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东东做的第一碗鸡蛋羹，就被弟弟妹妹抢着吃完了，东东满满的成就感。
当晚吃过饭后，田宁又伺候着孩子洗澡，忙忙碌碌，等到上炕的时候快十一点了，她隐约想起好似有什么事忘做了，便坐在炕上努力思索。
“时候不早了，咱们睡下吧。”
顾严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热气拂过耳尖，让田宁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紧接着，煤油灯被吹灭了。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就连彼此的呼吸声也变得更加清晰了。
虽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在靠近，田宁下意识地抬手阻挡，落在手上的却是带着温度的被子，被子很快拉扯到她的下巴处。
“睡吧，有什么事睡醒再说。”
顾严柏说完这话，就自她的上方移开。
田宁提着的心放下，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田宁被吵醒的时候，听到外头顾老太太尖利又熟悉的叫骂声，她立马想起自己昨晚忘记的事。
药费单子！
只是不等她找出来，院外的叫骂声已经转移到院里，还有嘈杂的议论声。
田宁眉头一皱，套上外衣走了出去，就见到目眦欲裂的一幕，顾老太太抓着东东，不停的骂着野种，一边抽打他，他的小脸已经红肿一片，却没有半点反抗，神色木然。
“你给我住手！”她疯了一般冲过去，夺过东东，一脚踹向顾老太太。
顾老太太却先一步避开，躲到人群后，指着她大骂:“你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你还想打老娘？老二，老二你给老娘出来！别的事老娘都能忍，但咱老顾家的名声不能被这贱人弄臭了！”
田宁根本不理会顾老太太的叫骂，也不理会村民的议论，她忍着泪，摸着东东红肿的小脸问道:“疼吗？”
“妈妈，我真的不是爸爸的儿子吗？”东东木然的神色，直到这一刻才有了变化，眼泪涌出来，划过红肿的脸颊。
田宁闻言怔了一下，身后又满是不堪入耳的辱骂，她一下子明白过来，斩钉截铁地对东东说道:“你当然是爸爸的儿子！”
“我呸！姓田的，你还想把脏水泼到我们老顾家头上！你也不瞧瞧，你生的这野种可有半点像老二？分明是你跟那方岩生的！不然他凭什么大老远从城里下乡来找你？”
顾老太太这话一出，满场哗然。
昨天方岩来村里时，有多招大娘婶子们的喜爱，顾老太太这话就有多劲爆，那些大娘婶子们看向秦念的眼神也全都变了。
这时，院门外响起拖拉机的轰隆声，还在细说证据的顾老太太掉头往后跑，大声喊道:“老二，老二你是回来了吗？老娘今天一定帮你把这不要脸的女人赶出去！”
顾严柏确实在外头。
今天天还未亮，他便与贾飞骑车去镇上，修好了拖拉机又开回来。还未开到家，就看到一群人围在自家院门前，他心头一紧，催促贾飞加速，又不等拖拉机停稳便跳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