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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十四)青奕

程玄叁下了铛铛车,往金鱼胡同走着,因为没有灯,一脚高一脚低。突然有一盏灯亮了,他狐疑,寻着那灯光而去。

“什么时候这里开了一家书店?”

一家古朴的书店出现在眼前,他走近看书店的匾额——青奕书局。怎么感觉有一种熟悉感,他走了进去。一个花白头发的长衫男人,看上去有些年纪,但也不是很老,四十五岁上下,男人的眼睛目光如炬。

“欢迎光临!”男人说,“请随意!”

说完,他自己就隐没在那些书阁中。

从外面看总觉得这个书局不会有多大,但是走了进去,自己陷入在那些书阁中两个小时都不自知。书的种类繁多,涉猎很广。上下五千年,名著古籍、各行各业都有,如果有可能自己真想待着这不走了。

时间过得太快,程玄叁还是要回家的,就跟书主告别。

第二天晚上再来,还是那条路,来回走了好几趟就愣是没再找到青奕书局。像是自己只是在昨天做了个梦。

“这个青奕书局有意思!”张导演感叹,“为这个都可以开一部奇幻电影。”

“我也喜欢!”傅副导也说,“萧老师你的脑洞真是很大。”

萧雪见笑了笑,青奕书局是属于柏青奕的,他的书局也是全中国的开,都开在他喜欢的地方。柏青奕靠买画为生,书局生意好生意坏,他也不太在意。萧雪见和柏青奕认识是在一次敦煌画展上,过了很多年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书局。写《素问南篱》这个剧本的时候,青奕书局就这么冒了出来。算是神来一笔!

有些事儿不是无端的冒出,只是你没有纵观全局,或者是只缘生在此山中而已。

就像南青葙自从见过柏青奕后,总觉的有什么?到底是什么,他说不清楚!柏青奕的那句“后会有期!”像是他们以后真就会有什么纠葛是的。这种感觉和电影中的青奕书局带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

等戏的时候他上网搜索了一下柏青奕,是个画家,作品卖得不错,其他的都不详。

萧雪见收到短信了:

“我们到书局了!”是小五给她发的报平安短信。

“嗯!”萧雪见也是简单的回复了一句。

柏青奕和小五更像是萧雪见的亲人,他们和收养她的大美人、爷爷还有桑姨、桑叔是一样的。八岁那年,她和父母出车祸,父母用生命护住了她,她独自一个人活了下来,后被送到了孤儿院,又被大美人选中,被爷爷的养子桑叔收养。听上去很复杂。爷爷守了大美人一辈子,不娶无儿无女,但有一养子,桑叔在萧雪见大学毕业那年病逝,也就是在那一年她认识了柏青奕,所以柏青奕对于她来说像个她的另一个父亲。

对于柏青奕,她也了解的不多!画家嘛,自带一种神秘感!杨瑶谣说柏青奕是萧雪见的初恋,也不算是瞎说,那个年纪又加上父亲角色的缺失,恋上这么一个有魅力的熟男,好像也是天经地义。柏青奕虽是个艺术家,但他是个清心寡欲的隐士,小五的确没说错。萧雪见总觉得柏青奕在等着谁?也许是他前世的恋人,和南青葙一样,有一段用几世都纠葛不清的情债!看老柏这么喜欢敦煌壁画,画的主题也都是和敦煌有关,但他却从没踏上过那片土地。敦煌是他不愿去触碰之地。想必也是个百转千回的好故事!

萧雪见不知道自己的思维此刻飘去了哪?素问一直在看着她,她并不知道!可是南青葙看见了!萧雪见是被萧素问挑选出来的,因为她们有一双神似的眼睛。给她雪见的名字,正如南青葙所知道的,她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了。前生她和陆玄叁有一子——陆青葙,见到孤儿院林泽兰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女儿,于是给了她萧雪见的名字。起先真只是当女儿,虽然年龄上她们是祖孙。后来知道南青葙的存在,也许萧雪见能够代替自己去爱这一世的他。这几日魂魄一直在南青葙的身边,看见他和雪见之间的纠葛,南青葙把雪见当做自己的替身,雪见却是真的爱上了他。

素问伸手想要摸萧雪见的脸。

“雪儿,原谅我的自私!我在他身边待不了多久了!让我任性一次!”

