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迫不得已往后退了几步,视线里明望的手突然伸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往前收力。
这动作太突然了。
猝不及防撞到他怀里趴着。
空气一瞬安静下来,只有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简直——震耳欲聋。
社死直冲大脑,许愿忙站直身体。
哪想刚要往后退,腰上的手臂使力再次将她拦了回来。
前身背后都是他有力的躯体和手臂,许愿进退两难。
眼前一片晕眩,鼻尖是男人身上更深的荷尔蒙,味道吸进胸腔的一瞬间,身体里涌起一股致命的冲动。
明望沉默了几秒,搂着人,大手不着痕迹搭在纤细的腰肢上。他侧头往前看了眼,带着她往后退了两步。
转头间绵长的软香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不带任何香精,是纯粹的体香,能轻易叫人上了瘾。
他要撤手的动作顿了顿,甚至产生了不太好的,一些旖旎的想法。
许愿稳住自己,贪念越发肆意,按捺住悸动冷静下来,想要拉开距离。
偏偏这人还不放过她。
他搂着怀里人,低头在她耳边沉声说:“小心。再往后退就掉进花坛了。”
原来是这样,再退就栽跟头了。
这是他们最近最近的距离,隔着两层衣服。
他温热的体温透过衬衣传到她皮肤上,没有人比许愿更迷恋这一刻。
她连呼吸都是轻的,带着丝窒息感,微弱的疼痛将身体里不可告人的妄想和欲.望通通压制了下去。
“好。”回话的声音带着点抖。
她伸手抓在明望胳膊上,撑着自己站稳,掌心下是温热有力的肌肉。
明望适时地一点点放开手,看着她从自己怀里退出去,丹凤眼漆黑得像是化不开的墨。
许愿撩了把头发,转过脸没看他,“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
明望站直身体,手重新插回兜里,“来讨个晚饭。”
这话叫许愿诧异,转回头看他,“你还没吃晚饭?”
男人点头。
久违的愧疚直冲大脑,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一口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明望看她,眼前的人洗过澡了,脸上白皙不带妆,唇色是淡淡的粉。视线在她唇上多停留了几秒才上移看她眼睛。
他坦白说:“我还饿着,你也不理我。”这话带了丝玩笑性的委屈。
她怔愣着抬眼看他,她让他饿肚子了……
确实是她闹小脾气作的。
但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也不好陪他去什么餐厅吃饭……忽然看了眼楼上,一个大胆念头跳了出来。
明望见她看楼上,眉头挑了挑。
“要不去我家?我给你弄点。”许愿问他。
“好啊。”明望轻笑,“尝尝你的手艺。”
许愿心底松了一下,提前打好预防针:“只会一般家常菜,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他笑着,垂眸看她,“很想吃家常菜了。”
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温和带笑的看着自己,许愿烫到一般挪开视线,将耳边的头发勾了回去,侧身带路。
“等下。”明望却出声叫住她。
许愿不明所以,停下脚步,转回看他。
明望走到后车厢,提了几件东西出来,随后锁了车窗车门。
看着他手里的礼品,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阿姨在家,总不能空手去。”说着下巴往楼道侧了侧,说:“带路吧。”
许愿裹着外套,带着明望往家走去。
开了门进去,按亮客厅的灯。
明望在后面进来关了门。
地方不大,但是很干净和温馨。所有的物品都放得好好的,电视下面两丛碧绿的富贵竹。唯一乱了些的估计也就是茶几上放着的些许小玩意。
许愿让明望随便坐,空调才关不久,客厅还带着点凉意,她重新打开,随后往厨房走去。
沙发是布艺沙发,沙发巾是米黄色的的。
墙壁是淡绿色和米黄色相拼,阳台上还有几盆多肉,家里处处透着温暖。
明望在沙发上坐下后,看着忙前忙后的人,神经倏然就放松了,身子往后斜斜靠着沙发。
人就是这样,一旦处在温馨的环境下,就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许愿挽起袖子,“想吃点什么,家里有菜。”打开冰箱看了一眼,给他报了几个菜。
明望靠在沙发,视线追随着她,“都可以,快点就行,是真饿了。”
许愿转头看他,对上他认真的的目光。片刻后拿起面条,做饭太慢了,面会快一些。
卧室里传来两声咳嗽,许愿将水烧着,进了母亲房间。
按亮灯光,她过去扶起母亲,“妈,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许母靠着枕头,起来了一些,往外看了一眼,刚好跟到门口的明望对上,“这明少爷……?”她看向女儿。
许愿硬着头皮瞎扯,“刚刚下楼买东西的时候碰上明总的车在旁边坏了,带他上来歇会儿。”
许母又看向明望。
明望看了一眼许愿,微微笑着,应她的话:“今天运气不太好,还好碰见许愿了。”
随后问:“阿姨您好点了没?”
