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
二十个!!
作为今夜才和自家夫君真的洞了房的女儿家, 猛一下听到这样的数字, 赵灵微简直吓得一个激灵。
她不止要一个激灵,她还要打嗝了。
赵灵微原本还舒舒服服地趴在拓跋子楚身上, 这会儿则连忙坐起身来, 背对着对方打嗝。
拓跋子楚也很快替她拍起背来。
待到赵灵微终于觉得好些了, 她才委屈巴巴,且又惊又怕地说道:“我……我不生二十个!”
拓跋子楚想也不想就道:“好, 不生。”
赵灵微:“十个也不生!”
不等拓跋子楚搭话, 赵灵微又抢先道:“五个也不好!”
这些话实在是太幼稚了。
这让赵灵微哪还有半点她平日里冰雪聪明的样子?
太子殿下都笑出声来了。
他抱着人,不断地亲着,哄着, 说:“好, 不生。灵微说不生, 就不生。”
但在让人这么顺着毛哄了好一会儿之后,赵灵微又有些动摇了。
“那……要是太不容易了, 就一直……没有了呢?”
拓跋子楚试着说道:“那就先……有一个?”
赵灵微:“那也不能这么快!我、我都还没准备好呢。”
说完, 赵灵微又似是要先把自家夫君的话给堵住似的, 急急忙忙地说道:
“谁、谁让你之前都让别人觉得你不近女色呢。起码有两个人都这么跟我说了。我……我想好要嫁你的时候, 就只是打算帮你这个小可怜当上魏国国主,凭功劳凭本事当往后的。”
总之责任是得推得干干净净的。
身孕, 也不能是这么快就有的。
她得……她得在心里好好准备一番。
“小可怜?”
拓跋子楚若有所思地念出这几个字。
他用拇指来回触碰着赵灵微那比平日里还要艳丽的唇,问她:“这又是你给我起的新名字?”
拓跋子楚:“我在魏国和匈人那里战无不胜, 从没吃过败仗, 还时常能歼灭数倍于我之敌人。也只有你会说我是小可怜。”
但他……却并不讨厌。
说着, 他便又吻起了赵灵微的嘴唇。
太子殿下虽的确回来得很晚,但现在还是朔方郡的冬日。
在这里,冬日的夜晚会很漫长。
在与自家太子妃说了那么一会儿可爱的话之后,拓跋子楚很快便吻着人开始了今夜的第二次亲密之事。
第一次的时候,赵灵微还能勉力配合。
但到了第二次的时候,从战鼓擂起一直到偃旗息鼓的时间就变得更长了。
公主殿下几乎要支撑不下来。
可待到她的脑袋都已经一片空白时,那句“你喜欢的”却是在她的耳边响了又响。
这实在是让赵灵微气得牙痒痒。
却不知那到底是真生气,还是恼羞成怒。
于是,她便真的……重重地咬了这人一口。
这一宿的拓跋子楚把人断断续续地折腾了几乎半个晚上。
在结束之后,他还因为两人出汗出得太多,特意替已然累惨了的太子妃擦了身。
若不是公主殿下严正抗议了他擦了还要接着亲的动作,他或许还能把人折腾不止半个晚上。
这一夜的拓跋子楚便几乎没能睡着多久了。
可当他在往日里练戟的时辰醒过来,却是觉得自己精神得很。
然后他一看到身边躺着的赵灵微,就又想好好地亲亲她了。
“别……别闹我了。”
还在半梦半醒间的赵灵微噘着嘴说出了这句话。
拓跋子楚:“我就亲你一会儿?”
在拓跋子楚起身后,赵灵微就变成趴着睡的了。
可让人这么一直亲着亲着,她便实在是被扰得没法接着睡下去了。
她一下转过身来,却是连眼睛都没好好睁开呢,就又被这人亲起了眼睫。
赵灵微不得不两只手一起推开这人的脸,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么闹我,我还怎么睡?”
