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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汐楠满脸微笑看着母亲满脸心疼地念念叨叨，然后拉着她过去坐下：“是女儿不让他们说的，女儿没事，是下人们传得夸张了些，不信您看。”
李汐楠伸出了手，把衣袖拉了上去。
蒋芸柔捧着她的手臂，左看看右看看，也确实是不大严重，闻着也没啥血腥味，要真是下人们传的那样，此时看起来应该是鲜血淋淋的才对。
“真的不严重？”
“您不信女儿，还不信白芷吗？要是我真的有外头传的那么严重，她肯定吃住都要与女儿一起了。”
蒋芸柔颔首，白芷那姑娘对汐儿是真的好。
上一回，汐儿落水，太医都说听天由命了，白芷硬是不信邪，在汐儿房里守了整整三日三夜，最后确定汐儿没事了，第二日就会醒，她才回去的。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双眼通红，满身疲惫啊，除了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就只有白芷能做到了。
“就算不严重，那也得注意，知道吗？不要留下疤痕，你还没嫁人呢，哦对了，最近怎么不见南宫世子来寻你玩啊？”
怎么没来，昨晚才来了，天亮才走的。
可这能说吗？
绝对不能！
李汐楠拉着蒋芸柔撒娇：“母亲，您这是多怕女儿嫁不出去啊？”
“我的汐儿这么好，怎么会嫁不出去呢，母亲是觉着南宫世子是个值得嫁的人，错过了可惜。”
李汐楠突然想起三师父说的话：父母让你嫁的人，你可以不嫁，但是父母不让你嫁的人，一定不能嫁，千万别赌，不然你会输得很惨的。
南宫景恒确实是值得托付终身，可她们终非良缘。
李汐楠拉着母亲说起了外祖母华诞的事，转移了话题。
母女两人聊了许久，又一同用了午膳，李汐楠才让翠儿把母亲送回云清院。
……
云来茶楼，三楼靠近主街的一间包厢内。
李墨看着面前的刘珩，一脸怒气。
“你收了本王这么多好处，本王托付给你的事，你一件都没办好，你还敢这么对凌儿？”
刘珩心里也有怒气，他的女儿本可以是纪王世子的世子妃的，却被墨王府的一个表少爷给毁了。
连同毁掉的，还有他和纪王之间的契约。
损失惨重的是他好吧，墨王居然还敢如此呛声。
要不是看在李墨能帮他得到天策大将军的位置的份上，他此刻就已经把李墨告上殿前了。
他收拾了一下情绪：“这都要怪蒋家，还有你女儿，要不是蒋家从中作梗，要不是你女儿带了神医过去，蒋澈不会醒，事情不会搞砸。”
“本王女儿？”
“正是李汐楠郡主，王爷你的好女儿。”
连个女儿都教不好，还敢来怪他。
他的言下之意，李墨未必不懂，也冷着眼神睨着他。
你能教好女儿，也不会让女儿出去乱勾搭了。
两人在心里骂得难听，出口的话却是，李墨不得计较之前的事，也不能收回给刘珩的好处。
刘珩也不能计较张玄凌的事，合作继续。
而刘珩的要求也很简单，事已至此，只能挑一个折中的办法了。
他的女儿与张玄凌的事，那么多人看到了，除了张玄凌，还能嫁给谁？
所以他要求，女儿嫁给张玄凌，必须是正妻。
李墨有他自己的思量，如此也好，一个女人罢了，不管是正妻还是妾，等以后他大事已成，凌儿恢复了身份，要怎么换都可以。
于是两人的交易达成。
李墨带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张玄凌回去了。
这件事要算损失最大的还是纪王，莫名其妙背了一身流言蜚语，还没了刘珩这么一个支持者。
他即生气又不甘心。
于是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给了刘珩。
刘珩知道这事得怪自己女儿，要是她不跟张玄凌那小子出去，就万事都没有了。
再者，他也想留住纪王这一边的合作，毕竟，两手准备，好过所有的鸡蛋都全放在李墨那个篮子里。
要是摔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于是他也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给纪王。
一来二往的，两人暗中的合作没丢。
刘珩补偿了纪王好一些银两。
刚损失了孙有财这么一个钱袋子，纪王很是需要银子，于是对刘珩的怒气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李汐楠不知道这几人之间的计谋。
此刻，她正在城西的院子里。
刘珩带了两个人过来见她。
“小姐，这是楚源，这是楚璇。”
李汐楠看着眼前的兄妹两人，楚源是哥哥，楚璇是妹妹。
瞧这名字，不像是要卖身为奴的穷苦人家。
李汐楠翻了翻刘燕青刚带过来的卖身契。
这两人竟是签了死契的！
看来这里头的故事深了去了。
刘燕青知道小姐疑惑，赶紧开口解释。
这兄妹两人，是武林中人，家中所有人都被仇人杀害了，就剩他们两人。
楚璇当时又受了重伤，两人又要躲避仇人的追杀，又无银两看大夫，生活艰苦。
楚源去求医馆赊药，被赶了出来，正好被一个富商的女儿瞧见了，要把他买回去当男宠。
一个铜板难倒英雄汉，楚源都快要答应了，正好遇上出来给岑零抓风寒药的刘燕青看见了。
于是刘燕青便收留了兄妹两人，衣食住行，看病全包了。
不成想，这两兄妹知道刘燕青正在买下人，为了报恩，两人甘愿为奴，还要签死契。
刘燕青怎么劝都没用，只好由着他们了。
他想起了当初郡主救他的时候，他心里的决心，自然也就能明白这两兄妹的心思了。
他想着，花出去的银子，他以后会补上来给郡主，卖身契他自己留着，以后他们想走了就让他们走就是了。
这次小姐要找懂拳脚的下人，他第一个就想到了他们兄妹两人。
他也与两人如实谈过了。
没想到两人只有一句话：“小姐是恩人的恩人，那也就是他们的恩人。他们去小姐身边替恩人报恩。”
刘燕青眼下唯一担心的问题是，楚源两兄妹的仇人，会不会连累到郡主？
要不是下人里懂拳脚功夫的也就这么两个，他真不想如此。
他也如实把话跟郡主说了。
于是，此时三个人都直直的盯着李汐楠看。
等着她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