萧雪见突然感觉好像有谁在抚摸自己的脸,屏住呼吸,她的眼角泛红。

“是你吗?大美人!”

“是我!我的小美人!”素问说着,可惜萧雪见根本就听不见。

南青葙不知道素问跟萧雪见说了什么,但是能看得出素问和萧雪见很亲近。这样看来,萧雪见和素问的确有一些相像,说话的语气和举止,他的眼前闪现两双眼睛,对,她们俩的眼睛很像,只是因为萧雪见常戴着眼睛,被掩盖了。

素问的突然出现,他没有去细想,或者说他不敢,更或者说他其实知道她突然出现是为什么?《素问南篱》这部电影拍得差不多,有关前生、今生,再加上自己的好几次午夜梦回,他也知道了七七八八。

素问是来告别的!她把这个故事讲给了萧雪见听,萧雪见写成了《素问南篱》电影剧本,然后推荐了自己,为得是让自己想起一切。自己活了三十多年,以前她为什么不来,是因为时间还未到。现在出现,是时间所剩无几了!

两个人,一个前世今生的魂魄,他们三人,像是个奇异的组合。萧雪见的哭声,他不可能没听见!但自己的确是把她当做素问来爱了,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素问南篱》会怎么结局?会像电影剧本上那样吗?

“南哥,下一场戏准备了!”场务催场。

下一场戏,1937年的北平,进入七月,一个在历史上难于遗忘的时期,但当时的北平城里一切照旧,老百姓的生活一如往常,可作为新闻工作者的程玄叁来说,却十分沉重。

刘妈如往常一样做好了晚餐,萧素问下学,程玄叁也刚回来,萧太太说:“难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还给程玄叁夹了很多菜。

刘妈说:“买菜的时候,听说在卢沟桥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们学校在准备抗日示威游行。”萧素问说。

萧太太听她这么一说,“素儿,你可别去!听见没!外面发生什么,我们不参和,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一日三餐就好。”她又转过头来对程玄叁说,“小程你也是,你们跑新闻的,更得小心些。”

萧素问和程玄叁互看了一眼,同时给萧太太夹菜。

晚上,他们俩又爬上了房顶,坐在了挂花树的枝叶下。

“同学们说,可能要打仗了!”萧素问偎依在程玄叁的肩膀上。

“局势很紧张,一触即发!”程玄叁说。

他们俩紧紧地抱住彼此,听着夏虫鸣叫,也听着左邻右舍的闲聊,外面的世界纷繁,北平城中的老百姓只是在过着他们极其平凡的每一天。

他们俩的两世,都生活在纷杂的时代,命运是时代造就的,也是他们自己的个性造就的。这是萧雪见的感慨!

下戏后准备回酒店的时候,南青葙走了过来。

“素问说,想和我们一起吃顿饭!”

萧雪见一愣,南青葙看了看身边的素问,她也看过去,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萧雪见点了点头。

他们没有在外面吃,可是点了外送,就在南青葙的房间里,两个人,三套餐具。对于旁的不知情的人,想必是会吓着。

有素问爱吃的瓠叶羹、也有南青葙爱吃的广寒糕。萧雪见喜欢什么,南青葙并不知晓。但是按照素问的要求,点了东坡豆腐。

素问笑着说:“雪儿小时候不爱吃豆腐,为了让她不挑食,特意做了东坡豆腐,至此以后,她就爱上了。”

南青葙都能想象萧雪见小时候拒绝吃豆腐的样子,他笑着。

萧雪见不知他为什么笑?

“你笑什么?”

“素问说你小时候不爱吃豆腐的典故!”南青葙说。

萧雪见看着旁边的空位,“大美人,我也要面子的!”

南青葙夹了一块东坡豆腐放在了萧素问的碗中,萧雪见在给素问盛瓠叶羹。

“大美人,你都没告诉我你爱吃瓠叶羹!”

素问看向南青葙,眼睛泛红,“知道他走后,就再也没吃过。”

南青葙听到这一句,全身一震!

“是你的上一世!”素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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