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不喝还病着,怎么能行?
汐音形销骨立的模样,如同一只釉面受损丢失光彩的瓷器,薄脆的瓷壁让人不敢触碰,怕一不小心将她弄碎。
玉新觉得心一阵揪疼,淌下两行眼泪,“饭菜和水,奴婢都已试毒,主子放心。”
她说着将白玉小杯送到汐音嘴边。
汐音挡住杯子,猛地咳嗽起来,半晌平静,才缓缓张开苍白的唇,抿一口杯中的清水,闭眼躺下。
玉新退出房外,听得屏华殿外似乎有动静,她站定原地细细听着。一簇希望之火在她心头燃起。她快步走至朱红高墙旁。
“皇上,不能再近了,疫病凶猛如兽,恐会损害龙体!”
秦鄞立于宫道,又一次被萧云儿拦住。
那日挨打,萧云儿对汐音心生恐惧,未曾再上屏华殿作妖,但她时刻注意着明德殿的动向,知道秦鄞摆驾屏华殿,她便匆匆赶来相拦。
玉新确认秦鄞在外,露出欣喜之色,连忙跳脚呼喊向秦鄞求救:“皇……”
一只黑手突然蒙住她的嘴,将她硬生生拖走。
玉新那一声短促急切的呼喊,没能让秦鄞听清,却刺入汐音耳中。
汐音撑起身,见玉新被人拖走,心头一凛,强撑着病体起身,艰难地走出寝房,捂着心口一面咳,一面循声找去。
玉新被两个身强体壮的宫□□脚相向。那两人威胁着,若玉新还敢企图往外递消息,便要将玉新溺死在一旁的小池子中。
汐音拼尽全力,只发出一声软绵绵的呵斥:“住手!”
两名宫人打得起兴没听见,又或许装作听不见。他二人皆是生面孔,与玉新无旧交,下起手来毫不犹豫。
有宫人发现汐音,劝她回房中休息。汐音不听。她竟然上手,半扶半架要将汐音带走。
汐音攀住墙面拐角,威胁道:“放了玉新,否则,我现在就撞死!”
那宫人不敢硬来。汐音死于“疫病”才合情合理,若是撞死在屏华殿,头上一个大血窟窿,绝不可能瞒得过秦鄞。萧云儿警告过宫人,拖着汐音将她耗死,但绝不能让汐音的身子有一丝损毁。
汐音的呵斥不管用,那宫人的话却很有效。她找上那两名打人的宫人,只需一个眼神便将玉新救下。
玉新鼻青脸肿地回到汐音身边,泪涟涟地撒谎:“主子,奴婢没事。”
汐音气急攻心,呼吸困难,抓着玉新回房。
玉新止不住眼泪,\主子放心,奴婢便是死,也会将消息放出去,一定!一定助主子脱困。\
汐音一阵心酸,拉玉新坐下,“我来想法子。”
玉新连忙追问:“主子要如何?”
汐音摇了摇头,皱眉走到窗边。
一阵风吹来,迷住她的眼,让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再睁眼时,眼眸有光,一扫多日疾病缠身的颓丧。
玉新学着汐音裁纸,折纸,“主子,这是何物?”
尖尖的头,两只翅膀,似鸟非鸟,形状怪异。
汐音盯着手中的纸飞机,“救命符。”
玉新皱起眉头,显露疑惑,低头端详手中的“怪物”。
“此物如何救命?”
汐音撑起身,挥动手臂,将纸飞机一送。
玉新看着“纸鸟”在空中滑翔,如同划破上等绸缎,丝滑无比,轻松飞出三丈远,若非有屏风挡着,它还能飞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