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长与陛下同心,出万死以取天下,勋臣第一,生封公,死封王,男尚公主,亲戚拜官。人臣之分极矣。借令自图不轨,尚未可知……今善长已死,言之无益,所愿陛下作戒将来耳。王国用奏。”
啪的一声朱元璋将手中的奏疏摔在地上,复有拿起一本,亦是如此,勃然大怒的对着右手边的朱标道:
“太子,你看看朕的好臣子,李善长欲图谋反,朕诛其九族,严令王公大臣不许为其求情,否则以死罪论处,可这才不到一年,户部郎中王国用、大理寺卿陈辉便上书为其求情,好个借令自图不轨,尚未可知!”
朱标匆忙捡起地上的奏疏,急急得扫了一眼,脸色顿时苍白起来,自己的老师宋濂便是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丧命,况且李善长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父皇为何要赶尽杀绝?!今天恐怕又要以这样的借口大开杀戒了。
“父皇,王国用所言不虚,韩国公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父皇何必斤斤计较非要赶尽杀绝?!”朱标一脸心痛的道。
朱元璋本来难看的脸色顿时黑入锅底,朱允炆无奈的对着朱标摇了摇头,连忙赶在朱元璋飙前道:
“禀皇爷爷,孙儿认为胡惟庸有罪,李善长亦有罪,并且罪不可赦,其罪有二,”顶着朱标心痛和不解的眼神,朱允炆继续道:
“其罪一,李善长与胡惟庸有染,虽没有与其同流合污,却也是知情不报,置皇爷爷天威与兄弟情感不顾;
其罪二,自不量力意图谋反,却不知皇爷爷乃命定天子,不可更改,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为愚昧;
但皇爷爷贵为天子,大明百姓之天,自当以天下百姓为己任,然皇爷爷念及昔日兄弟之情,不计较其罪一,却不能不追究其罪二,因为皇爷爷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也代表着整个大明!”
“好!允儿说的好!”朱元璋赞赏的望着朱允炆,脸色早已恢复如初,又转头看向朱标,道:
“标儿,允儿都比你清楚为父的用心良苦,自古天威不可触犯,为皇者必须要狠的下心,既然你下不来手,为父就先为你肃清障碍!”
说完不等朱标再做解释,复又向朱允炆问道:“那以允儿之见,皇爷爷该如何处置这些折子。”
“很简单,”朱允炆老实答道:
“王郎中并不是不能理解皇爷爷的所作所为,因为皇爷爷是君,他是臣,所以为臣者自当是为君分忧,他们无外乎担忧世人会以狭隘之心看待此间种种,将皇爷爷形象恶化,并无维护李家之意,心之所系亦是皇爷爷的威望。
李善长有罪即是事实,李家满族被诛亦是事实,皇爷爷若是此时能够淡化此事,善待王郎中等人,众臣必会心存感激,世人亦赞扬天子仁惠,实乃天家之福,百官之福,万民之福!”
一番话说的朱元璋心花怒放,接过朱允炆顺势递过来的奏疏朱笔一批,大笑道:
“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