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几乎快搞不清楚现在的局势了。
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份马上就要暴露,已经开始准备收拾东西跑路了,结果那个看起来比黑方还有黑方的莱伊跑得比他们还快。
完全没发现是什么时候,对方就消失了踪迹,还捎走了组织里不少武器……
于是他们抱着试探的心思给琴酒发送了【莱伊叛逃】的信息后,结果没过多久就真的收到了追杀莱伊的回复。
琴酒不会只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那么莱伊必然真的有问题,不是叛徒就是卧底。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针对他们设下的一个局?
为了安抚下他们故意放出莱伊作为烟雾弹,实际组织的人马已经开始准备追杀他们了?
不然威士忌的含酒量低得也太离谱了。
波本、苏格兰是假酒,田纳西是假酒,莱伊身份存疑,不是卧底就是叛徒,还有一个立场不明的山崎……
威士忌还有真酒吗?
这已经是会让酒厂倒闭的程度了吧?
诸伏景光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全力追杀莱伊。】
不是来自于琴酒的那条信息,而是山崎重发的。赶在这个当口,不像是下达命令,反倒像是提醒。
山崎,到底是哪一边的?
不管是为了装装样子,还是去确认消息,抑或是防备组织可能存在的对他们的围剿,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不可能再待在安全屋内了。
诸伏景光拿出贝斯包,装上他惯用的狙击枪。
降谷零有些担心,“景,你的伤……”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只是皮肉伤而已,不碍事,而且我也不一定有机会开枪,如果莱伊真的是卧底的话。”
莱伊的叛逃给他们交流信息提供了很大的方便。诸伏景光装好狙击枪,开口问道,“装在山崎身上的窃听器,你有发现什么吗?”
降谷零道,“他确实和松田、萩原认识,似乎是邻居,在外面的化名姓折笠。我准备让人去查了,不久应该能查出来。”
他皱着眉头不赞同地看着诸伏景光,“景,你这一次太冒险了,山崎一旦发现,你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在警校的时候也是,景光看起来冷静,其实内里也不是多安分的人。那次救外守一的时候,如果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诸伏景光笑了笑,“我有分寸。”
——
折笠裕义没有参与围剿莱伊的行动,他从医院出来后就回了家。
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无论是对田纳西还是对苏格兰。
临近傍晚的时候,门铃声响起,一声比一声急促,伴随着“砰——砰——”的砸门声,力道之大让人怀疑下一秒门就要不堪重负地被砸开了。
折笠裕义没有穿鞋,赤着脚去开了门。
门外不出意外的是住在对门的两位警官先生。
卷毛的那位冲中长发的那位喊道,“萩,你别拦我,我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撒谎就算了居然还不接电话!”
折笠裕义迟钝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他去医院的时候就把手机静音了,除了之后给苏格兰发送那一条提示的信息之外就没再看过手机了。
打开手机,数十条未接通话弹了出来,还有许多条未读信息。
【小折笠,你和导师谈完了吗?谈完了来门口,有惊喜。】
【还没完吗?我们在门口的咖啡店等你。】
【???为什么都说你没来学校?】
这是来自松田阵平的信息。
【小折笠你在哪儿,我和小阵平去接你。】
【怎么不接电话?】
【出事了吗?】
【快回电话。】
【你导师说他没有约过你。】
【回电话。】
折笠裕义抬起头,“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你们怎么会跑到学校的?
松田阵平简直要气笑了,“你再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折笠裕义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出来,除了今天会成为田纳西的忌日外,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今天是你的生日。”萩原研二道。
虽然东京最近很乱,但是真正用到爆处组的情况并不多,萩原和松田难得地请了假,守在东大的门口,想要给折笠裕义庆祝生日。
结果折笠裕义不仅连“去找导师”的理由是骗他们的,甚至人都失联了,怎么打电话都打不通。
考虑到东京目前的情况,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两个人没头没脑地转了半天,又是问导师又是找同学,愣是没问出来折笠平时经常去的地方。甚至折笠的同学对折笠的了解程度还不如他俩呢。
只有一个叫友濑桃香的说了些模棱两可的信息,但也没有太大的帮助。
他们甚至连去报案都考虑过了,最后才怀着一丝希望回来看看,结果这个小混蛋真就在家好好待着……
折笠裕义想了想自己户籍登记的日期,好像,大概,确实是今天?
自己都不记得的事,两位警官居然还记得?
折笠裕义从来没过过生日,组织并不是那种会给员工发生日福利的良心企业,甚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户籍登记上的出生日期是真是假。
从记事以来,他就在组织里了。
最初是一群孩子一起训练。
后来在他在计算机方面展现出过人的天赋后,他就没有再同别人一起训练过了。身边的监护人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14岁的时候,他向组织提出了上东大的申请,而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代号——山崎威士忌。
班里的同学起初对他还算友好,可是他们年龄差实在过大,折笠又生性孤僻不爱搭理人,还总在他身边见到奇奇怪怪的黑衣人,久而久之,他就成了班里的透明人。只有在出成绩的时候才会受到一点关注。
导师是第一个主动靠近折笠的人。
萩原和松田是第二第三个。
但是导师手下有那么多学生,他也很难会关注到折笠的生日。
折笠裕义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被人关心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他又想起田纳西说的“你本来应该是个好孩子的。”
“我没有,父母。”折笠裕义抬头盯着萩原研二,“也不知道,失去,亲人,的感觉。”
“很难过吗?”他问萩原,但好像也是在问已经死去的田纳西。
萩原研二低下头,他能感受到折笠裕义是在认真发问的。
于是他道,“很难过,就像今天我和小阵平以为小折笠出了事,到处找你。小阵平甚至差点回警视厅报警,连失踪48小时才能立案都忘记了。”
松田阵平不自在地扶了扶脸上的墨镜,低声喊了句,“萩。”
“我们可以不追问小折笠今天去了哪里,去干嘛了,但是小折笠要向我们保证,以后不可以再让我们这样担心了,可以吗?”
折笠裕义看着萩原研二的眼睛,犹豫了许久,默默点了点头。
萩原研二直起身,揉了揉折笠裕义的脑袋,“小折笠好像有很多秘密呢,要保护好秘密,不要让我和小阵平发现啊。”
松田阵平就没萩原那么温柔,抱着折笠裕义的脑袋一阵猛搓,“再有下次,我绝对要收拾你一顿。不要以为我在吓唬你,我可是警校打架的第二名!”
“好了,我下去拿蛋糕了,小阵平不要再欺负小折笠了。”他们急着找人,上来得匆忙,蛋糕还在车里放着。
几分钟后,三人围着桌前,看着奶油糊成一团,歪七扭八看不出原样的蛋糕沉默……
“还能,吃吗?”折笠裕义认真发问。
松田阵平几乎控制不住又想往折笠裕义脑袋上摸去的手,“所以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啊?”
萩原·难得飙车·研二摸了摸鼻子,“只是丑了亿点点而已,应该,还能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