边的一个迎客小丫鬟去给贵夫人领路。
周管家身边一同迎客还有一位中年女管事,眉目亲和地接待着到府的女娇客们。。“李少夫人,孙少夫人,董大小姐,里面请,小月快带几位贵客去花厅。”
与周府门口的热闹喧哗不同,周家祠堂,肃穆沉静。
周墉和几位族老带着周家族人拜祭了祖宗牌位,周家小主了的名字正式上了周家族谱,周家第二十六代周家子周渊,便是下一任周家的家主。
清玄洞内,白浅守在墨渊的身边,静静地盘坐在圆榻上,打坐调息。
入静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隐隐约约有似曾相识的气泽,那股气息停留了一盏茶后,便离去了。
白浅调息闭,睁开眼,身边只余下淡淡的龙涎香气。“夜华来过了?”白浅走出清玄洞,坐到在古柏树下饮酒的折颜身边,。
嗯,走了一会儿了。”折颜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他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我当时在入静调息,并未能与他说话。”白浅蹙了蹙眉,“他却也没等我。”
“夜华是代表天庭探视战神墨渊的,看你也只是顺便,也莫太放在心上。”折颜在心里长叹了一声,他已经了然夜华阴沉着脸提前离开昆仑墟的因果了。
白浅细白的手指轻拢着腮边的秀发,薄纱笼袖下的皓腕上戴着的相思子手串,红艳艳的,甚是惹眼。
夜华必是看见了白浅手腕上的相思子手串,这意味着什么,一目了然。
自己的心上人,手腕上戴着订情之物---相思子手串,进了清玄洞,夜华当时看到白浅手腕上那串红豆,确是如遭雷击,一腔欢喜尽化成了满身的冰寒,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二位终是生了情了吗!
眼神扫过床榻上沉睡的墨渊,注视圆榻上入静的白浅,素衣仙裙,细白的腕子上,那手串竟是红的那般刺眼。如针似箭,深深地刺在了夜华的心上。
夜华闭了闭眼,眼里的痛色,一晃隐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沉似水,一转身便出了清玄洞,带着天官回天庭去了。
折颜掐了掐指头,“今日是你师父在凡世的满月宴,可要去瞧瞧?”“我们也去吃个酒宴,送个贺礼,怎样?”折颜用手指捅了捅白浅。
白浅身子侧了侧,瞥了折颜一眼,吃了个果子。“送什么?”
折颜指了指白浅手腕上的相思子手串,“送它。”
“那是师父给我的。”白浅瞪着折颜。
“小气。”折颜抬手,相思子手串便从白浅的腕上飞脱进了折颜手里。
“这红豆被你师父用仙法养护过,取一粒就可,你师父佩戴在身上,可保他在凡世百毒不侵。”折颜取下一颗相思子,把手串抛还白浅,念诀施法,那颗相思子化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红色玉佩。
“好了,我们走。”折颜和白浅各自幻化了一身道袍,隐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