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t-tat_194

看他忽然紧张起来,邵文锡摇了摇头说:“没有被你吓到,只是难得听你说这种真话,觉得很新鲜罢了。”

林煜有些炸毛,“这些话听起来怎么好像是在说,我平时是个不爱跟你说真话的人呢?”

邵文锡一针见血地戳穿道:“每个人都有保护自己的自觉,你在和我有关的,你认为可能引起负面情绪和不确定性的事情上,确实是不怎么爱说真话,很喜欢跟我玩拐弯抹角那一套的。”

“……”

前科太多,无法反驳。林煜没好气地鼓起脸颊,重重地将头靠在了邵文锡的肩上。

后者拥抱着对方,慢慢地抚摸着对方的后背,声音也慢悠悠地分析道:“所以你现在是承认了,当初要我做顾问,你的动机不纯,除了我的能力确实让你心痒挖人,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怕我会背着你做坏事,然后下一次被‘请’到had喝咖啡,是这样吧?”

“不服吗?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是不能完全为零的。”

邵文锡哼笑一声,并没有反驳对方,他只是沉思一会儿,转念问道:“所以你现在内心产生了矛盾,是因为你不想我继续接受这份工作的理由里,也包括一个不纯的动机吗?又或者说是,你认为我想要继续下去,只是因为一个不纯的动机呢?”

林煜心中的矛盾其实说出来也很简单,他只是不希望邵文锡决定继续这份工作的理由,是因为考虑到林煜目前是had的负责人。

而被说中了心思,林煜像是终于在满载的水桶上发现了一个洞口,于是那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满腹的心事,都可以顺着对方的话解释出来了。

“我很早就知道了……你自从知道我在had工作,哪怕是一开始你故意不理我,在你心里,也是很在乎我的安全的。但这是我的职业,我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我经历过专业的训练,也相信自己的工作是有价值的。我最初邀请你时,除了有一点儿私心,其实也有一些自大,我总觉得,我可以保护你,你不至于要接触到案件的中心。但是这几个月下来……我不能再盲目的这样以为了,我更不想你出于保护我的心思,认为继续做这份工作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文锡,很多情侣都是各忙各的工作,各自在不同的领域努力的。你这几个月里,为了配合部门里案件的调查,推掉了不少你认为价值不大的讲课邀请,甚至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交流会你都尽量没有去了,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可我现在,不想你继续这样迁就我了。”

邵文锡眯起眼睛问:“你不喜欢我迁就你吗?”

“我喜欢啊,我喜欢你为了我做出的种种改变,只是在这件事上,我不愿意做锁住你的镣铐。”

“但如果我很愿意呢?”

邵文锡反问说:“林煜,你是我偏执迷恋的对象,你现在是在告诉我,你不想我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陪着你一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起来很像是这个意思。”

邵文锡打断他,垂眸想了想才说:“实话实说,如果你被调离had,如果我偶尔陪同出勤的对象并不能是你,我对这份工作并不会有很大的热情,可能根本不会愿意继续下去。”

林煜叹了一声道:“我想也是。”

“但是‘如果’并没有成立,你现在仍然是部门的队长。可是,你却在要求我克制自己的天性,改变现在的模式,和你的工作保持一定的距离吗?”

林煜抿唇问道:“……那你能不能回答我,倘若就这样继续下去,对你会有任何的好处吗?”

“……”

“文锡,我现在明白了,不,我其实很早就感觉到了。从我第一次看到你移情模拟凶手的时候,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毫无痕迹的使用技巧,却轻而易举获取了他人的信任的时候。蒲凌说过你的能力是一柄锋利的剑,所以我试图利用这柄剑,去应付我用寻常方式比较难解决的邪恶和麻烦。我本以为,只要我控制好剑锋所向,就不会伤人伤己。可问题是……我越是了解这柄剑,就愈发开始明白,他每次刺向什么,砍向什么的时候,也会带回一些东西……但我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理解他带回了什么,这让我感到……”

“不安?”

“……是,不安。”

邵文锡说:“可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向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在清醒自主的情况下,做出的任何选择,都不是你的某种责任。”

“可我无法不把这些当成是我的责任。”

做惯了队长的林煜,本就是一个必须担得起责任的人,加上邵文锡已经亲口承认,他惯性想要继续留在had帮忙的理由,其实就是因为林煜的存在和他放心不下林煜的关系,所以,他确实无法不将邵文锡看作是责任的一部分。

过了良久,邵文锡才点点头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林煜迟疑着问:“那……你的答复呢?”

邵文锡默了几十秒才说:“我会认真考虑的。”

他这样露出郑重思虑的样子,林煜反而又有些心慌起来,往邵文锡怀里凑得更近一些说:“我最多只是觉得,我们大概没有必要一直在工作上保持高度的重叠,你可不许多想了。”

“嗯,知道。”

“……那你现在,是没什么话要对我说了吗?”

