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货,哪曾想你这般狠毒的心肠,就连孩子,你都不放过!”
王秀丽的手里拎着一根棒槌,疾步匆匆的闯了进来,俨然一副要和秦卿拼命的架势。
秦卿蹙着眉头,先是将饭菜搁在了桌上,这才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又来找茬?”
“看我今儿个不卸了你的胳膊腿儿!晓得我家幺儿嘴馋你那土豆,便在里面下了毒,吃你两个土豆儿怎么了!”
“要钱给你便是,何必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
王秀丽这一出,倒是把秦卿给搞不会了。
“你等等。”她捋了捋思绪,甚是纳闷的抬起头来看着王秀丽,“我什么时候给过他土豆了?”
这句话,将王氏给问的,面红耳燥。
“你……”
“现在我家幺儿上吐下泻,口吐白沫!今儿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定是要让你偿命来!”
王秀丽快步走上前去,一只手抓着秦卿的胳膊,还嘴里嚷嚷着:“咱俩,现在就去官府衙门,找官老爷帮我主持这公道!”
“来人呐,来瞧瞧啊,秦卿这贱人给她的土豆儿里下了毒,要闹死苗苗啊!”
“这可是我们老晏家的独孙儿啊!这女人,好歹毒的心呐!”
屋外头,传来了吴氏大腔小调的高喊。
正值清晨,家家户户出门农忙的时候。
这一嗓子喊的,自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晏珩带有一丝愠怒的看着面前的王氏,“孩子病了不去看大夫,找来这作甚?”
“哟,我看你这话说的,晏珩,该不会是你生养不了,和这肥猪婆一块想的恶毒法子吧?”
“将老晏家独苗儿,就这么霍霍死?”
“枉你也是秀才郎出身,啥龌龊事儿你都干得出来!”
红口白牙一张嘴,王氏倒是将血口喷人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听的一字半句的,只晓得,是秦卿的土豆儿出了事儿。
还让晏家,自家人吃了,晏苗苗上吐下泻的,都快要丧了命!
“不是我说,真要是出了事儿,这也肯定是王氏婆媳俩闹的,你们信不?就是可怜了,苗苗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就要这般遭罪。”
“但,我也觉得秦小娘子弄的那个什么土豆儿,有点不大靠谱吧?那玩意儿,咱先前谁吃过?”
“听说新来的那位县令大人,还专程在秦卿这儿买了土豆苗儿呢,真要是出了事儿……”
树丛里头站着的一帮妇人,盯着他们看着。
窸窸窣窣的议论着。
对于眼前这形势,俨然是超出了小兜宝儿的可控范围之内啊……
“昨晚上只顾着在这儿吃狗粮了,胖胖,泥萌这是摊上事儿了啊。”
“别废话,晏苗苗真是吃了土豆病了的?”
“这——胖胖,伦家身子有点不舒乎,先退下了喔。”
小兜宝儿还滑稽的,装做出吸溜鼻涕的样儿。
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秦卿怎么也不可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这小东西的身上!
“敢问,土豆是我给的吗?可有证人?”
她故意站在家门口,大声对王氏问道。
王氏支支吾吾,半晌也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是你给的如何,不是你给的,又能怎样,苗苗就是吃了你种的土豆儿出事的!你还想抵赖不成!”
要属吴氏这老虔婆最是牙尖嘴利,三两句话,便扳回了一局。
屋檐漏水偏逢雨。
前几日,吴氏正琢磨着该怎么找个机会好好的收拾收拾秦卿这贱蹄子!
好找个机会名正言顺的让晏珩给她休了!
这不时机就来了.
“说那么多,不如现下赶紧的,领着孩子看大夫要紧,有这磨牙的功夫,再耽搁了看病的空子,那可要误了大事儿了。”
方从屋里,揉着惺忪睡眼出来的刘素芬,一出门就听到了外头大吵大闹。
她这话一说出口,却引得吴氏直跳脚:“看大夫,看大夫的钱,谁出?秦卿种的土豆儿,这事儿,她非得给我们晏家拿出一个交代不成!”
“你要交代,我们现在便去衙门,还你一个公道!”
晏珩索性将面前的碗筷一推,冷叱道。
院儿里的徐老爷子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他一个外人,如何插手,也只能袖手旁观着。
“邵云,你同老爷子在家,我和你姐姐去去便回。”
这句话一说出,晏珩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小两口子互看了一眼,分工倒也明确,先去同村里人借来了牛车,将那晏苗苗带上,刻不容缓的,便往城里赶去。
秦母也要一同前往的,晏珩这继母实在太过强势。
她怕,他们二人吃了亏。
不过最后还是拗不过秦卿,只能在家里等着信儿。
入了城,这半道上,秦卿瞧着那小儿难受的紧,她心底掀起了一丝波动。
大人再怎么着,祸不及小儿。
“前面有医馆,还是先去给孩子看看吧。”
秦卿侧目看着一旁的晏珩,开口提议道。
多半,这孩子是偷了发了芽儿的土豆苗回去吃。
食物中毒,本不算什么大事儿,耽搁久了,那可就不同了。
晏珩薄唇轻启,什么都没说呢,一旁的吴氏一把攥着秦卿的胳膊,眯着那一双眸子,恨切的说道:“休想耍什么把戏,老娘今儿个,非得把你送进去,让县老爷砍了你的脑袋!”
“自作孽,不可活!”
晏珩忍无可忍的怒声道!
说罢,他又抬起了手,重力的一把将吴氏的手给推开。
县衙里。
才刚下马车,一只软弱无力的小手扬了扬,似乎像是想抓什么,却扑了个空。
“娘……难,难受……”
小小的人儿,有气无力般的说着,嘴唇都在颤抖。
这一幕,秦卿何其忍心看得下去。
就连晏珩都深吸了一口气。
江时和一见晏珩一家来,甚是震惊。
还没等他来得及多问,秦卿便连忙说道:“江大人,您先请个郎中过来,不然我怕迟了,再耽搁了孩子的病情。”
“我呸!假惺惺的贱蹄子,保不齐现在正心里偷着乐呵呢!”
王秀丽狠狠地剜了秦卿一眼,不识好歹般的,还在嘴里谩骂着。
“这是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