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可怕,三更。水葱儿睡醒的时候才发现一条锦被将蛇身捂的严严实实的。在草丛石缝里安逸惯了还真不习惯这软呼呼的东西。更何况这身子时不时会很痒,光想磨蹭石头快快蜕皮呢。但是此刻它的眼睛放出绿光来,房梁上有些许的动静呢。她吞了口口水,随即便出溜出了秀美的蛇身子。
身子蠕动着缠绕在了梁木上盘旋而上。老鼠似乎听的了动静,吓得不敢动了。水葱儿等了半天才发现这人家里居住的老鼠太狡猾了。老鼠没逮着,水葱儿傻呼呼的杵着脑袋观望了半天,许是房梁太滑许是自己学艺不精。就从梁上掉下来了。幸好是尾巴先着地,要是摔着脑袋不就傻了吗?
水葱儿可怜的打了个滚,胆汁都快震出来了。
“哎呦……”
肚子还是很饿啊,晚饭的时候没见到爹爹。阮小青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反倒是忘记了她。这人间的东西难吃透了,闻起来胃就难受。她忽然很想很想吃带点血腥的田老鼠了。这么想着,身子便蹭着墙爬出了窗户。
夜黑的可怕,水葱儿鬼魅的身影嗖的便蹭出了老远。安亲王府里某个角落里声响不断着。这是什么声音,好像是撞击地板的声音啊。水葱儿将脑袋凑向房门的缝隙查看着。咦?好像是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屁股在推桌子。好奇怪啊。噢噢。
头顶上有翅膀呼扇的声响,水葱儿的蛇耳便异常灵敏了。原来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嘻嘻,得来全不费工夫。蛇舌舔着牙床,说时迟那时快,水葱儿飞身钻进笼子里一口咬住它。鸟毛落了下来,一切静寂了。水葱儿终于打了个饱嗝。
屋内到了异常紧急的时刻,男的女的都傲叫起来。水葱儿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些。哦,原来在**啊。每年四五月份,蛇兄蛇姐们也**,那是死死的缠在一起的。水葱儿总是躲起来,虽然蛇身发育成熟,但是心智发育好像还是个小不点呢。
佛曰,见不得。赶紧闪人啊。
大清早,院落里就有女人的声音传来。
“我心爱的小黄鹂哪去了?地上倒是落了几根毛啊,莫不是给黄鼠狼偷吃了。”
阮小青不悦的声音传来,“我说妹妹啊,黄鼠狼吃了你的鸟你跑来我这里做什么。莫不是怀疑我就是那黄鼠狼。”
那女人惊叫起来,“姐姐真是那骚货吗?啧啧。莫不是昨晚被偷听了去急的拿我的鸟出气吧。倒是可怜了我的鸟了,这可是爷重金给我买下的……”
水葱儿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马马虎虎的穿了衣服出来。
原来是十三。十三见了水葱儿又尖叫道,
“瞧瞧我家的大小姐打扮的跟个鬼似的,出来吓人啊。”
阮小青正在气头上,就看见水葱儿蓬头垢面衣衫错乱的站在那里。她恼羞成怒起来,“进去。”
水葱儿气恼的瞪着十三和阮小青。在草堆里活脱了十五年哪穿衣打扮过啊,快成个野孩子了。她委屈的扭身钻进房里去。
十三换了副嘴脸,“姐姐,爷说今天带我狩猎去呢,我可不敢骑马。但还是禁不住爷的温柔以待不得不去啊。”
阮小青冷哼了一声。
十三扭着水蛇腰走了,阮小青冲进了水葱儿的房间里。
“好你个水葱儿,狗改不了吃屎啊。别像个乡下妹似得上不了大台面。娘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瞧瞧你那张脸怎么青一块紫一块了。”
阮小青骂着还是心疼的去摸水葱儿的脸。水葱儿疼的退了一步。
昨个摔下来也没见到摔着脸啊,这人皮也忒娇嫩了点。
水葱儿正在垂着脑袋的时候,阮小青一个箭步就闪了出去。都说这做蛇的耳朵灵光吧,可是在怎么仔细听,那人的脚也才刚刚踏上别苑的门洞啊。
阮小青慌张的抚平着身上华贵的绸缎料子,还是觉得不满足。伸手间一枚黄金凤凰便变化出来斜斜插在了头上。人未到声先到,“青儿……。”
阮小青扭捏着三寸小脚迎了上去,“爷,你能来我这里我太高兴了………”
来人正是水墨,水葱儿的亲生父亲。水葱儿趴着门脸瞟了一眼亲爹爹的脸。这这这……。爹爹长的真好看,细细的眼睛眯成了一道月牙,皮肤白白的,嘴巴粉粉的,身材笔直的,举手多情的。这哪像四十多岁的人,眼看着就二十多岁的公子哥。
水墨风含情云含笑的走向阮小青,“青儿,我最近有些忙总是顾不上来看你……你受委屈了。”
阮小青的眼睛立刻挤出几滴泪来,“爷,臣妾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水墨的手还是留在阮小青软软的腰肢上狠狠地捏了一把,过了瘾了便笑着问道,“我的宝贝女儿回来了,藏起来也不让我这做爹爹得见一面吗?”
阮小青捏着嗓子开始唤道,“葱儿……”但是她立刻上去环住水墨的腰,“爷,还是让葱儿收拾一下见你的好。女儿长大了知道美了总想给男子留下一个好印象了。”
水墨哈哈大笑起来,刚才的粉雕玉琢立马不见了,成了个爽直的性情男子。他的大手一挥,“那就给葱儿留一点点时间啊。”话音有些托,他的手拖过阮小青的腰肢,“这腰还是这么细跟个小姑娘似得……。”阮小青娇哼了一声,两个人便心有灵犀的往里屋走去了。
水葱儿还有些傻呼呼的看着这个亲爹爹,爹爹笑的时候没有把她的魂儿给勾跑……她总结了一下,自己是太丑了的缘故有些自卑呢。
但是一会工夫她就将耳朵掩了起来,这声音怎么跟昨夜一样啊,哼哼唧唧的。水葱儿伸开袖子看看自己的这身打扮,确实丑的跟个乡下小妞似得。她的眼来回流动着,就想起娘房间里的那张仕女图了。她呵呵一笑便摇身变了个样子。一身粉嫩的衣裙包裹着她小小的身子,云鬓高耸几缕发丝流泻下来显得懒洋洋的。手腕上一只翡翠镯子盈盈闪着绿光。这些娘该满意了吧,水葱儿过去照了镜子。她的手不由得附上了她的这张脸,美中不足就是这张脸了。但是这是与生俱来的东西没法去除啊,她的嘴就撅了起来,娘又该生气了。
门洞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些急躁声声相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