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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属于楠院的人一走,楠院里就安静了下来。
羽儿和铃儿进了房,关上了门,才行至床前:“郡主,人都走了。”
李汐楠睁开眼,坐了起来,厌恶地看了一眼手臂上的鸡血:“快拿水来洗了,臭死了,熏得我反胃,呕……”
她干呕了一声,吓得两个丫头赶紧出去取水。
白芷出了门口,把那一粒银裸子捡了回来,还给她:“闹成这样,不要紧吗?”
“不碍事,又不是我推她下去的,我都伤成这样了,要是还能赖到我头上的话,那也是她们厉害。”
李汐楠揉了揉被吴嬷嬷掐疼的地方,撩起衣袖看了一眼,青紫一块。
要不是她忍耐力极好,说不得就露馅了,掐了她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白芷笑了,这有仇必报的性子,和三少爷还真是像。
“哦对了,药方,你照常开,我让羽儿跟你去抓药,做戏做全套嘛。”
“好。”
羽儿进来:“郡主,已经备好水了,奴婢侍候您沐浴。”
“好,白芷,你先坐一会,我去去就来。”
泡在了热水里,李汐楠才感觉骨头都散架,今日一整天都没停过,几乎绕遍了整个京都城,回来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知道白芷还在等着,她也没泡久,把身上的血腥味洗干净了就起身。
她坐在妆台前,羽儿站在她身后,替她梳头发。
白芷也坐在一旁。
“上一回跟你说我母亲的病,你研究得怎么样了?”李汐楠看着铜镜里白芷的倒影。
白芷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纸,展开,放到妆台上,推到李汐楠面前。
“你自己看,第一张是你母亲一直在吃的药方,而另一张是我研究她的药渣得出药方。”
李汐楠仔细看了一遍,才转身头看着她:“怎么多了两种药?”
“多的那两种,估计是有人在熬药的时候加进去的,这个得你自己去查。”
李汐楠意识到了什么:“这两种药是不是有毒?”
“是。”
白芷指着第一种:“这种吃了会不孕,看王妃的脉象,应该吃了有十数年之久。”
不孕?
这也就解释了母亲为何生下她之后,就再没有过孩子。
李汐楠指着第二种药问道:“那这第二种呢?”
“这第二种药,真是阴毒,人一旦沾染上,就戒不了,一旦不吃,就如同万蚁蚀骨一般难受,能把人活活疼死,可吃得越多,身体就会越差,时日久了也会没命,你母亲中毒已深。”白芷敛下了眉眼,神情落寞。
什么!竟然这么严重。
李汐楠手里的纸落了地,愣了神。
羽儿更是惊得手里的银梳都落了地。
她朝白芷跪了下来,抓着白芷的裙摆,哭出了声音:“白姑娘,你要救救王妃,奴婢求求你,求求你……”
白芷把她拉了起来,不是她不想救,是她没办法救。
李汐楠了解她,抬头看着她:“你也没办法吗?”
“没办法,是我的医术不精,帮不到郡主。”
看着郡主如此伤神,白芷的心难受极了。
她自幼流落街头,是郡主救了她回来,交给三少爷照顾的,三少爷又把她送去了妙手坊学医,她才有了今日。
三少爷和郡主,她一个都不希望他们有事。
如今郡主的母亲中了毒,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是她的医术再厉害一些,就好了。
她突然想起了有一个医术更厉害人能救王妃:“要是能找到剑流觞神医,王妃就有救了。”
剑流觞?
那不就是萍萍和南宫景恒的师父吗?
李汐楠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母亲还有多少时间?”
白芷伸出了一个手指头:“不孕的药可以停,但是第二种药不能停,我会给王妃再开一张养身体的药方,只要药不停,能顶一年。”
“一年足够了,不孕的药先不要停,等我让停再停。”
虽然母亲吃了不孕药已经十数年,身体可能早已不能有孕了。
可她半分险都不能冒,决不能让母亲再有李墨的孩子,那会牵制住母亲的。
李汐楠把那两张药方捡了起来:“这个我有用,按你说的,换成你的药来吃,你去抓药,我让羽儿跟你回去取。”
“好,我先帮你把手包扎好。”白芷起身,去取来药箱。
李汐楠的手虽然没有受伤,可要防着被人看出来,还是要包扎一下做做样子才行。
等一切都弄好了,看羽儿把李汐楠扶到床上休息,白芷才背着药箱离开。
羽儿一脸是泪,也跟着她离开了。
李汐楠也不让羽儿擦干泪水,如此正好迷惑那些人,让人以为羽儿是为了她的伤而难过。
躺在床上,李汐楠久久不能入睡。
前生,母亲被李墨一剑穿胸死的时候,她不解,明明母亲的武功比李墨高出这么多,为什么反抗不了。
本以为是母亲对李墨还有情,不忍动手反抗。
可她看到了母亲临死前,眼睛里满满的恨意。
后来,仔细想想,她才明白,母亲不是不想反抗,是真的无力反抗。
母亲当时甚至连李墨的一掌都接不住了。
重生之后,她对这件事上了心,托付白芷帮母亲把脉,果然查出了问题,她又去张嬷嬷那里要来了母亲一只喝补身体的药方。
白芷也看过药方,是正常补身体的方子。
可她不死心,一只让翠儿留意着。
一日,终于让翠儿发现,母亲厨房里的厨娘,每回给母亲熬完药之后,都会把药渣带出去,倒在河里。
她让翠儿在厨娘的水里下了泻药,趁着厨娘去茅房的时候,取了一些药渣,送去给白芷。
白芷一直研究到今日,才研究出药渣里都有哪些药。
下毒的人,也很好猜,下不孕药的可能是李墨,也可能是张佳怡,毕竟这两人都不希望母亲生下儿子。
可下第二种毒药的,她真猜不出来是谁。
想着,想着,就到了深夜,可她依然半丝睡意都没有。
突然,她听到窗外有动静。
这三更半夜的,莫不是找赵太妃气不过雇人来杀她?
她吹熄了灯,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在妆台上摸了一把剪刀,握在手里。
又踮着脚来到了窗口旁,屏息凝神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