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年幼,很快冲淡了悲伤的情绪,但他依然记得自己的母亲,是那么的温柔、美丽,她总把最好的留给夏天。
父亲带着夏天,越过贫瘠的土地,跨过荒芜的山林,走了好几个小时,太阳也从东边升起,照亮了他们的前路。
夏天向着父亲介绍着自己的新朋友——小白,父亲握紧了一下手,但看着自己与小白玩的那么高兴,又缓缓松开。
“爸爸,现在去哪里呀。”
夏天仰起脑袋天真的看着父亲。
“回你奶奶家”父亲背对着夏天回道。
“那我们家呢夏天拉了拉父亲的衣角,指了指身后,父亲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夏天,沉声地说道“回不去了,以后你也别再去了。
可是夏天欲言又止。
没有可是!他蹲下身体,不知什么时候,一向如同巨人般遮风挡雨的父亲,竟然哭成了泪人,他半个身躯的体重压在夏天的肩部,认真且严肃的道:
“你妈妈已经死了!你没妈妈了,以后你必须懂事,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父亲的话成了一盆冷水从头浇灌而下,让夏天瞬间清醒。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夏天心里,他跟着父亲坐上了长途汽车,抱着睡着的小白,父亲早已倒在一旁睡死了过去。
夏天就这样沉默不语的看着飞速掠过的山野景象,也随之掠过的是一幕幕曾经温馨而美好的家庭生活,夏天就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发呆。
走的匆忙,他们一路上风餐露宿,颠沛流离,千辛万苦四处打听后,终于来到一间破败的木屋里,木屋外种着几盆鲜花,两个年迈的老人相互依偎着坐在房门口,品着茶,聊着天。
看见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中年人闯了进来,然后拉着一个小孩跪倒在地上,两个老人和蔼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父亲母亲,不孝子贤宇回家了”,说完,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二老激动的将父亲和夏天扶起,夏天太过疲惫,直接大睡了一场,父亲则和二老聊起了两代人的经历与辛酸。
夏天自那一天起,便住在了奶奶家,他们家也很贫穷,但却充满了温馨。
夏天在奶奶的帮助下学会了写字,沙盘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总是能收获二老的表扬。
父亲常年在外奔波,一周只能回来一次,每次回来也只是留下一小笔钱,连饭都不吃就急急离开。
奶奶看着夏天孤独的长大,总是会忍不住的偷偷躲在一旁掉眼泪。
夏天也经常会在深夜里无声的哭泣,小白则将头拱在夏天胸口,不断安慰着小主人。
转眼已经数年,每次生日,奶奶都会提前为夏天编织一些小动物作为生日礼物,爷爷则老一套的炫耀着今天的牌局。
夏天每天还是会搂着小白睡觉,因为它像妈妈一样温暖,他的内心深处总是渴望着一种久违的母爱。
按照以往,这天是夏天的10岁生日,奶奶让爷爷陪着夏天出去逛街,她则在家里编织一个新的动物——鸽子。
夏天挽着狗绳在新开发的休闲公园闲逛,78岁高龄的爷爷在树下和其他棋友在紧张的对弈着,这是他早早约好的牌局。
突然,一群小孩围起小白和夏天,男孩围着夏天,而女孩则蹲下围着小白,小白颤颤巍巍的趴着,任由她们用力的扯着它的耳朵和尾巴。
夏天用力推开那群围着他的男孩,抱起小白就想离开。
没走几步,一个脸上纹刺青的少年,一脸不爽的将夏天推倒在地上。
而后笑哈哈的将摔在地上的小白狠狠踢飞,小白哀鸣一声侧砸在地上。
它充满怨恨的看着那群人,嘴里还不断发出呜咽声。
夏天愤怒的捡起起地上的石头站了起来,朝着那个踢飞小白的男孩扔去,然而只丢在了他被风吹起的外套上。
少年看见掉在地上的石头,充满煞气的冲了上来,狠狠挥舞着拳头,对着夏天的脑袋猛烈的砸了下去。
夏天没能站稳脚跟,在空中转了半圈,脸着地的匍匐着,头上一点点鲜血渗了出来。
刺青少年嘴里说着污言秽语,笑的很是狰狞,上去又补了几脚。
其余的小孩只是看着,没有一个人走出来圆场,甚至还有说有笑。
小白看着小主人被殴打的已经不能站起来,愤怒的咆哮着,然后飞扑上去咬着纹身少年的脚。
青年惨叫一身,用脚疯狂踹着小白,嘴里怒骂道滚开。
其它小孩看状,连忙大喊道:“狗咬人啦,快来人帮忙啊!狗咬人啦!”
马上要将军赢下赌局的爷爷也听闻叫声,和几个公园的老太爷都看向了那边。
爷爷一看不妙,夏天正倒在那里,一个青年被小白死死咬着,不肯撒嘴。
连忙抢过一旁棋友那刚耕完地的锄头,就冲了过去。
夏天艰难的睁开红肿的眼睛,扭头一看。
只见爷爷早已冲至跟前,举起锄头就是对着小白当头一棍。
夏天挣扎着,正要站起身,却已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爷爷举起的锄头,夏天惊呼道:“不!别打小白!!”。
然而锄头早已落在小白后颅上,它一声凄厉的嚎叫,松开了口,整个身躯如同触电一般僵直的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全身痉挛抽搐着。
刺青青年恨恨的踩了小白两脚,坐在树旁打起了电话,其他小孩则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