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
深深吐出一口气，温字华眼神中带着向往。
“当年你爷爷李平渊曾在西凉自立为王，带着一票山贼起家，南抗西蜀，北抵漠王，曾经率领西凉铁骑冲击北漠之王的王庭，生生将其灭国，这才有如今北漠四散的部落。”
“就算如此，如今北漠零散的部落居然都敢冒犯我大楚边境，真是……呵呵。”
似是看出李适眼中的怀疑。
“不信？”
“李平渊曾经是楚国对抗蜀国的统军元帅，和如今的镇北王差不多，这些都可以查到。”
“当时面对西蜀的战事极为顺利，李平渊一路打进蜀国腹地，结果在皇城的最终决战失利，不出一月便被贬到西凉，负责给楚国训练铁骑，从一军大元帅沦落到练军教头，而面对西蜀的战事被镇北王接下。”
“后来西蜀投降，成了我们的附属国，功劳自然也成了镇北王的。”
“至于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李平渊宁愿训练山贼成为西凉铁骑，也不愿再为大楚效力，这我就不知道了。”
“再后来，大楚让西蜀出兵攻打西凉，北漠王庭抓住机会，也想在西凉开疆拓土，结果被李平渊直接打碎，一战灭国，震惊世人。”
“从此以后他自称西凉王，且从北漠的王庭夺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传说是上古仙人留下的宝物。”
“他在西凉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治理民生，整顿吏治，在当地的名望非常高，大楚也拿他没办法，最后在晚年之际，失踪了……如同人间消散一般，再也没人见过他。”
李适眉头皱的更紧了，压根就没松下来过。
“那你……”
嗖嗖嗖——
“哈哈哈哈，贱民，去死吧。”
不知何时，温字华已经靠近李适只有一米多远，倏然从袖口露出弩机一样的东西。
密密麻麻的弩箭闪烁着寒芒，朝李适射来。
暗器！
这种时候，李适非但不慌，反而冷笑一声。
透明的波浪从他身体中荡出，笼罩方圆三米直径，形成一个真气球。
射出的弩箭瞬间就被弹开，压根就靠近不了分毫。
这是顾千叫他搬运气血的技巧，用在真气上也一样，有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效果。
加厚加大真气的输出，弹开弩箭也非妄想。
偷袭失败。
李适消耗了大量真气，也有些不快，冷着脸，一脚踢断温字华的脚踝，狠狠碾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
“饶了我，饶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八个字，完全能形容他现在的状态。
“继续。”
“你是如何确定，李平渊就是我爷爷的。”
温字华嘴唇颤抖，正想说话。
楼下却传来噔蹬蹬的上楼声。
李适提起他的衣襟，从窗户上蹿了出去，几个起落便离开了奉月楼。
楼下，刚把楚湘竹磨出来的老鸨，听着惨叫声连忙上楼，却没注意到楚湘竹瞳孔变成了银白色，注视着李适逃走的方向。
“怪物……”
大白天提着一个人从屋顶上飞来飞去，显然不是一个好选择。
从找上门的时候，李适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情况。
不从温字华嘴里问出来，他实在不甘心。
现在留在城里审问，也很可能导致出不去，被温家堵住麻烦就大了。
但有顾千兜底，问题应该不大。
就是酒楼那边，最多被温家毁了，程一薏等人都是他雇的，应该不会有很大牵连。
提着温字华，一口真气撑着他飞檐走壁了好一会，最终落在李家大院内。
随意一脚，将痛晕的温字华弄醒。
李适又重复了一遍。
温字华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温字华，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逼我动刑。”
“这个……”
温字华看着李适冰冷的目光，还是怕了。
“是你父亲自己说的，他之前郁郁不得志，曾说自己是西凉王的后代，又能拿出李平渊自己制作的王令，那天在酒肆附近恰巧被我看见了。”
“于是就……”
“你说谎。”
“没有，我说的句句属实。”
“我父亲从来不会带着我母亲四处说这种事，就算他再失败，也不会做。”
“可我……”
“哼。”
李适又是一脚，将他另一条腿也完全碾断…掉落……语气森冷无情。
“再说谎话，下一个就是你的第三条腿。”
“啊啊啊！不要！我错了！”
“我说，我说！”
记吃不记打的贱皮子。
温字华强忍住疼痛，语气坎坷。
“是我哥告诉我的，他说镇北王和李平渊私交甚密，曾经从他那里无意看到过一封密信。”
“大致意思是李平渊回不来了，他的儿子又不成器，便让镇北王帮忙把你们带到南业来，平安度过一生。”
“我也是调查了很久才确定的，全南业只有两家李姓，是从西凉搬过来的，我找了很久证据。”
“刚才说的王令，就是其一，从你父亲的床下搜出，还有族谱！”
族谱……
这就麻烦了。
族谱是相当重要的一个东西，也是人们传承的根源，大环境的制度下，除了乞丐基本都有族谱。
村，是同姓的大祠堂保管。
城，家族不说，个体户家里只要不是揭不开锅，传承三代以上的也都有族谱。
它是最能证明一个人出身的东西。
但说实话，李适还是无法想象自己这一世的父母有这般出生。
不敢相信。
这身份暴露出去，以大楚对李平渊的厌恶，诛连九族是必然的。
从此再不安全。
想到这里，李适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南业姓李，也是从西凉来的另一家，是干什么的，他们就没有问题吗？”
“没……没有……”
“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家庭，生下的双胞胎长得和李平渊也不像，你却和他年轻的时候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李适。
“所以你杀我父母，是为了传说中李平渊从北漠王庭带出来的仙人古物。”
“对。”
“那为什么不杀了我？”
“呵，想过，但是我哥阻止了我，他说不能让大名鼎鼎的李平渊绝后，万一有一天他真的回来了，我温家挡不住。”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