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如往常地过,柳承恩既然是要在北安州推广基本的教育,自然就要在这方面下些功夫。
关于如何鼓励百姓们读书的措施,柳承恩也是想了一条又一条。
可是第二天醒来,又被他一条接一条地划掉。
太难了。
他意识里的所谓的九年义务教育,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推行。
此时的他,无比清醒地认识到,想要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想要让百姓们都读书习字,这一切都离不开钱。
他们北安州现在虽然比以前富裕了一些,可也仅仅只是一些。
这几年用于一些基础设施上的银钱那一直都是没停过的。
修路修桥修防护,哪里不要银子?
算了,慢慢来吧。
至少,这两年的努力,已经让百姓们知道了多读书的好处,想想这一连几期房子,可是都有优秀的寒门学子免费得了一套呢。
再后面,还会有。
就算是以后不给房子了,其它的好处也还是有的。
这就是变相地在鼓励着大兴的男子们多读书,好为国家效力。
在柳承恩的推动下,又定下了每年的中秋节和重阳节,这两个节日底下各县都要办一个赛试。
按学生身份以及年龄的不同,进行比试。
最终夺魁者,就会得到官府的奖赏。
至于奖品么,到时候再说,不急于一时公布。
大兴山脉,连绵不绝,数不尽的山峰峻岭,为北安州的百姓们提供了不少的天然好物。
当然,山林里头也是不乏凶兽,危险重重。
北安州与辽东府交界的地方,人口兴盛一些。
许是自古辽东府便比北安州富裕,所以辽东府的人口,是北安州的两倍不止。
辽东府临海,交通更便利一些,同时,这个地界的产出也比北安州更丰富。
先前那位闻家二公子出事的时候,便请了辽东府的一位官员过来调停,正是吴家的人。
再之后,闻家的事情闹大,延陵方面也被皇上下旨严查,最终,将延陵大大小小的官员处置了二十多人,这其中,受损最大的除了闻家,便是吴家了。
也因此,吴家的人算是把柳承恩给恨上了。
下旨严查的是皇上,去办这件差事的是大理寺少卿和刑部尚书,他们不敢怪罪这二人,就把所有的怨气都冲着柳承恩撒了。
这不是嘛,原本他们北安州的盐都是从辽东府运来的,就近取材嘛,而且这对辽东府也有好处。
可是今年却受到了阻挠。
因为辽东府那边的盐官说盐的产量低,先紧着辽东府以及其它几个周边的州府们,最后,才能轮得到北安州。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柳承恩大概就猜到了是有人在搞事。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位吴大人了。
柳承恩摇摇头,如此幼稚的事情,他也能做得出来?
身处官场,却如此儿戏,着实令人厌恶!
可是这种事情,柳承恩能上奏吗?
当然能,可是上奏之后换来的一定不是皇上的安慰或者是张阁老对他的同情,只会骂他一句没用的东西!
所以,这等小事,还是自己解决吧。
隔了两日,户曹又过来了。
“大人,下官已经确认过了,辽东府那边不做人哪,这是硬逼着我们多出银子呢!”
柳承恩能不知道这个吗?
听到辽东府说盐紧张的时候,他就料到了会是如此。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而吴大人折腾他,无非就是想要从北安州多得些好处罢了。
柳承恩轻哼一声,他才没那么蠢!
北安州哪就那么富裕了?
现在他还缺银子呢。
“咱们的储备盐怎么样?”
“大人英明,就咱们现在储备的官盐,可以保证百姓们一年的用量。”
盐不比粮食,这东西一小罐子就够一大家子吃一个月的了。
所以,去年出了闻二公子的事后,苏锦绣察觉到这是一个商机,便让人大量地从辽东府购盐了。
防的就是辽东府这一手。
盐引的确是有限额的,可是不代表了私底下是不能通融的。
比如说,这盐引上写的是二百斤官盐,可是实际上在运的时候,盐场那边也会愿意卖个人情,多给对方一些,同时,也给自己捞些好处。
不仅如此,苏孝还打通了辽东府的某个关节,从盐场里运出来了不少盐。
通俗一些说,就是走私。
没有盐引,而且没有在盐场的帐上走,所以是不可能以正常的渠道出城或者是进城的。
为此,苏孝可是花了不少的银子相点上下。
如今,这些银子可都在苏锦绣的手里头攥着呢。
私盐的事儿,苏锦绣没瞒着柳承恩,而且苏孝这件事情做的干净,中间拐了几个弯不说,都是以正常的渠道进的北安州。
比如说,盐引上写的二百斤,可是苏孝的马车上装着这么多的货物,又常常往来于各地之间,谁会没事儿一件一件地去验?
所以,光明正大地就运回了北安州。
这件事就算是真地查出来了,也不会有人愿意闹大。
为什么?
这一闹大了,估计也就没一个干净的,都得被牵连了。
盐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位吴大人既然是想着给自己使绊子,就不可能只有禁盐这一招。
果然,没多久,就又因为两地交界处的税银的事情起了争执。
这两地交界处有一村落,名为小十村。
村子还不错,总共有一千多口人,因为这个村子占的是两府交界的地,所以,这税银历来都是两地均分的。
可是这一次,辽东府不干了。
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这小十村占辽东府的地居多,所以辽东府这边理应就多得一些税银。
对此,柳承恩也只是冷笑。
不过是一个村子,就算是全给了你又何妨?
怕只怕,辽东府惦记的,其实是小十村背后的大山呢。
小十村背后的大山可是在北安州界内,若是辽东府那头也盯上了,再出些个什么不靠谱的告示,那才是有意思了。
“这等小事,由地方的县令做主便是,哪里还用拿到本官面前说话?”
李信眼睛一转,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抬手竖了个大拇指,示意户曹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