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何人?”
少年被众人围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提着裤子倔强的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杨默骑马围着他绕了一圈,看少年的打扮,非富即贵,多半是太原城内世家子弟。
“李智云,这个小哥叫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坐在马上有问必答小达人李智云:“他是王营哥哥。”
“王营?”
杨默一愣,上下打量着他:“哦,原来你就是太原王氏的王营?”
既然要想办法赚世家的钱,他自然要先打听好太原有哪些世家。
北隋素来有“五姓十家”的说法。
五姓分别是:李、王、郑、卢、崔。
十家分别为:陇西李氏、太原王氏、荥阳郑氏、范阳代郡卢氏、范阳周城卢氏、范阳官桥卢氏、清河周尧崔氏、清河水河崔氏、博陵崔氏、赵郡李氏。
在北隋仕林文人中,还有个说法,叫做人生三大幸事:科举金榜题名、边境军功封侯、娶五姓女子为妻。
而眼前这个叫做王营的,则是太原王氏的嫡长子,而且还是老王家唯一的一根独苗男丁。
上面三个姐姐,下面五个妹妹,又是现在王家家主老来得子,可以算得上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也难怪,整个太原城除了他之外,估计也没人敢那么大胆跑到武畏军看守的庄子里来,私会李秀宁的妹妹。
“你,你又是何人?”
见对方认得自己,王营心里更加忐忑。
看着男人的架势,好像不是一般人...
嗯?
他看到了杨默身后的李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又突然想起刚刚李元吉给自己传递的信息。
大姐夫?
难不成是最近在太原城内风头正盛的杨默?
是了,就是他俩!
当日李白和杨默在下街斗酒的时候,他还去看热闹呢。
知道了杨默的身份,王营稍微有些安心,终究是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子弟,年纪虽然不大,但应变能力却很强。
理了理衣裳,冲着杨默行了一礼:“见过大姐夫。”
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打招呼,把杨默逗笑了:“王公子,你与李玉穗何日成的亲?我怎么不知晓?”
王营挠了挠头道:“大姐夫,小弟与玉穗娘子不日就将完婚,待小弟回去,便让家父前来提亲。”
随后又尴尬一笑:“杨大哥,咱们俩,都是,都是李家的女婿,而且你是赘婿,我,我是野婿,咱俩何苦互相难为。”
“好嘛,反倒是我的不对。”
杨默被他一个野婿逗乐了,也看出这王家公子是个胆大厚脸皮之人。
如此正好,算得上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好,王公子,我也不难为你,此时我已经让人封庄,你若是想走,便等我一等,到时候和我一起出去。”
外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早就把庄子里其他人惊动了。
杨默见远处有两个姑娘过来,一个十七八岁,一个十五六岁模样,想必就是李秀宁的另外两个妹妹了。
俩人走到近前,认识,之前定亲宴上见过。
大一些的自然就是前世的长广公主李玉娥,小一点的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李玉持了。
那位性格豪爽的永嘉公主现在还只是十几岁的年纪,脸皮应该很薄,出了这种事,想必是不好意思出来。
俩人走到近前,向着杨默施了一礼,口称姐夫。
杨默这个当姐夫的不能在两个小姨子的面前放浪,规规矩矩的回了一礼,然后说了来意。
最近这几天要在庄子里做一些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在意。
俩姐妹看起来早就知道王营不是第一次翻墙头了,没有任何的惊讶,表示听从杨默的安排。
让李玉娥俩姐妹把李元吉和李智云领走,杨默带着李白和马三宝还有王营来到了后院。
后院里站着十多个工匠,看模样打扮,有泥匠有瓦匠,甚至还有铁匠。
旁边还堆着一大堆沙子和泥土。
王营不知道杨默要干嘛,也不敢问,提着裤子站在一旁。
“都安排好了么?”
杨默看着人和材料,满意的点了点头,马三宝做事还是很周全的,这也是李秀宁为什么会将他当做心腹的原因之一。
“放心好了姑爷,全都按照您的吩咐做的,这些工匠我也都说好了,半个月不回家,钱都提前给了。”
马三宝一边说一边走到沙子堆前,捞起来一把:“这些沙子是从汾河三个不同的地方捞出来的,我亲自带着心腹去的,绝对不会泄露。”
“好...”
杨默连连点头,李白则好奇的问道:“杨大哥,咱们这是要干什么?”
“搭上长安来的财路啊。”杨默从袖筒中抽出一叠纸来,递给马三宝道:“严格按照这张纸上的流程制作,还有这些窑洞,可以适当的让他们根据经验调整,但是一定要记录在案。”
马三宝将那叠纸张接过来,细细看了,字倒是都能看懂,就是不知道要干什么的。
“好,姑爷您就放心吧,我马上安排人开工!”
说着撸起袖子拿起纸张,向着那些匠人都去。
早就准备多时的匠人们见正主来了,全都围上来,听从马三宝的调遣。
“王公子请吧。”
杨默转过头来看着双手提着裤子,一脸蒙圈的王营,做了个请的收拾。
“杨公子请,杨公子请...”
王营心里没底,把柄又在人家手里捏着,自己就算再是太原王氏的独苗也硬不起来。
跟着杨默和李白走到了旁边的房间内。
“杨公子...”王营见杨默主动给他倒了一杯水,赶紧起身相迎:“您,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听说过长安最近流行一种水晶杯的东西么?”
杨默给李白了一个眼神,李白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掏出一个玻璃杯来,放在桌上。
这是李世民从长安快马送给李秀宁的。
李秀宁看着稀奇,送给了杨默一个。
当时杨默就很好奇,一问之下方才知道,长安最近很流行这玩意,价值不菲,是严家父子的店铺里搞出来的。
“啊,这种杯子啊,我,我见过。”
王营打量着玻璃杯点了点头:“我家里就有一个,不过比这个大一点,家父花了重金托人从长安买来的。”
“哦,令尊买的那个水晶杯,花了多少钱?”
王营伸出两根手指头:“二百贯。”
二百贯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够一个普通人家两年多的开销。
“我想和王家做个交易,这种水晶杯,我以一百五十贯一个的成本价提供给王家,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