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沭讲到这里戛然而止,索凝烟唏嘘叹惋。
根据他调查出的这个背景的话,她可真是个怜人。
打小父亲就偷跑了,她同她的母亲相扶相依的度日,得要耗费多少心血?
这期间要付出多少,她这个经历过的,最有发言权了。
想来与她的母亲唯独不同的就是,她起码当时还有系统的提示和帮助。
如今一直照顾养育她的母亲也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不过一个真真正正十岁的小孩,过的得有多么的不易。
根据她的经历来分析,她如今的所作所为的话,也就没什么不可理解的了。
毕竟,就她一个人的话,能有机会吃饱肚子,就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下次,她终于知道该从哪里同她谈起,她一定要让她亲自承认自己的话,确实是谎言。
只是,她这边还没有找到适合的时机去寻找白芍药,倒是在一天无事的时候,走过街巷,无意中再次见到了卖渔女。
这次的场面,可并非是在路边卖鱼了,则是她一身从何而来的伤痕,看上去十分的严重。
路上走过的人,都会对处在角奄奄一息的她,投过去好奇的目光,可又无人主动上前去管她的死活。
索凝烟见到后,脚下则是匆匆一路小跑了过去。
她蹲在了地上,一边喊着她,想试试看她还是否有意识,一边给她进行把脉,查探伤势。
“姐姐,姐姐,你醒醒!”
可无论她如何喊,她也没有对此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嘴里依旧哼嚷着,很明显的十分的痛苦模样。
索凝烟见状,她起身,向四周环顾看了一圈。
没法子了,夜沭并没在这里,看来只能这样了。
她心中迅速的做下了个决定,她拦住一辆平板马车,塞给了车夫一锭银子。
他就见钱眼开,十分乐呵的积极的帮她将卖渔女放在了车上,让她平躺在那里。
索凝烟也轻松一跃上了马车,就这样,她们就坐着这马车,一路回到了窦木协的宰相府。
到了府门口,她跳下车,找了守门的两个守卫帮忙。
他们把她一路抬进了府中,她如今居住屋子的席榻上。
她清退了屋中其他人,再次将手放在了她的脉搏上,为她再次做诊治。
生怕光把脉不准,她又将内力输入进去一段,检查了一下体内。
最后得出的结果,令她在放松的时候大喜。
好在没有伤到各个要害,这么说来,就只是皮外伤严重些,不至于有致命的风险。
索凝烟在得到结论后,就只身将门关好后走了出去,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同样返回来的夜沭和白漱玉。
他们瞧见她十分焦急的样子,在同她照面后,连忙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索凝烟就一边带着他们前行,一边将卖渔女的事情,完整的讲了一遍。
然后,白漱玉就抢先发问着。
“那她的这身伤,究竟是怎么弄的?”
索凝烟摇摇头:“我看怕是这件事情,只有等她醒了,让她亲自说给咱们听了。”
“也对,毕竟咱们也不知道她的家人都在哪儿,又都是谁,只能这样了。”
他们当天去药铺买了外敷内服的药后,就很快返回去了。
索凝烟连续三天的时间,都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卖渔女的身上,未曾再去看过大坝。
在第三天的晚间,她终于有了明显的好转,思绪上明显灵活多了,眸眼中,也似都透露着聪慧伶俐。
索凝烟也就借着这个时候,开口询问了她。
“姐姐,你到底怎么搞出这么伤的,究竟是谁打的你?”
说到下手的人,卖渔女就气都不打一处来。
“还不是,那日你们也都见过的几个醉酒的痞子公子哥,他们当日被抓紧去,酒醒了,接受了教育,又赔了钱,就被放了。”
“可是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是直接对我说的,他们气不过这件事情,就将我拖到了一个无人的偏僻角落,将我打了。”
索凝烟一听,顿时一股怒气就涌了上来。
“什么,居然是他们,好大的胆子。”
“明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错,被教育,也都赔了钱了,竟然还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光天化日之下,上手将人伤。”
“这也太不将王法看在眼里了,你放心吧,我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索凝烟这般疾言厉色的一通说完后,突然发现了一个小问题,她又只好再次开口。
“哦,对了姐姐,咱们这都见了第二次面了,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不知可否告知我?”
