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不知走了多久,漫漫黄泉路依旧看不到尽头。
回头看时,甚至来路都已经消失不见。
唯有那遮天的风沙依旧
此时的祸害早就唱不动了,甚至都走不动了。
双手搓在自己膝盖上,吐着舌头呼呼喘气。
“那、那啥小唧唧,你再坚持会儿,咱、咱歇一会儿就能继续带着你走啦......小唧唧,小唧唧?!”
没得到回应的陈某人顿时急了,赶忙从怀里把参娃掏出来查看。
这一看之下,小家伙原本光滑的皮肤已经变得皱巴巴的,这分明是脱水了。
“卧、卧槽!”
见此情景祸害哪还敢再歇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下鞋子,带着满脚的血泡继续沿着黄泉路艰难前行。
“小、小唧唧,你可得给哥坚持住!”
“麻蛋,可千万不能死,咱还没和你玩够呢!”
这还是陈某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死亡如此敬畏。
原来死的感觉是这么的孤独、无助。
“小、小唧唧你放心,咱就是累死自己也要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不行,现在自己也不能死,咱还得帮老大打坏银呢!”
“坏银、都是坏银,好多坏银......老大自己会吃亏的......”
说着说着,陈某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细不可闻......直到最后由于太过疲劳,整个人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再也没能爬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在倒地最后时刻,他还是把怀里的小参娃拿了出来,目的是不要压到对方。
这一刻的风沙,似乎更大了
另一边,就在陈某人吃尽苦头的时候,远在城里的陈富似乎心有所感。
正帮着媳妇切菜的他忽然心中一痛,随后手上一痛,瞬间鲜血直冒。
“小瘪犊子?!”
陈富媳妇没听清自己汉子在说什么,只顾着心疼对方切到的手了。
一边“不让你干你非要干,怎么这么不小心”,一边快步走到卧室去寻找消毒水和创可贴。
然而陈富却没在意手上被切出来的大口子,再次喃喃重复一遍:“小瘪犊子......”
随后再也顾不了其他,赶忙掏出手机就想打电话。
但是犹豫一下还是咬着牙忍住:“没事儿的话,我打也是白打......真要出事儿了,打了也是没用。”
“反倒是让大家都心烦意乱......”
说着说着,陈富下意识的朝着聋婆婆的房间走去。
“老、老婶子,不知道为啥我忽然心慌,咱娘俩唠唠嗑呗?”
此时的聋婆婆,正盘着腿坐在床上,面前放着李大爷留下的收音机。
收音机里传来的,正是当年那首《沙家浜》。
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
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
人一走,茶就凉。
有什么周详不周详
听到陈富的声音,聋婆婆立即答应。
“进来吧,我在屋里呢。”
“咋地了,不是一会儿就吃饭了么,这时候有啥着急唠的......你手咋地了?怎么出血了?”
“碰着啦?!”
聋婆婆看到陈富血淋淋的左手立即起身下床,并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一小瓶金疮药撒了上去。
此时的陈富,却没有心思惦记自己这一点“小伤”。
琢磨一下才欲言又止的开口:“老、老婶子,我知道不应该让您操心。”
“可是......可是除了您我又不知道和谁说。”
“我刚才忽然感觉小瘪犊子他......他走了......”
说到这里,陈富堂堂七尺男儿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