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男子和白文姍在一起待久了,装疯卖傻的能力也是稳步提升。
谁是谁的师父,还真不好说。
白文姍无语:“你吃肉,我就只配吃菜啊?”
“哦,你说这个啊?”男子放下兔腿,义正词严的说:“小扇子,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你看看你,这几个月没节制的胡吃海喝,小肚子都出来了,小脸也圆润了不少。”男子啧了下嘴巴,“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等我们从幻境中出去的时,怕你都胖成个球了。”
“到时候,连你父皇母后,甚至你弟弟可都认不出来你了。那可如何是好。”
“你才是个球呢。”
白文姍虽然嘴上反驳,但听闻后还是赶紧摸了摸小腹。
当真是胖了这么多?
难不成他真是为了自己着想?
她可不想成为胖得跟球一样的公主。
邻国有个公主就是因为喜爱吃喝,才十二三岁就达到了惊人的百斤。被国民亲切地称呼为“囤囤公主”。
囤囤公主的名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东岸。
听闻现如今已经年过二十好几了,都无人敢娶、无人敢婿的地步。
白文姍还真是有些被吓到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啊,”白文姍嗅了嗅烤兔的香味,“幻境中所吃所食,应该如同幻境的其他物体一样,皆是虚无才是啊。”
“在幻境之中,就算连续一周不吃饭,不同样饿不死人吗?”
白文姍越想越不对劲,指着男子问:“喂,你是不是骗我?”
男子不答话,嘴角带着笑意慢吞吞地撕开兔腿肉递到嘴里。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喏,你要是不信的,那边还有半边烤兔,尽管吃吧。”男子指了指火架上的烤肉。“不过……到时候当真成了小胖屯儿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白文姍气得咬牙切齿。
到底是真是假,对方根本不给个准信。
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永宁国殿里,根本不闻世事。皇城里的那一套在外面根本行不通,她对于修炼、世事,乃至于有些生活的常识,都是通过面前的男子教授的。
对方此时有意要捉弄她。白文姍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哼,”白文姍拍了拍桌子,大步抬起抵至烤肉架前,“想骗我,没门儿。”
“姑奶奶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定然不会上你的当。”
男子莫不在意:“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趁热吃吧。要是不够的话,我这还有你最喜欢的前腿呢,也是留给你的,都给吃了吧。”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休想扰乱我的思路。”
白文姍摇了下脑袋,张开嘴准备咬上那香喷喷的烤肉。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囤囤公主的模样。
好像这半个月下来,自己的体重是有一些增加。原本身形矫健的身手也变得迟钝了半分。
咬牙怒瞪了片刻后,白文姍还是一把将烤肉重新搁回了铁架上。“算了,不吃了。”
说完便乖乖坐回木桌前,抱着那碗青菜瞪了又瞪。
“青菜好吃,健康又有营养。恩,好吃。”
男子嘴角滑出一个好看的弧线:“怎么,又开始作法自我催眠了?我可没教你这遭。”
白文姍一口咬上青菜叶子,味道有些发苦发涩。“恩,甜的,好吃。”
男子快要憋不住了,整个人笑得不行。
“有什么好笑的?”白文姍恶狠狠地盯了对方一眼,“本公主从即日起,要做一个自律自省的人。要让国人爱戴、民众拥护,为今后加冠七珠而做准备。”
男子再也忍不住了,轻轻伸出手在对方脖颈后方轻轻一点。
白文姍敏锐地扭开身子:“喂,干嘛呢。”
“这叫天突穴。”男子食指和中指并拢,示意着点了点。
“天突穴?做什么用。”白文姍不解,怎么这会儿突然教学了起来。
男子舒缓说:“宽胸理气、通利气道,专治白日做梦,怎么叫都醒不过来的症状。”
白文姍唤道:“好啊你,居然说我白日肖想。”
“不是吗?”男子将手指收回,“别忘了,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穿着开裆裤撒泼的模样我可都记得。自律自省、爱戴拥护,这不是白日肖想是什么。”
白文姍一秒破功,恨不得骑上对方的脖子给他来个夺命连环锁。什么开裆裤,这是可以说的吗?小脸瞬间变得通红不已。
“你……你……”
对方说的是实话。
男子第一次来永宁国的时候,她还不到四岁。
所有人都惧怕对方那的凌厉的赤鬼面具之时,只有她不以此为惧。反而被对方溜得到处跑。
突然被死去的记忆所攻击。白文姍脸色一片青、一片红。
她就想不明白了。
自己小时候是没长眼睛还是怎的,永宁国那么多面相俊俏的小哥哥她不跟,非要成天跟在这赤鬼面具男子身后。
还不知廉耻地抱在对方臂间就不肯撒手。
小时候的自己,可真是瞎了狗眼。
白文姍恨不得重生个八百回,好生教训下以往的自己。
男子浅笑着抿了下嘴唇。
“对了,先前说你胖了也是骗你的。幻境里吃东西……不长肉。”
果然是骗人的。
又被欺负了。
白文姍站起身来伸出手指着对方:“喂,司长川!我今天必定要了你的狗命。”
“哟,”男子连忙躲在凳子后面,“不装了啊?”
第56章 渴望自由的灵魂
雀阴幻境中, 司长川那张鲜眉亮眼的脸逐渐和赤足和尚重复在一起。
任由岁月变迁,竟也没发生一丝变化。
是他?
白文姍终于回忆起了赤鬼面具下男子的容貌。难怪觉着纪释身上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恍惚间,一切的巧合和碰巧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她会在旌阳和对方再次相遇, 恐怕并不是碰巧。
而纪释表现得并不与她相识的缘由又是为何。
无从得知。
白文姍的记忆仍然是不全。
头疼欲裂下,让她根本找不到头绪。
“吼——”
身后【月亮】的怒吼将白文姍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此时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她脚下顺着早就藏匿好的藤蔓,两步朝着远处而去。
【月亮】怒吼着, 咆哮着。
身上因为水银的侵蚀变得疼痛不已。
更可气的是,被水银涂抹的木刺锋利地刺穿它的外皮, 一根根划痕露出深不见底的腐肉。什么神祇天公, 不过是一摊烂到骨子里的烂肉罢了。
白文姍朝着欢欢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对方正艰难得爬在半空, 缓慢地上升。
她盘算了下时间。
留给他们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三分钟的时间已然过了大半。等到月亮重新被母体召唤回去,他们也将失去绝佳的机会。
“老东西, 怎么不追了?”白文姍侧过身子对着身后的月亮嘲讽, “不会是一身老骨头跑不动了吧。”
【月亮】听不得白文姍说话。
每次对方出口狂言都能让它气得天灵盖被掀开。
四个长肢在地面上飞速交错。像是个挺着大肚子飞奔的蜘蛛, 浑圆的身躯被涨得通红。
白文姍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凭借速度, 她根本不是月亮的对手。
只有将对方激怒,用冷静的脑子来对付它才能在这几分钟里存活。
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它引入下一个陷阱。
地面上的藤蔓是白文姍早就埋好的标记。
顺着藤蔓而前进, 【月亮】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步入了对方编织的“大网”。
白文姍脚步呈现斜滑步态,借着惯性在地面上滑出数米远。手臂竖成刀刃状,绕着一棵粗壮的棕榈树狠狠朝着那紧绷的藤蔓一劈而下。
一张由无数藤蔓组成的“大网”拔地而起。将【月亮】包裹在其中就朝着上方收拢。
这个陷阱叫树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