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弘盛坐在桌旁,手指轻扣桌子,邦邦有声。
这有助于他思考。
“廖世子,你一再邀请杜姑娘跟你同去京城,那你想好了怎么安置杜姑娘了吗?”
廖文成愣了一下。这个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赵嬷嬷赶忙说道:“这个我们已经考虑过了。我家老头子已经回了京城,要把原来的抚远大将军府收回来。然后重新装饰一下,就可以住了。”
宋弘盛不禁摇头笑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想好了?”
“宋公子,你是觉得我的安排不妥吗?”赵嬷嬷很不高兴,直愣愣的就问了出来。
“当然不妥了!”宋弘盛笑着站了起来,看着廖文成说道:“如今你跟杜姑娘,还什么都不是呢!就算你说你们订婚了,但未婚之前,双方更要避嫌才是。”
“你让她住进原抚远大将军府里,你觉得妥当吗?满京城谁不知道,抚远将军府是你的外祖家。这杜姑娘若是真的住个三年两载的,回头别人会怎么看她?”
“聘为妻奔为妾!”宋弘盛冷笑一声,“廖世子,你要是这么做的话,我有理由怀疑你的用心根本就没那么单纯!”
“你胡说!”廖文成大怒,“我没有这个意思!”
“可是你这样做,极有可能会导致这样的后果!”宋弘盛盯着他的眼睛,“廖世子,你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吧!”
“你……”要不是还有理智,廖文成真心想一拳打烂他那张臭嘴。
“杜姑娘久居乡下,平常不知道这些东西也是有的。可廖世子你不会不知道,尤其是这位老嬷嬷,还是在侯府夫人身边呆过的,就更不可能不懂了。”
赵嬷嬷的大胖脸都是红的跟秋天的柿子一样,也不敢抬头看杜浅浅,扭头看向一边的地皮,仿佛那里有一副绝世名画似的。
宜将剩勇追穷寇。宋弘盛继续说道:“你们带杜姑娘进京,看着是为她好。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她的名声会不会就这样被败坏?等到可以成亲的那一天,镇远候府,就真的能接受一个声名狼藉的世子夫人?”
廖文成给他怼的面红耳赤,一时抬不起头来。
他虽然想回京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但那个世子之位,他还真的没在乎过。他只是不想,让自己讨厌的人,就那么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世子之位跟浅浅,根本就没法比好不!
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跟浅浅分开,尤其是,她旁边还有一个整天虎视眈眈的宋弘盛。
小样,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想留下浅浅,让她忘了自己,跟你在一起嘛!
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廖文成心里没好气的想着。
“这么说,宋兄可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廖文成冷着脸说道。
“两全其美说不上!”宋弘盛微微一笑,“不过依我所见,廖世子还是自己先回京城比较好!杜姑娘不是要三年之后才出孝吗?有这三年的时间,我想以廖世子的才能,还镇远侯府一个朗朗晴天总不成问题吧?”
“到那时候,你在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迎杜姑娘进门,岂不是好!”宋弘盛笑吟吟的看着廖文成。
他相信,只要廖文成确实是真的对杜姑娘好,就应该听得进去自己的话。
廖文成明知道这是宋弘盛的计策,可他这话说的一点问题也没有,自己明知道不对,也没办法反驳。
“浅浅,是,宋兄说的不错!我是应该把那些糟心事都摆平了,再带你过去才是。”他不舍得看着杜浅浅,“你能等我吗?”
杜浅浅看着他诚挚的目光,心里五味杂陈。有那么一瞬间,她还真想就跟他这么去算了。
不就是些魑魅魍魉吗?自己也不是对付不了!
可想归想,一考虑到那种阴谋算计的生活,她就打心里反感。
行嘛!不就是三年吗?只要你三年后还想娶我,那就嫁了又如何?
杜浅浅点点头,“三年?可以!不过咱们说好了,这三年里要是遇到让彼此更心动的人,那就男婚女嫁,各自安好!不一定非要守什么三年之约。”
“可以!若浅浅有了更好的人选,那自然由的你!不过我会等你的!”廖文成沉声说道。
“好吧!”杜浅浅含笑说道:“那你什么时候出发?我给你践行!”
“明天吧!”廖文成沉声说道。既然决定了要走,那就干干脆脆的走就是了。
赵嬷嬷满心欢喜,眼里含着热泪。小姐啊,少爷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了。以后,他就是镇远侯世子。您吃的苦,流的泪,少爷一定都给您讨回来。
“宋公子今天也在这里吃吧!”杜浅浅挽留道:“正好陪廖小哥儿一块喝两杯!”
“那可太好了!”宋弘盛抚掌大笑,“早就馋姑娘的酒了,今天既然是给廖世子践行,可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哦!”
“那是当然!今天晚上的酒管够!”杜浅浅笑着走出屋外。
“走,今天回家去。我给你们好好露一手。”
杜浅浅今天一心要大展身手。宋弘盛有马,就让他骑着马跑一旁的镇上去采购食材。
周氏跟清清给她打下手,择菜切肉。清清一边干活,一边默默的流泪。这一年来,她已经把廖文成当成了自家人一样。
如今他突然说要走,清清心里无比难过。
“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杜浅浅叹道:“没什么好哭的。等过些日子,你要是实在想他,就去京城里找他也不是不可以的。”
“可以吗?”清清惊诧的抬起头来。
“当然可以啦!”杜浅浅笑着道:“廖小哥儿身份贵重,身上有他要承担的责任。这个时候,你不想变成他的负担吧。”
“姐姐,我都懂!”清清低声抽泣着,“可我心里,就是忍不住!”
忍不住就哭吧!杜浅浅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难过就哭出来吧!只是到了明天,你就要欢欢喜喜的送他走,知道了吗?”
“我知道,姐姐,我会的!”清清抽泣着说道。
这一晚,就连宋弘盛都喝的酩酊大醉,连马也骑不了了。当晚,就跟廖文成挤一张小床上睡觉。
这一晚廖文成本来就睡不着,宋弘盛还磨牙放屁说梦话,把廖文成嫌弃的呀恨不得把他丢院子里去喂蚊子去。
“烦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