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宸挑眉说:“难道不应该吗?她害了许嬷嬷一条人命,害得史玉英饱受折磨生死未卜,更是差点害得你一尸四命。本王不将她当众凌迟已经是格外仁慈了。”
慕容清皱眉说:“段蓉蓉诚然该死,可是,如此一来,大臣们怎么能不起疑心?”
傅御宸捶了捶桌子:“我已经很顾及这件事的影响了。明日一早,就说太后于夜间心悸而亡。周围都有人守着,不会出什么岔子。其实,傅业熙我都不想留,不过是因着你说必须得名正言顺登基,我才忍一时之气而已。”
慕容清趴在傅御宸的肩膀上说:“你做得对,有时候是得稍微忍一忍。九郎,段蓉蓉该有的哀荣一定要给足给够。死人无知无觉,这哀荣不过是演给活人看的而已。”
傅御宸刮刮慕容清的鼻子说:“好,本王答应你这个霸道小王妃就是了,不然,你又得唠叨什么史书工笔众口铄金之类的话了。”
慕容清在傅御宸脸上亲了一口:“我家的霸道摄政王最好了。”
傅御宸冷哼了一声,小声说:“不过,我可不会真的让段蓉蓉享受皇家祭品,你猜猜我打算怎么做?”
慕容清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说来听听。”
傅御宸眨眨眼睛说:“我打算将许嬷嬷放入段蓉蓉的棺樽里,许嬷嬷辛苦一生,为主而死,我宁可让她享受皇家香火祭祀。段蓉蓉嘛,哼,我要将她的尸首扔到乱葬岗去喂狗!”
慕容清撇了撇嘴:“当真是最毒男人心。”
傅御宸生气地瞥了慕容清一眼,虎着脸问:“你说什么?可是又想让我收拾你了?!”
慕容清急忙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努力表现自己的弱小无助可怜:“摄政王饶命!”
傅御宸咬着慕容清的耳垂,极力让声音显得魅惑:“记得你当时说,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可以,中间的三个月可以?”
慕容清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睁大眼睛问:“谁说的?没有这种说法,整个孕期都不可以。”
傅御宸更加生气,他捏着慕容清的脸蛋说:“怎么可能?!本王明明记得你是这样说的,本王当时还确认了一遍,你个小坏蛋别想糊弄本王!”
慕容清脑筋一转,叹口气说:“史玉英中毒在床,我哪里有心思想这样羞羞的事情啊?!”
傅御宸想起这件糟心事,顿时也没有了兴致。
傅御宸微微眯着眼睛说:“这件事,段家也参与了。段文耀因为强抢民女致人死亡,已经被京兆府尹判了流放宁古塔。本王不会让他活着到达宁古塔。至于段成济嘛,本王有的是手段让他生不如死。”
慕容清劝傅御宸:“主要涉及的人处置了就好,不要再牵扯更多了。”
傅御宸刮刮慕容清的鼻子说:“你啊,总是担心我杀戮太盛。其实,听了你的劝告以后,我已经收敛了许多。如果是以前的我,他段家敢谋害我的王妃和子嗣,我就敢诛杀他们家的九族。”
慕容清缩了缩脖子,开玩笑说:“好害怕,我以后可不敢得罪你。”
傅御宸似笑非笑地说:“你若得罪了我,我自然有方法收拾你,你懂的。”
慕容清摇摇头,盖上被子,蒙上脑袋:“我可不懂,我什么都不懂。”
傅御宸张牙舞爪地收拾了慕容清一阵子,两人正准备入睡,映雪过来说史玉英说起胡话来了。
慕容清心中着急,急忙过去,给史玉英扎了银针,好半天史玉英才又好了起来。
傅御宸心疼地带着慕容清回屋休息。
慕容清数着绵羊,强迫自己休息一会儿,因为她知道,第二天,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天不亮,傅御宸就起了床。
慕容清起身去看了看史玉英,她的情况好了一点,但不算彻底脱离危险。
慕容清交待映雪给史玉英喂药的注意事项,然后,从暗道回到了自家府上,换上官袍,向着太医院出发。
果然,没过多久,太后宫里的人来了太医院,说是太后薨逝了,请太医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慕容清知道,此时来的人是傅御宸安排好的,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慕容清表现得极其惊讶悲伤,语气哀痛地说:“太后沉疴在身,病了一年有余,还是没能撑住,怎不令人思之心痛?!”
谢子安皱眉说:“太后不到四十,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
慕容清抹了一把眼泪:“唉,自从景仁帝去了以后,太后就一直郁郁寡欢,都是思念景仁帝太过之故啊!难道当真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吗?”
说完,慕容清就急忙往外走,嘴里还念叨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太后,微臣一定要送您一程啊!”
旁边的一位太医上前来说:“慕容院使,要不下官陪您一同去吧?”
慕容清摆摆手,扭过头,诚恳地说:“还是不要了,你忘了我们是陪葬天团了吗?虽说摄政王给了你们免死金牌,可皇上痛失生母,哀痛之下未必肯认免死金牌。我既是院使,岂能不护着你们?!我若死了,你们可要照顾照顾我的家人啊!”
说着,慕容清抹着眼泪,脚步踉跄地向外走去。
太医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个时候往前凑不是明智之举。
摄政王还没有登基,傅业熙如今不管算皇上还是算山阴侯,都不是他们太医能惹得起的。
傅业熙挥刀砍杀左乐山的残暴事迹,他们可还记忆犹新呢!
也就是慕容清胆子大,况且她是傅御宸的大舅子,摄政王会护着她。他们这些小喽啰,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
慕容清到了太后的寝宫,装模作样检查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胸痹心悸导致的猝死。
傅御宸念及段蓉蓉是景仁帝的皇后,特恩许段蓉蓉以太后之礼安葬。
因为不想惊动景仁帝的魂魄,所以,傅御宸决定,在景仁帝的陵寝一旁,另外挖一个地宫,将太后安葬。
事实上,谁都不知道,躺在金丝楠木棺樽里的“太后”,是许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