邵文锡深吸口气说:“暂时不知道有什么想说的。”

林煜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只好又把嘴闭上,闷闷地窝在邵文锡怀里安静地抱着。

过一会儿,邵文锡打破安静问:“你要看电视吗?”

“不看。”

“那洗澡去不去?”

“一起吗?”

邵文锡笑道:“也可以一起。”

林煜抬起头说:“你生我气了吗?为什么说的是也可以一起,而不是当然要一起呢?”

邵文锡眨眨眼睛说:“我们只是在认真地讨论关于以后生活和工作的一些安排,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呀?我是没料到关于洗澡你要问这么一句,以为昨天胡闹完了,你今天巴不得要躲着我洗澡睡觉呢。”

林煜皱皱鼻子说:“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我这里又没有高档的保温浴缸,只是觉得两个人一起洗会比较暖和而已。”

邵文锡挑眉道:“那很好啊,那你自觉一点儿,换个姿势,我抱你洗澡去了。”

林煜眨眨眼睛,默默换成了树袋熊的状态,让邵文锡可以省些力气抱他过去浴室。

“好像重一些了。”把人放在洗手台上时,邵文锡这样评价了一句。

“有吗?”林煜低头看看自己,倒也瞧不出哪里胖了,但周五晚上回父母家的时候,他妈妈好像也真的说了一句,看起来好像脸上有些肉了。

想到这一点,林煜紧张地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吃不胖的体质啊,充其量是运动量大些,不能保证一直像现在这么好看。”

听出了弦外音的邵文锡微微一笑,啃了对方一口才说:“放心吧,我自己喂的,养肥了更好吃。”

林煜也跟着笑了,心情放松一点儿,忽然就想起了邵文锡刚刚才给他下的定义——果然,自己在某些事情上是真的很爱拐弯抹角的。

幸好,彼此互补,邵文锡善于捕捉这些细小的不安,在对待林煜的情感方面,也会尽量保持足够的坦诚。

浴室里热气氤氲,林煜在接吻接得整个人都有些昏沉沉软乎乎的时候,恍惚又听到邵文锡咬着他左边的耳垂,在那颗自己根本看不到的小痣附近蛊惑般地唤他的名。

“煜煜。”

“嗯……”

“虽然你的理智告诉你,我最好应该停掉顾问的工作,但你用这里再告诉我……”

邵文锡用指腹轻按着林煜的心房,声音低哑地继续说,“如果我就是要陪着你的话,你是会觉得高兴的吗?”

热气的窒息感里,林煜坦诚又认真地说:“我当然……当然会很高兴了,但是……”

但是什么林煜没能说出口,因为邵文锡用吻淹没了他。林煜这里没有浴缸,老式楼房的淋浴隔间也并不宽敞,站两个男人实在有些拥挤,可拥挤之中,又有一种很充实的安全感。

林煜并不知道他们洗了多久,但应该也没有很久,因为热水器里的水温一直很稳定,并没有哪一下变凉。但时间虽然不久,林煜洗完时却有些昏昏欲睡。不过,他知道自己是抱着邵文锡一起睡着的,只是没想到夜里他们似乎都没有改变姿势,直到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林煜还是用一样的姿势在抱着对方。

他这一觉睡得很深,难得醒来时邵文锡还没有睁眼,他也不舍得叫醒他,借着房间里开着的微弱的夜灯,默默地欣赏了一会儿爱人的容貌,林煜便又抱着他继续睡了。

再醒就是邵文锡把他薅起来了。

两人从林煜这边出发早上会比较顺路,把林煜撂到市局,邵文锡不需要再往回开。他今天早上有一节大课,结束之后本来想直接联系林煜过去看守所,学院这边却有些别的要紧的事情牵绊住了邵文锡。

一时走不开,邵文锡只好给林煜发了一条信息告知情况,好不容易这头儿快完事了,林煜也正好打了电话过来。

“你还在学校吗?”

“嗯,有个来自密歇根的教授是我以前认识的人,为了学院的交流合作,我必须和他沟通一下,大概还要十几二十分钟才能走呢。”

林煜说:“那恐怕要晚一点儿了,我这边暂时也过不去呢。”

“怎么了?”

“傅鹏回来了,我去找他妻子,结果差点儿扑空,幸好我提前打了个电话,说是傅鹏现在回来了,她带着儿子在过去见丈夫的路上,我问了地址,傅鹏有个攀岩的爱好,现在我这边正好去攀岩馆顺路,我得过去堵他问问啊,我这儿马上就要到地方了。”

“那是没必要绕远来去一趟了。”邵文锡看了眼时间说,“好吧,我这儿来得及,一会儿结束了,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嗯,正是这个意思。”林煜在另一头笑道,“好了,我要到地方了,先挂电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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