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森林,多瑙河南岸。冯宇等人沿着一条几乎被荒草覆盖的小路上行进着。西蒙斯开始嘟囔道:“难道罗马国都是这样的人烟繁稠的城镇都没有连成一片?从一处人口相对密集的地区到另外一个地区,若是不走水路,必须得穿行这样的不毛之地?这样人口和耕地都贫瘠的国家,我就想不明白了,它是如何征服希腊的?”
对罗马人文地理已了解一二的冯宇对此却心中有数,口中应道:“这是自然,罗马不比我们中原。它的地界被地中海,黑海以及海岸附近的各类峡湾,海湾,内海割的支离破碎。它的北方虽是大片的森林和草原,却因为气候相对寒冷,没有人以农耕为生。只有类似凯尔特人,日耳曼,斯拉夫这样的蛮族。我们现在在它的边疆地区,看到的自然是这番景象,等我们进入了亚平宁半岛,你才能真正了解罗马。”
西蒙斯开口又要说什么时,典青却警惕的小声说道:“主人,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要不要将尾巴除掉?”。冯宇默然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原来一支凯尔特人搜索队终于捕捉到冯宇等人的踪迹。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些凯尔特人一边向酋长报信,一边死死的咬住目标。尽管他们的头目再三叮嘱,切莫靠的离目标太近了,因为目标有狗。但他们的行踪还是被典青麾下的斥候所察觉。
五名凯尔特人正猫腰在森林灌木丛中潜行着,却突然听到了狗吠之声,头目刚说一声不好,就听到猛犬窜来的窸窸窣窣之声。但是猎犬并没有在他们面前出现,而是飞来十来支很细很短的矛枪。
其实那不是矛枪,而是梁军单兵弩炮射出的弩枪。这些凯尔特人潜伏的很好,梁军不可能靠自己发现他们,但他们带着两条狗,在这两条猎狗冲向他们的一瞬又被梁军用狗绳扯了回来。
猎狗虽然为梁军指明了凯尔特人潜伏的大致方向,但凯尔特人探子都隐藏在灌木草丛中。尽管距离只有十余仗,梁军还是也无法瞄准射击。所以梁军只是胡乱向草丛中密集射击。
弩枪带着嗖嗖的破空声从草丛灌木中飞射而过,将树枝花叶打的噼啪乱响。凯尔特人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本以为敌人一轮乱箭后便算完事。
谁知这些箭矢一波接着一波,每波之间的间隔还很短促。每名梁军兵士将弩炮枪匣里的五发一口气射的只剩一发。如此密集的射击终于让两名凯尔特人中箭扑倒在地,其中一人还发出一声惨叫。
梁军这才端着单兵弩炮向前仔细搜索。其中一名凯尔特人眼看这对方的两条腿越来越近,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发现了。他抄起手中的短匕,暴喝一声扑向对方,梁军扣动弩炮悬刀时,对方已扑至面前。凯尔特人的匕首刺入了这名梁兵的胸膛,但梁兵的弩枪却只射出一半,还没有完全离弦,枪头已顶在对方的锁甲上。弓弦的势能还没有完全转化为动能,自然是无法穿透对方的甲胄。
但是另外一名梁兵,却机敏的将枪头对准了这名凯尔特人的脑袋并扣动了悬刀。仅仅五尺的距离,弩枪带着刚刚离弦就没入了这名凯尔特人的太阳穴,将他的脑袋从左到右射了个对穿,这凯尔特人吭也没吭一声扑倒在草丛之中。
又经过片刻的草草搜索后,确定附近再无凯尔特人后,典青和其余梁兵急忙围拢过来,救援那名中刀的梁军兵士。但是他被刀中要害,眼看救不活了。这梁兵痛苦的呻吟着,断断续续的说道:“老规矩,送我上路。记住,将我的衣物头发寄送回故乡安葬。”
典青低头默然两息,做了个手势,而后站起身背过脸去。另外一名梁兵用上在弩炮上的弩枪枪头对准这名伤兵的后脑颈扣动了悬刀,痛苦的呻吟声嘎然而止。众梁兵七手八脚的割下他的头发,取下他的衣物,而后又将他草草埋葬。
半个时辰后他们又赶上了冯宇,只是他们不知道,还有两名凯尔特人成了漏网之鱼。而这两人在如此情况下,却还在不畏死的追踪着他们,只不过比以往更加小心了。
与此同时,那名唤作威廉的凯尔特人酋长得知消息后,却集结起数以百计的部落武士气势汹汹的追了上来…
冯宇等人发现树木越来越稀疏了,道路也分出岔来。一条继续沿着多瑙河向西北而去,另外一条却折向西南。而在西南方向,他们看到了一个如同老头打坐般,顶部还有常年积雪的高峰。冯宇连忙打开地图,果然如他朔料,此峰便是阿尔卑斯山东段的森提斯峰。此时应该朝向这座山峰进发,就能到达那处阿尔卑斯山山隘。
冯宇高兴的说道:“我们向那座高峰的方向再行七十里,便能到达我们要到的那个山隘,那里肯定有罗马兵士驻守!到了那里我们便不用提心吊胆,可以洗个热水澡,美美的睡上一觉。”
实际上,冯宇这是给众兵将打气。凭白无故战死一名兵士,众人的士气多少有些低落。
听了冯宇这番话,众人牵着战马,脚下生风疾行。高大稠密的树木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却是大量的灌木。众人索性上了坐骑,策马缓步慢跑起来,两只猎犬也撒着欢在前方跑着。
两只川东猎犬却突然放缓了脚步,在地面上东闻西嗅。冯宇觉得不对劲,急忙叫大家放缓马速。就在此时,典青却看到一只猎犬突然向地面下陷去,而后听到几声悲咽声,另外一只猎犬却狂吠起来。
“不好,这里有敌埋伏!”他的话还未说完,几支利箭已将另外一头猎犬射杀在地。众人环目四顾,却没有发现任何敌军的踪影。然而,敌箭还是嗖嗖的向他们飞来,似乎是来自四面八方。
冯宇和将士们身上的精甲能够抵御这些箭矢,但他们的战马却不行,已有一匹战马中箭悲鸣起来,马鞍身上的骑士也滚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