许母忙答应:“好很多了,过几天就活蹦乱跳了,这还得感谢明少爷呢。”
明望:“您客气了,我跟许愿是同学,该相互帮助的。”
许愿瞥了男人一眼,侧身一步一步退了出去。
里面又讲了几句。
随后许母的声音传来:“愿愿,好好招待明少爷。”
“妈我知道了。”她应着。前脚进了厨房,后脚门框上就靠了个人影。
捡菜的手一顿,又重新捡起来。
水开了,许愿拿面条下下去,看着量够了,这才放好。
拿筷子翻了会儿,将火调小了些,许愿拿起菜冲洗。
身后有温热传来,随后旁边站了个人。
明望拿起她搭在旁边的筷子,学着她刚刚的样子,轻轻翻动着。
厨房安静,只有锅里的面在沸腾着。
洗菜的间隙,许愿侧脸看了眼。
男人站在烟火中间,衬衫随意穿着,一手拿着筷子在专注翻搅,一手抄在裤兜里。
态度认真且随意。
就好像是……万家灯火里洗手做汤羹的平凡夫妻一样。
下了班,一起归家,一起做饭。
许愿怔了片刻,转回头将小白菜洗干净。
随后站到明望旁边,将肉酱和调料摆好。
面煮得差不多了,许愿开口:“我来吧。”
明望将筷子递给她,收回手的时候不经意间从她手背上轻轻挠过。
退后一步,侧身靠在旁边的料理台上看着她。
都说指尖连接心脏,这话果然不假。
许愿呼吸停滞了一下,片刻后才缓缓呼出,“你先出去吧,我要炒东西了,油烟会很呛。”
明望倒也听话,转身出去了,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许愿把厨房门拉上,将面取下来用冷水过一道放着,开始炒许母之前做好的肉酱,以及打汤。
厨房的门是拉缩的磨砂玻璃,从明望这边看过去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里面忙碌着。这股人间烟火味儿倒叫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看了会儿,他转头瞥向茶几,见一个大的陶瓷杯和一个小的淡绿色咖啡杯,咖啡杯上的字是:今天我最可爱。
伸手将小的那个端了起来,想起她下楼之前应该是在倒水。
嗓子有点儿发干,他将水喝了。
等许愿端着一碗面出来的时候,明望也端着水杯走过去。
见她看着自己手里,他抬了抬杯子说:“口太渴了,没找到你家一次性杯子,猜着这是你的,所以就喝了。”
故意使坏的人做坏事,还要告知别人。
这是独属于他的小恶劣,一点点,一点点在她面前展示出来。
心脏不受控制地悸动,许愿看看杯子再看看他。
明望顿住,慢悠悠抬起杯子,不确定问:“这杯子,是你的吧?”
许愿点头,明望这才将杯子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那就行了。”
随后又才抬头看她,“不怪我吧?要不……”
“没有。”许愿摇头。
只是一个不敢想的念头在脑海里盘旋着。
明望点头,当着她的面,又端起水杯喝了口。
许愿不自在别过视线,他这行为,说是流氓半点不为过,却一点也没叫她讨厌。
明望放下杯子后看向面条。
色泽很漂亮,奶白色浓汤,很多肉,面上还有绿色的小白菜,味道也很香。
明望真真实实被馋到了,手一动才发现她没给自己筷子,抬头看她。
许愿回神,将手里的筷子递给他。
明望吃东西很斯文,但速度却很快。
许愿拿出客厅柜子里的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放在餐桌上,明望边吃边在水杯旁敲了敲,意思是满上。
许愿顿了顿,拿着杯子接了杯温开水放在他手边。
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杯子客人喝,待客的一次性杯子自己喝?
明望吃完后,许愿将碗拿进去清洗。
他跟在许愿身后进厨房,见她倒洗洁精擦干净,又用清水清洗。
胃里熨贴,浑身都舒畅。他靠近她,俯身伸手,接着她洗的碗和她一起在清水下冲洗着。
他明明没有靠在她身上,两人之间还隔了拳头大的距离,可许愿被包围在他怀里。这感觉还不如一把抱住她来得痛快,浑身开始发热,有冒汗的前兆。
这人坏得很。
好在碗很快洗干净。
放好碗后,她往手上挤了点洗手液,搓洗着。
明望忽然开口:“下次去我家吃吧。”
搓洗停住,她抬头看他。
“家里有人做饭,不用洗碗。”明望看着她的手,“你的手那么漂亮,不该用来碰这些的。”
一瞬间心底颤栗,许愿说不清什么感受。酸的甜的一股脑涌了上来,她使劲搓了搓冲洗干净。
关了水龙头后,厨房寂静下来。
“你还没回答我。”
许愿抬头,“什么?”
“下次去我家吃饭。”
嘴唇抿紧,这怎么好回答。
明望倾身,低头去看她,“怎么不回答了?”
许愿低头捏着手,几秒后缓缓开口:“我还是不要去了吧,万一别人误会就不好了。”
任她在心里和解万遍,他一问,她就什么都忍不住了。
“嗯?”明望不解。
许愿说:“你相亲那天,我也在咖啡馆。我都知道了。”抬起手捋了把头发,她看着他的眼睛,真诚说:“明望,我希望你永远幸福。”
明望顶了顶腮帮,似乎是笑了一下,终于明白这段时间她为什么避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