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总,那人就住在这里。”王泽推了推眼镜,黑黢黢的眼睛盯着车前方的高危楼看。
封峻宇沉默不语,深邃的瞳孔一直盯着楼层的入口看。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穿着邋遢的男人提着一袋垃圾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人似乎不习惯外面的太阳光线,习惯性地抬手挡了一下。
“就是他。”
王泽把手里的ipad平板递给封峻宇看,上面是一个个人资料,姓名刘大元,右上角的那个照片和外面丢垃圾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只不过照片里的人显得更年轻罢了。
“走。”封峻宇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王泽紧跟在他身后。
刘大元刚把手里的垃圾丢进桶里就看见两个穿着不菲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他侧身看了眼两个人身后的车,眼珠子都快等下来了。
全球限量的名车居然会出现在这种贫民区,这让他怎么不惊讶。
“你好。”王泽很有礼貌的伸出右手要跟他握手。
刘大元看了眼他,也算是能看出王泽就是个打工的,真正的大人物是他身边那位冷面阎罗。
为什么叫他冷面阎罗呢?这是因为刘大元非常清楚的察觉到封峻宇身上散发的寒意。
就好像要索命来的。
“请问可以和你聊聊吗?”王泽伸出来的手还没有放下去。
刘大元反应过来之后赶忙把刚刚提着垃圾袋的手往衣襟上擦了几把,然后堆着笑意和王泽握了握手。
他这几年过得越来越难,住的地方档次也是一降再降,最后甚至住进了贫民区。
眼下有个一看就是大来头的人来找他,刘大元很难不开心。
说不定会是像以前一样是来给他送钱的呢?
“两位想聊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刘大元拍着胸脯保证。
王泽看了眼封峻宇,得到许可后笑了笑,”我们老板千里迢迢赶来,有些累了,不知道能不能……”
刘大元这人不傻,一看王泽这样就知道两个人一定有什么不能叫外人听见的事要和他谈。
说不定和当年一样是个大单子。
他连忙做了个请得姿势,“要不您二位到我里坐会儿?”
“嗯。”
这是封峻宇站在这里半天发出的唯一一点动静。
以为是来了大顾客的刘大元听完觉得封峻宇鼻子发出来的动静都那么动听。
他在前面带路往楼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跟旁边的王泽搭话。
“两位是怎么认识我的?”
“朋友介绍的。”王泽回答问题的时候脸上永远挂着他招牌式的微笑。
他外貌很儒雅,笑起来更是让人觉得亲切,很容易叫别人放松警惕。
刘大元很显然就很吃王泽这套,看他态度这么友好,忍不住觉得对方就是朋友。
“你在这里住多久了?”王泽顺势开始套话。
“三年吧,以前我都是住市中心那边。”刘大元叹了口气。
“哦?那你怎么到这边来了,是家里发生变故了吗?”王泽虽然这么问,但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刘大元这人好赌成性,以前的房子早就被他卖了去赌。
“没啥,我爸妈身体不好,房子卖了给他们治病了。”刘大元不说实话。
他怎么能让人家知道他的恶习呢,万一这两个人觉得他不靠谱,直接跑了怎么办?
王泽没有拆穿他,而是顺着他说:“你还挺孝顺的。”
“还好。”刘大元只能打哈哈。
贫民区的楼没电梯,好在刘大元也懒,买的楼就在二层,很快就到了。
他拉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各种味道的臭味从屋里飘出来,封峻宇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眉毛拧在了一起。
王泽稍微好点,很快就压下去了不适。
“屋里有点脏。”刘大元看到封峻宇的不适后,厚脸皮上露出了一丝窘迫。
他老婆嫌他嗜赌,早就跟他离婚走人了,家里没人收拾也就越来越乱。
三个人走进屋里,刘大元走在前头顺手把窗户拉开,给屋里通通风。
“不知道二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王泽从包里掏出一沓打印来的资料,放在了摆满垃圾的桌子边角。
“你以前是知星报社的记者?”
刘大元去拿资料的手顿了一下,“是啊,多少年前的事了都。”
他把资料拿到手里后就开始翻看,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越看越白。
“这是?”
刘大元把资料放回桌子上,然后开始打量眼前的两个人。
他以为对方可能是以前哪个顾客推荐来的,可没想到居然和那家人有关系。
刘大元给很多人帮过“忙”,每次都相安无事,唯独那次事情直接导致他失业了。
“看这么快,看清楚了吗?”王泽眼镜下澄清的眸子一直盯着紧张的刘大元。
“看看清楚了。”刘大元伸手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汗水,“你们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王泽笑得依旧温柔,只是在刘大元刚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又补了一句。
“不过以后可能会成为亲人。”
刘大元看了这两个人半天才后知后觉自己不是请来了财主,而是瘟神。
他干笑了两声:“当年那事我也是受人委托。”
封峻宇高了刘大元一个头,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些事你知道多少?”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刘大元想装傻,可是眼前这个人好像心里都有了答案,压根不信他。
“你真不知道吗?”封峻宇冷冷地看着他,“你什么都不知道云家为什么逼你离开。”
“……”刘大元噎住。
他微微低下头,眼睛滴溜溜地转,开始盘算究竟要怎么应付这两个人。
“不要耍小聪明,你的底细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王泽笑看着他。
“什么底细?”刘大元憨笑着,但是心里还真有点害怕。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你应该还欠了一屁股债吧?这么大胆把我们两个放进来,是有钱还了吗?不怕我们是讨债的?”
刘大元挠挠头,什么有钱还啊,他不就是因为没钱才鬼迷心窍把封峻宇两个人放进来的吗。
还以为是个肥羔羊,没想到砧板上的鱼肉竟然是自己。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王泽推了一下眼镜,“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一个细节都不许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