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伤再怔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得冰冷。
“天机家主,我是带你来这里探求千草宫秘密的,这符合我的利益也符合你的利益,所以我搞不懂你在做什么无聊的推理!”
这女人显得很抵触,但是秦川不为所动。
“如果千草宫主是真正的离伤,而你又是和离伤有深仇大恨的人。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没有哪个女人,让我见到后就有如此强烈的熟悉感。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的浓雾和黑暗,我应该很早就认出你了!”秦川继续幽幽地道,表情动容,面向那个女人缓缓走近。
“别过来!你不要过来!”
女人的反应很大,下意识地伸手阻止秦川,整个人也向后退了好几步。显而易见的,这是心中的某个软肋一下子被秦川击中了。
秦川不为所动,女人的手下抽出一柄长刀,刀尖指向秦川。
“我主人让你不要过来,听见了没,再敢上前一步我劈了你!”女人的手下怒目以示道。
秦川依旧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去,女人的手下倒也是说到做到,举起手中的长刀就朝秦川劈了过去。
这力度绝不含糊,秦川丝毫不避让,这一刀下去足以将他一只手臂直接劈断。
然而,刀刃刚刚及到秦川的肩膀,忽然就突兀地停滞住了,刀刃恰到好处地切开了秦川肩膀上的衣物,刚刚及到肌肤。
秦川立在那儿纹丝不动,即使这一下对他来说躲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他没有,眼睁睁地看着锋利的刀刃落向自己,带着能将自己一分为二的可怕力度。
这一刻他的眼睛中,带着一种可怕的坦然!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只手伸出抓住了挥刀人的手腕,阻止了她刀劈的动作。
“镜主!”手下愕然,就她主人用的力度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断。
“滚一边去!”女人对手下怒目而视。
“是!”手下悻悻离开。
女人目光转向秦川,带着一种爱怜与悲怆。
“你不知道死活吗?不知道这一刀下去的后果吗?你真的连躲都不躲一下?”女人怒对秦川道。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来真的!”秦川道。
“可笑,你哪儿来的自信?你再试试!”女人道,接着拿过手下的刀,再度指向了秦川。
秦川倒不含糊,猛地上前迈了一大步,滋啦一声,刀尖没进了秦川的胸口寸余。
“啊?你疯了!”女人大骇,当下忘记了一切,丢下刀上前查看秦川的伤势。
秦川的伤不重,女人快速从衣物上扯下一块布料给秦川包扎了起来。
包扎动作的原因,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虽然对方戴着面具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睛,更清楚地嗅到她头发和身上的香气。
“小草!”
秦川轻唤出了这个名字。
女人怔了一下,猛地退后了一大步,摇着头转过身。
“天机家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川道:“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个事实都改变不了:你不是什么离伤,你就是小草!所以,刚才这一下算是我这些年对你亏欠的赎罪!”
“胡说什么,你有什么罪?”女人猛然转过头。
情急之下,女人居然忘了用变音说话,直接暴露了原来的声音,的确是小草的声音。
秦川道:“这些年你有过不幸的遭遇,这就是我的罪恶,我既没能保护你也没能拯救你!”
女人星眸闪烁,噙满的泪水再也绷不住夺眶而出。
“你这又是何苦?为了一段过往、一个对你无关紧要的女人,有这个必要吗?你为什么要记住我?为什么你要认出我?让我在你的世界里永远消失不好吗?”
女人话中之意,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的确就是小草!
那个秦川数年来朝思暮想、在梦里都要喊着她名字的女人!
小草抽泣着,纵然有和秦川久别相认的喜悦,然而更多的则是这样的见面带来的巨大痛苦。
她是小草,但已经不是那个貌美如花的小草,她容颜已毁,恢复容颜的概率已经微乎其微。
她最渴望见到的人的确是秦川,但是渴望见到并不代表着相认。
她最害怕见到的是也是秦川,但这一刻她最忌讳的一切终究还是都发生了,一个也没有落下。
小草很忌讳秦川看到她的样子,始终背对着他,并且不让他靠近一步。
虽然她心中是那么的渴望,可以再一次依偎在这个人的肩膀,感受着他属于男人的温度。
这一切,永远只能存在于梦中了吧?
小草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忽然,她感到两只手在身后轻抓住了她的手臂,轻轻地试图将她转过身。
“不!不!”
小草拼命摇着头想要挣脱,阻止秦川对她做的这些。
“我会介意你变成什么样子吗?”秦川柔声对小草道。
“会!我已经是个丑八怪!早不是当初的小草,现在的我,连活在世上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来支撑。秦川,你不要这样,不要让自己成为击垮我的最后一棵稻草!”小草泪如雨下道。
她可以肯定,如果秦川真的看到了她现在的样子,她必定会有去死的冲动,毫不犹豫的。
纵然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活着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然而她还是克制不了万念俱灰的压迫。
”秦川,我已经把我的美留给了你,对我来说那就是最美好的事情,今生有你我很知足。就此和自己和解吧,小草爱过你,你要是愿意就把她放在你心中。就当她已经死了,我只不过是她行尸走肉的形式!”小草哭着对秦川道。
秦川道:“所以你这些年其实知道我的一切,只是你不愿意来见我,是这样吗?”
小草道:“是!再说我也已经没有了见你的必要,你已经有了佳人陪伴,何必要为曾经的一个梦去打扰你!秦川,忘了我吧,我现在只是你的合作伙伴,我们一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曾经有我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既然梦醒了,就不要去苦苦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