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言不说话,抿了抿嘴唇,神情倔强又清冷,但在叶武看来,到底是寂寞的。
“走了,跟我回家吧。”
“不了。”段少言不是没脾气的人,依旧不肯看她,硬邦邦的,“你回来了就好,不早了,我回佘山了。”
“……”
叶武知道是自己的错,只得软下声来,哄他:“好了好了,你别气了,是我的错,走吧,冬至吃饺子,一起去吃饺子了。”
“你自己吃吧。”
段少言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就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叶武没办法,只能跟着追过去,她几时这样劝过别人了?一张老脸都尴尬地发红,咳嗽两声,又抓住他的胳膊。
“别生气了,都这么晚了,你又没吃过东西,就算要回家,也等先吃了饺子再走,好不好?”
“……”
见段少言不吭声,叶武再接再厉:“而且我自己也不会下水饺,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段少言漠然道:“你让姜邻下给你吃,也是一样的。”
叶武听到姜邻就来气:“你别跟我提那个狗腿男!”
帅□□腿的男管家在自己房间里默默打了喷嚏。
段少言不语,垂首侧脸瞥她一眼,迈开长腿欲走。
叶武哄了半天,还是哄不回小少爷的芳心,也跟着有些着急上火了,忿然道:“走走走,你走,饿死你!我回家吃饭,不管你了!”
她说着就十分潇洒的一个转身,气哼哼地往反方向而去。
走了一段路,却听到后面有脚步声,扭头一看,段少言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对上她的目光,那别扭男人又迅速把脸转开,侧脸英俊的弧度紧绷着。
“你干嘛?”叶武瞪他,“不是说佘山吗?走反了吧你。”
段少言抿了抿嘴唇,硬邦邦地说:“走反就走反。”
“……你有没有毛病。”
长夜深沉,昏暗的光线下,叶武眯起眼睛也看不清他那张脸上究竟是怎样的神色,只见得男人原地又站了一会儿,像一只挨了主人训斥的犬类,又像是傲气骄纵的野狼,爪子犹豫地动弹,想上前又不愿上前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大约还是狼性打败了犬性,青年不亢不卑地:“不跟就不跟。”
说完还真的就不跟着叶武了,转身毅然离去。
叶武觉得好气,但又觉得这人虽高冷,傻气起来到也是可爱,看着他走了两步,忽然跑过去,笑着一把从背后抱住他。
因为在外面久了,段少言的外套都是冰的,抱起来忍不住牙齿哆嗦,打了个寒战。
男人动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声音低哑沉闷,仔细听起来,竟然有一丝委屈。
他低声嘟哝着:“你滚开。”
凶巴巴的句子,但因为声音里掩盖不住的屈辱,因而挠的叶武一颗心都跟着痒痒,忍不住伏在他背后,脸贴着他宽阔的背脊,吃吃地笑了。
“走不动啦。”叶武说,把他抱的更紧,“段少言,背我回家。”
和段少言保持关系已经快两个月了,她算来有些惊异,想不到自己竟然能真的洁身自好那么久,却也不觉得腻味。
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新鲜,虽然没有“侍寝”服务,但是每天这样过着,倒也比之前和李云安在一起的日子舒服。
好像除了**之间的碰撞之外,又多了很多意外的期待与惊喜。
叶武拿着笔,在日历上面打了个叉,然后打开梳妆台上搁着的八重宝函,取出一颗暗红色的丹丸,双指一撮,捏碎了,融在玻璃杯里。
丹药遇水之后迅速化散,杯中一片猩红。
她举起杯子,朝着镜子里那个青春依旧的女人微微致意:“干杯。”
一饮而尽。
喝完药,叶武懒洋洋地窝在软椅里,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个屋子发呆。
她在神游之中,也逐渐觉察到,自己周遭,竟已不知不觉间多了很多与段少言相关的痕迹。
比如桌上一只简约的花瓶,里头插着一枝早梅,是他从院中摘来的。
点心架上一把牛轧糖,是不久前段少言和自己一起做的,说是一起,她也不过就在旁边帮忙融个黄油什么的,抹茶和花生两种口味,她爱吃花生,他喜欢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