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薄一‘黑’说,他亲手杀了她的哥哥们。
姜酒第一反应并不是愤怒,而是……想笑。
当然,恼也是真的恼。
“让所有人都憎你恨你厌恶你,有意思吗?薄一白。”
姜酒静静看着他,思索道:“倒是第一次见你这样任性的一面,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杀意凝结成冰,冻裂了房间内的一切。
阿瑟身体周围出现一层保护光屏,也顷刻间被冰雪冻裂开。
他面露惊恐,薄一白右手一掀,将他丢出房间,阿瑟重重撞在墙上,嘴角滑落一丝血迹。
姜酒皱紧眉,四肢和脖子上的电子镣铐也被冰雪冻裂,男人白骨化的左手掐住她的脖子。
“薄一白,末世的你,真的很烦人!”
姜酒毫不客气的握住他的白骨手,用力一折,硬生生将他的手骨折断,眼底宛若燃起烈火:“就你现在这德行,神憎狗厌!”
狰狞的笑意,出现在薄一白的脸上。
他被折断的骨手,又恢复了原状,“你的能力,很有意思。”
他的左手对她毫无影响。
“去你爹的!”
姜酒用尽全力,一脚踹在他小腹上。
感觉宛如踹在了钢板上,反震极强,她抬眸对上他猩红的眼睛。
杀意一触即发。
两人直接在房间内徒手斗了起来。
拳拳入肉,一个比一个狠辣。
阿瑟撑臂站起来,老鹰带人过来,看到他的惨状后心头一凛:“君上他又失控……”
阿瑟擦去嘴角的血迹,脸色难看:“都是那个疯女人惹的。”
屋内的情况让人瞠目结舌。
薄一白左手的毁灭之力对姜酒没有丝毫影响,她的异能也伤不了他。
两人纯粹用搏杀之术在硬斗。
以伤换伤,姜酒听到了自己右手手臂脱臼的声音,对面薄一白嘴角也流下了一缕血迹,然而笑容比之前更加疯狂。
姜酒面上一狠,右肩狠狠在墙上一撞,直接将脱臼的地方接过去。
右脚在墙上一蹬,脚下暴起罡风,墙上裂开一个圆形凹槽,她的身影如疾风,破空袭向薄一白。
姜酒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真会和薄一白动杀手。
呵……
回到原本的世界,修身养性太久了,她这身筋骨还真是好久没活动过了!
“自欺欺人的懦夫!”
姜酒的拳撞在了他的手掌上,她正面迎上他的目光,蔑视的笑着:“你知道我告诉你的都是事实,自欺欺人的不敢信,怎么?这个时空的你失败了,就觉得另一个时空的自己也理所当然应该不幸?”
姜酒的攻击从未停下。
“我告诉你,在那个世界,薄一白过的比现在的你好上千倍万倍!”
“天伊很快就能站起来!外婆也好好的活着!薄坤那畜生已经伏法,宙斯也被彻底捣毁!”
“薄一白他有自己的朋友,三哥、老云、安大爷、天秀、李老阴、小李君……他有许许多多爱他的人!”
薄一白眼中有片刻的失神,姜酒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两人冷冷对峙,攻击停了下来。
姜酒气喘吁吁,下意识摸了摸小腹。
“我和他结婚了,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再过几月我们的宝宝就要出生了。”
姜酒冷冷盯着他:“在这个时代,你的不幸与遗憾已无法改变,但在另一个时空,他已经抛弃了过往,开始了崭新的人生。”
“他又拿了一次青鸟奖影帝,他每天早上会帮着外婆打理那些瓜果蔬菜。”
“他坏心眼的骗阿瑟,喝牛奶就会长高。”
“他喜欢做饭,喜欢晒太阳,喜欢在黄昏的时候泡一壶茶坐在阳台上看书,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地下室去冶炼一些奇奇怪怪的冷兵器。”
姜酒说了许多许多。
门口的阿瑟等人都呆呆的看着她。
阿瑟的神情,有些复杂。
姜酒慢慢朝他走近,抬手握住他身侧的白发,蹙眉苦笑道:“他没有变成你现在的样子。”
薄一白恍若失神,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她的小腹。
那一刹,一些奇怪的画面涌入了脑海。
那是他未曾见过的光景。
周遭的一切熟悉无比……是末日没有到来之前,是他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
他看到了一张脸,与现在姜酒的模样截然不同。
冷艳却又明媚,笑起来时灿烂的宛若烈阳,她对他说:
——薄一白,回来让我好好抱抱你,亲亲你。
——薄小幺不要难过,以后我罩着你。
是在那间关押着他所有秘密与内心黑暗的负二楼地下室里。
她对着他笑着,那笑容,足以将人拉入阳光之下。
画面一转,是她趴在他怀里,一个劲的坏笑。
——就叫小黄瓜和小番茄嘛~我觉得宝贝们自己也很满意这小名儿。
——薄一白,你今天没有说爱我呢?罚你今晚不许碰我。
……
零零散散的记忆,涌入脑海。
薄一白骤然将她推开,他朝后退着。
他在记忆的最后,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容,太久太久……
久到他都记不清……不敢记清的两张脸。
薄天伊坐在轮椅上骂骂咧咧:
——大哥你敢不敢再废物点!求婚这事居然让嫂子主动?你真是丢尽了我的脸!
外婆做好了一桌美味,没好气的拍着他的手:
——去叫囡囡吃饭,当老公的不知道心疼人,小赤佬欠教训。
屋内,冰雪褪去。
阿瑟等人惊讶不已。
姜酒这一波发泄狠了,发泄完了后,一种电池耗尽的虚脱感涌上心头。
她双眼沉重无比,慢慢合上。
‘睡’过去之前,她看到黑化白脸上露出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
对方,朝她大步走了过来。
薄一白抱住了她,声音里裹着焦急与颤抖:“你醒过来!”
“醒过来!!!”
刚刚我看到的那些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婆和天伊……真的还活在那个时空吗?
那个……并未被他毁灭掉的世界。
可惜,姜酒现在给不了他答案。
……
在沙发上醒来后,姜酒睁开眼看到了那张满是担忧的俊脸。
她条件反射,面目狰狞的就是一记铁头功撞了上去。
“狗东西,去死!!”
薄一白一声闷哼,朝后仰倒在沙发上,捂着额头,大白天竟看到了星星在转。
姜酒的凶狠之色停滞在脸上,她看着被自己撞晕了的男人,眨了眨眼,迟疑道:“……老公?”
惹,打了一架,她把自己打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