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后退中,李承宗的脸上、眉上、衣上皆有冰霜凝结。
好可怕的寒劲!
李承宗心中一凛,这江雪真人的修为即使还没有臻至金丹后期,恐怕也已经快要企及金丹七层了。
“江雪长老,并非是我纠缠不清,实在是这三阳玄火对弟子来说至关重要,难道除了冰魄奇石外,真的没有别的东西是可以换这三阳玄火的吗?”
李承宗顶着满身的寒霜,陈恳道。他并没有运转法力将体内的寒劲驱除出去,这江雪真人一看就是性格寡淡,脾气古怪的性子。
若是当着她的面将寒劲逼出体内,谁知道会不会恶了她?
他现在有求于对方,合该姿态低点。
“快滚!”
江雪真人身上寒意大盛,她已经懒得同李承宗废话了。
李承宗犹豫了一下,最终从储物囊中取出了冬霜针。
“前辈,我以这冬霜针换三阳玄火如何?”
他原本没想着拿出冬霜针,这冬霜针是那小白脸金丹身上除了碧水烟罗和山水盘外,品阶最高的法宝了。
品质甚至比清幽扇都要好一些,属于三阶中品法宝中最顶级的那一批。
再加上它还是法宝中较为少见的飞针型法宝,非常适合拿来偷袭。
因此,对这冬霜针,李承宗原本是打算等自己修为更高一些后留给自己用的。
但现在,不得不拿出来了。
这位江雪长老明显擅长冰属性道法,三阳玄火对她来说无用,所以才会想着换冰魄奇石,可冬霜针却是极其契合其所长。
李承宗没有冰魄奇石,便只能拿冬霜针出来,看能不能打动对方。
看到冬霜针,江雪真人身上寒意陡然收敛,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一招手,冬霜针便飞到她手中。
仔细打量一番后,江雪真人忽地手一甩,冬霜针倏地化作一缕青白色毫光,破空而去。
李承宗只感到一股寒意逼近又远离,复而又逼近,眨眼之间,冬霜针已飞了一个来回,重新回到江雪真人的手里。
江雪真人意外地打量了李承宗一眼。
“你竟有这个品阶的法宝?”
同时手一挥,霎时间,李承宗体内的寒劲被抽出,身上的霜雪也迅速消退。
“此法宝确实不错,于我有用,你若是想拿这冬霜针换三阳玄火,我可以答应你。”
江雪真人淡淡道。
她虽然已经快要突破到金丹后期,但这个“快要”,实则是以几年甚至几十年为单位的。
毕竟到了金丹期以后,每提升一层修为都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是那么容易的。
更别说她要突破的是金丹中期到金丹后期这个小境界了——哪怕修为已是金丹六层圆满,打熬上几年乃至几十年时间也是很正常的事。
而冬霜针属于最顶尖的三阶中品法宝,又无比契合她所擅长的冰霜一道,未来即使她成了金丹后期修士,也还能作为主力法宝很长一段时间。
拿根本用不着三阳玄火换这冬霜针,不亏。
李承宗面露喜色。
江雪真人手一招,手中已多了一团赤红、橘红、橙色三色交杂的火焰,三种颜色的火焰不时交缠却又泾渭分明。
这就是三阳玄火了!
李承宗心中大喜。
若是没有这三阳玄火,他恐怕就得冒险从千年木魄开始修炼了,这样一来平添不少风险不说,还有可能功亏一篑。
好在,结果是好的。
“这上面被我下了禁制,解禁咒是这样的……”
江雪真人将解禁咒传于他,然后就挥手将三阳玄火打到了李承宗的手上。
“多谢前辈。”
李承宗默默将三阳玄火收起。
“你是哪位真人座下弟子?”
江雪真人忽然问道。
“弟子乃是晓枝峰弟子,还未入门。”
“还未入门竟能有冬霜针这样的法宝?”
“这是家师的遗物,”李承宗说道,末了为了被视为“三姓家奴”,又补充了一句,“弟子来山鬼宗也是家师临死之前的指点。”
李承宗当然知道自己一口气卖上十几件三阶法宝有点惹眼,但没办法,他现在分秒必争。
好在他之前编了一个“自己有过一位金丹散修师父”的谎,现在只不过让这位根本不存在的师父从普通金丹散修一跃而成了金丹真人中的高手而已。
以一位金丹中期乃至金丹后期真人的实力,一辈子下来斩杀多名金丹敌人,攒下十几件三阶法宝很正常。
江雪真人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一副下逐客令的样子。
李承宗当然不会不知好歹,起身告辞。
“等等。”
但他还没走出几步,江雪真人忽然丢了一样东西过来,是一只丹瓶。
“这瓶幽阙丹你拿着,冬霜针的价值比三阳玄火高一些,我不能占你一个小辈的便宜。”
“多谢前辈。”
李承宗一怔,随即回过神来,收起丹瓶,感谢道。
冬霜针的价值确实比三阳玄火高一些,但高得不多,肯定不值一瓶幽阙丹。
所以江雪真人是给多了,或许这里面还有对他先前被寒劲侵体的补偿?
灵物到手,李承宗又颁布了剩下几件灵物的收购信息,便匆匆回到了晓枝峰。
房间里,李承宗默默调整了一番状态后,睁开眼来。
成败在此一举!
李承宗取出三阳玄火,按江雪真人口述的解禁咒解开禁制之后,霎时间,屋中温度陡升。
火焰晃动间让房间不断在赤红、橘红、橙色之间转换。
李承宗默运《九玄金骨五德妙法》,开始吸收三阳玄火,一缕细如牛毛的三色火光从三阳玄火中散逸而出,飘向李承宗。
痛!
剧痛!
饶是李承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三阳玄火进入体内的那一刹那也是差点痛呼出声。
这种疼痛程度丝毫不下于用白虹玉剑破邪咒驱除体内的邪神之力了!
所不同的是,在用白虹玉剑破邪咒驱除体内邪神之力时的疼痛就像是拿无数把小刀切割你的血肉,而吸收三阳玄火就像是拿一根烧红的钢棍往你体内捅,钢棍捅到哪,炽热的疼痛便钻到哪。
这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