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没有点名谁去叫,就是谁都行。
珠玉不想去请车大人,怕他会提起刚才,她趴在门上偷听的事。
而且平日里王爷不在府中,现在他回来了,珠玉当然得表现得勤快些。
她要留在可安姑娘面前伺候,至于跑腿的事,自然得让醉柳去干。
盛晏青回了房,醉柳去请车宗。
何安澜坐在原位,听珠玉收拾碗筷,一点都不知道,她在打量自己。
珠玉时不时就看一眼何安澜,看外面没人,还拿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刚才珠玉去清涧院找晏王妃,想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却被燕儿拦下了。
燕儿说:“有什么事跟我说,王妃忙着呢,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珠玉心想,自己怎么能算闲杂人等呢,她是对王妃死心塌地的忠臣。
可心里虽然这么想,她还是要笑着回答:“燕儿姐姐,珠玉试过了。”
“那可安姑娘,她是真瞎,不是装的。”她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就对了。
燕儿短促地笑了一声,“真瞎啊?”
珠玉猛点头,“真瞎。”她是没试出来,可既然是御医说的,自然错不了。
燕儿道:“假瞎还不好办,真瞎,那要让她自己走的办法,可就多了。”
两人又背着人,嘀嘀咕咕了一番,所以珠玉才回来晚了,还好,也不算晚。
至少王爷看见她进来伺候可安姑娘了。
“可安姑娘,您别动,醉柳一会回来,奴婢先把东西收到厨房去。”
说完,珠玉便端着碗筷跟剩菜出了门。
在昌吉院门口,她碰上了回来的醉柳跟车宗,忙行礼,“车大人。”
车宗也是扫了一眼就进去了,没说什么,珠玉松了一口气,连忙走了。
但是车宗记着这事,跟盛晏青谈完正事之后,专门跟他提了一嘴。
“王爷,那个叫珠玉的丫鬟,不太对劲。”
盛晏青挑眉,“什么不对劲?”
车宗自然把珠玉趴门上偷听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以前不这样的。”
晏王府没有管家,以前府里的大小事、丫鬟下人,都是他在管。
但是这一年他随盛晏青出征,府里便都听王妃号令,怎么回事,可想而知。
“知道了。”盛晏青早猜到了,但是何安澜忍着不说,他也就不问。
“过两天出去,叫个影卫跟着她。”这个‘她’,不是珠玉,是何安澜。
车宗应声,便去安排了。
他们隔天没出门,贺茹兰连着抄了两夜的经书,垒起来厚厚一沓。
等到盛晏青出门的那日,她也让燕儿吩咐马车,在晏王府门口候着。
盛晏青带车宗出门,“去问问干什么。”
贺茹兰要用的马车,就拦在他们前头,她就是故意要让盛晏青去问的。
车宗去了,然后回来报:“丫鬟说,王妃知道王爷孝心,专门赶抄了些经书,要送去盈诏寺替陛下祈福,替王爷分忧。”
盛晏青漠不关心地笑笑,“她少砸些东西,就是替本王分忧了。”
临时抱佛脚,佛祖理她就怪了。
虽然盛晏青不过问贺茹兰的事,但是晏王府是他的,自然有人会报。
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燕儿撩着帘子看,王爷上了马车,然后他们的马车绕开她们的,过去了。
贺茹兰打着哈欠,睡眼惺忪,“怎么样,王爷什么表情,他有没有很感动?”
没事抄什么经书,抄得她手酸疼,觉也没睡好,后面几张都抄歪了。
反正没人看见,夹到中间去就是了。
燕儿弯起眉眼,“王妃如此用心,王爷自是记在心里,他不好表露出来。”
她们的戏演到位了,能不能打动王爷的心,这不还得听天由命吗。
贺茹兰又问:“走远了没有?”
燕儿再看一眼,“嗯,马车不见了。”
贺茹兰立马起身,“那本王妃回去歇息,你派个人,把经书都送去盈诏寺。”
她得先回去补眠,下午还约了几位夫人,上街去买些新的首饰。
前天一生气,贺茹兰砸了不少。
现在回想起来,心还有那么一点疼,有好些首饰,是她喜欢的。
特别是贺茹兰弹的那把古琴,出自名师之手,音色纯净,重金难求。
不过晏王府有的是银两,她要买多少,便买多少,王爷从来都惯着……
盛晏青不在府里,贺茹兰该干嘛干嘛。
何安澜也一样,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早晚吃一大碗药,又连喝了三天。
醉柳问她,有没有什么感觉。
其实她是想问,眼睛有没有好点,但是又不能直接问,怕人家不好受。
何安澜只能摇头,就是苦,苦得想吐,还能有什么感觉。
醉柳安慰道:“汤药调理是这样的,过程很漫长,从内而外地改善……”
何安澜清楚,清余毒哪能立马就清干净的,再着急也没用。
她问:“王爷今日会回府吗?”
盛晏青又离开三天了,也不知道他进宫后如何了,抓没抓到下毒的人。
他是不是又在皇帝塌前扮孝子,寸步不离,没得休息。
醉柳不知道,“一会奴婢去问问。”
珠玉躲在屋里睡大觉,得等她醒过来。
她们两人至少得有一个人,陪着可安姑娘,另一个人才能走开。
何安澜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吹风,没有光明的世界好无聊。
她什么都不能干,比在兵营的时候,还无聊百倍,至少那时候有盛晏青。
醉柳坐在旁边,陪着说话,手里的针线没停,她在绣一方手帕。
突然听到有力又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等她抬头,人已经进来了。
燕儿带着几个丫鬟,进了昌吉院,开口便是:“搜,里里外外,都给我仔细地搜!”
没有王爷的同意,王妃不得进这院子,可是燕儿可以,丫鬟们也可以。
因为丫鬟下人都要在府里走动干活。
醉柳觉得奇怪,忙站起身来。
王妃不得进昌吉院,燕儿为什么会带着人来搜院子,搜什么东西。
何安澜也听到了,“怎么回事?”
醉柳不清楚,“是王妃的贴身丫鬟燕儿,可安姑娘您稍等,奴婢去问问。”
她们两个就在院子里,可是燕儿既不对何安澜行礼,还佯装没看见。
这是王爷的院子,丫鬟们啥也不敢乱动,只是四处张望,作寻找状态。
醉柳上前,“燕儿,可是丢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