榻上的人,被问道这话时,明显的就先是一愣。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她失礼了。
“叫我小璇就可以了。”
“好,那就叫小璇姐姐好了。”
索凝烟并未究其缘由,她给的名字,是否真假的问题。
如果是真的那便罢了。
要是假的,只当是不愿告诉她而已。
她亦没什么可挑剔的理由。
这个时候小璇倒是又先开口了。
“我还没有同姑娘言谢,多谢你救了我的命,此番大恩大德,我来日必将予以回报。”
索凝烟连忙摇头。
“没那么严重的,我没做什么事儿的,你受的伤,搭眼儿看去极为严重,其实不过都是皮外伤而已,内脏等要害处,均无一处伤到,不会涉及到生命危险的。”
“竟是这样吗?”
她先是感叹了一声:“不不,就算是这样,还是要请姑娘,接受我的谢意。”
她非得执意要谢,索凝烟这边也没什么好再继续阻碍的,就任凭她来了,不然显的她整个人,有些虚伪了。
随后,她眉头一挑。
“话说回来,小璇你可真是幸运。”
“是啊,可能吧?我记得,自小到大,说我的人,还不少,都说我是天生的幸运儿。”
“可我从来不觉得我是幸运的,我今年十八岁,我自打出生时后两个月左右,亲生父母就在出海打鱼后,没有回来了,周围的邻居都说,父母是遇上了海难。”
“后来还在襁褓中的我被无子嗣的大伯家收养,大伯家对我也都非常好,只是在我十五岁刚及笄不久,大伯和伯母,也在出海打鱼的时候,遇难了。”
听到这里,索凝烟的脑海中,突然就跳出来了白芍药的背景经历。
这一对比,还真是一个个的都非常悲惨。
她没什么可去多说的,只能说命运是如此的捉弄人吧?
在她就这般想着的时候,小璇那边倒是又接着开口说话了。
“我就一个人,也用着打鱼卖鱼去谋生,如今已经快三年了,我所划到海上的船,倒是还没出过事儿。”
“我之前一直在想,既然出海那么危险,为什么我目前还没有出过一次事情。”
“现在我倒是找到理由了。”
她说道这里,停了下来,不再继续。
她这个话头留的,倒是令索凝烟心痒痒。
“你找到什么缘由了,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同我说说?”
小璇淡淡摇头,微张了才有了一点血色的薄唇。
“罢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有些累了,想继续睡了。”
“好吧,那你继续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索凝烟缓缓的站起了身,将门带上后,离开了。
修建大坝已经有几天了,虽说索凝烟这几天一直未去,但每天也能从窦木协或是夜沭等人那里,得知大坝的修建的进度。
整个地基已全部修建完毕,早就往上搭建了。
他们的人多,材料也足够,速度很快。
地面上的大坝,最高的地方,已经有修建近一丈的高度了。
就在小璇清醒后当天,索凝烟本是打算次日前去大坝那边看看情况的。
结果当天半夜,不知从哪里飘过来了乌云,就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直到了次日早上,雨也没停。
索凝烟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情形,表情上甚是复杂。
算来,今日好像的确是第八天了。
这竟然正好下起了雨,还不是大雨,就如同白芍药的预言一般。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所有的人,都误会冤枉她了呢?
这场雨将她之前所想的,整个翻转,对于一切都要从长计议了。
与此同时,刚穿好了衣服,正要出门,结果却因为撞见了门外的雨,所赫然止住了脚步。
能看的出,他的双目瞪的很大,一副震惊,如同见到了多么悚人的模样。
他同索凝烟一样,都回想起了,白芍药的预言。
看来,可能不得不,要对她改观了。
此事兹事体大,必须要抓紧入宫,去禀告王君,看接下来如何处理才好。
他这般心中计划着,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入了宫,面见了王君。
他将他如今所想的事情,都同他一五一十的如实汇报了,最后来问他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王君也不是傻子,他在看到雨的时候,当然也想起了白芍药的语言。
在经过他的询问后,他很快就做出了应有的决定。
“你回去亲自小心的将白姑娘,带入宫来居住吧。”
“孤王要借用可能剩下为数不多的时间,同她交谈,争取让她的占卜能力,发挥其最大的左右。”
“是,臣知晓了,这就着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