感觉到自己在这么困的时候就醒了过来,赵灵微简直委屈巴巴:“子楚,我真的好困……头都疼了。”
这句话一出,拓跋子楚怎么还敢再接着亲下去。
他连忙躺下身来,把人又搂进怀里,替自家太子妃按揉了一番鬓角,并说道:“快睡吧,再睡一会儿。”
赵灵微不知在魏国让人闻风丧胆的子楚太子在战场上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但她却知这人抱起来很舒服。
若能在冬日里被这人搂在怀里睡觉,那就真是让人特别安心又特别享受的一件事了。
赵灵微把脑袋蹭来蹭去的,肩膀也来回动了那么两下。
待到她找到了这么一个睡起来特别舒服的姿势时,她便说道:“今日,我要睡到晌午。不到晌午,不许喊我起来。”
“好。”
在这么应了一声后,太子殿下就又想亲一亲这人的发顶了。
但思及怀中之人先前说的话,他便止住了动作,只是把人搂得更紧了些。
昨夜是美妙的一夜。
今日早上也应当如此。
只是太子殿下却忘了昨日他对自己的那三位部下说过的一句十分重要的话。
——我要你们明日一早就去我府上,向孤的太子妃负荆请罪。
这不是,他们这会儿就来了吗!
昨夜的雨夹雪下了半个晚上,到了这会儿,才刚停没多久。
只是天色却依旧是阴沉沉的,看起来天都还未亮的样子。
阿史那三兄弟也便是在这样的冬末时节赤着身,以荆条缚之,来到了赵灵微的守将官邸。
府里的守卫见到这一幕,都震惊了。
阿史那风:“劳烦通传一下,我乃子楚太子座下的阿史那风将军,今日带着我的两个弟弟前来,乃是特意向太子妃来殿下请罪的。”
今日在府中当值的千牛卫长官,乃是韩云归。
他一听到手下描述的如此情形,便急忙带着传译赶了过来。
三兄弟用荆条缚着自己,已是走了一路。
如此,荆条上的荆棘自是在他们的身上划出了好些个血口子。
那模样即便称不上“惨烈”,却也实在是好不了太多了。
韩云归:“三位将军……何至于此?”
阿史那风长叹一口气:“说来话长。这位兄台,还是快些让我们去见过太子妃吧。”
韩云归:“可……我们公主这会儿还没起呢。要不然,三位先解了荆条,喝碗胡辣汤暖暖身子,待到我们公主起了再说?”
如此复杂的话语,韩云归只能让身边的译语人给阿史那三兄弟传译了。
阿史那金盯着韩云归看了一会儿,凑近了自己的两位兄弟。
阿史那金:“昨夜殿下喝得那么醉,连我们问他话,他都能几乎句句回答。太子妃如此御夫有术,可别不是这会儿还没起,而是罚我们殿下……罚到现在了吧?”
阿史那雷着急了:“那我们还不快点进去?太子向来就是被冤枉了也不和人好好解释的性子啊。”
阿史那风还不等天大亮就带着两位弟弟前来,原本就是存着要替自家殿下解围的心思。
要知道他们魏国善妒的女人就已经够厉害的了。
而太子殿下又对太子妃如此言听计从,此番喝酒夜归,怕是更讨不了好。
听到阿史那金与阿史那雷都这么说,阿史那风眉头紧锁了起来。
在迟疑了那么一会儿之后,阿史那风便向韩云归道了谢。
但他话锋一转,便又是郑重地说道:“但昨夜我们兄弟三人已与太子殿下约定好了,今日一早就来向太子妃负荆请罪。阁下不如就把我们引至太子妃的屋外,我们跪在那儿把话说完了就好。”
见太子麾下的这员猛将实在是态度郑重,且那句“与太子殿下约定好了”也不似有假,韩云归便在思索了片刻之后说了一句“三位请随我来。”
那一头是刚在拓跋子楚的怀里沉入梦乡的赵灵微说出的梦呓。
它让还以为自家太子妃在和他说着什么的子楚太子低下头来,认真地听着,却也不敢出声问她一句“什么”。
可这一头,却是赤着身以荆条缚体的阿史那三兄弟在雪地上的一脚一个印迹。
荆棘也随着那沉沉的脚步而在三人的身上划出了更多的口子。
可这三兄弟也当真是英武不凡,身体硬朗得很。
在寒冷的冬日里如此向人负荆请罪,可身上的皮肤却一点也没有带上受冻之后的紫。
甚至那些看起来十分尖利的荆棘也没能真的在他们身上划出多深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