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异端,背信弃义!”
“袭击巴赞主教,破坏和平,我们要做好准备,我们要准备好!”
“南拒法兰西,北抗丹麦佬!”
距离暗之导航员看着兴奋又挣扎的乌得勒支大主教离开总督府已经大半天了,他现在正根据他姐姐参与制定的敌对区域活动的条例,一边确定自己没有跟踪者,一边向着安全屋靠近。
他在犹豫了一番之后,最终决定不去找伍德。
街道上到处是激动的人群,呼喊着愤怒的口号,他们大部分都是真心诚意地高兴,虽然伍德弄回了不少俘虏,但是为了给巴赞家族刷业绩,官面上这些人都是被救回来的,虽然这事不算干得特别隐秘,但也绝对没有实锤可抓。
所以西班牙和丹麦讲和,理论上西班牙没得到什么补偿,这让西属尼德兰的人民内心深处对于和海盗讲和都有股子气,当然大家也知道法国佬最可恨,英国佬也虎视眈眈,大家也就勉强放过海盗一马,但是这帮海盗居然敢袭击巴赞主教?这真是不能忍啊。
暗之导航员一路上倒是没有受到什么真正的威胁,但是他紧张啊,他是海上导航员,不是地下工作者嘛。
平时都是计算各种数据,构建法阵啥的,这种潜伏到充满敌意的城市里这么危险的工作,肯定是交给没有镇国姐姐的倒霉蛋去干啦,否则怎么体现纯黑船长的权威和无敌,黑手的信徒太公正会被认为软弱没有自信的呀。
这可不是纯黑船长给他的全部好处,好多年来,姐姐一直多方能照顾他。
所以当姐姐有危险的时候,他必须挺身而出。
在市民们的欢呼和怒吼中,暗之导航员钻进了一家非常普通的酒吧,酒吧里的人不少,生意很好的样子。
“你们这里有没有客房啊?”
“没有客房,我们是酒吧。”
“我可以付金币,又冷又硬,散发着麦酒味道的金币。”
暗之导航员的话让酒店老板带着他进入了酒馆的地下。
丹麦在布鲁塞尔的情报机构正在裁撤之中,只剩下最后两个安全屋了,这一个的管理者是纯黑船长的老部下,非常可靠。
虽然他的姐姐告诉他,让他来布鲁塞尔之后就去见伍德,她相信伍德不会放弃和丹麦好不容易达成的和平,当然她也允许自己的弟弟临机决断,不会让他硬着送死的。
暗之导航员对于姐姐的判断力是很信任的,他们家在丹麦虽然一直可以说是大贵族,但是能够爬到如今的地位,基本上还是靠着姐姐的才能和决断。
但是这次暗之导航员心中有所怀疑,因为布鲁塞尔的形势发展太快了,这种对黑手的仇视确实是存在的,毕竟丹麦海盗干的坏事真是不少,可是布鲁塞尔当局不说完全有能力控制住这种情况,至少可以拖延和阻挠一下,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布鲁塞尔当局没有全力以赴地压制这种危险的思潮。
“导航员,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说话的这位丹麦情报人员又惊又喜,“前面走,我们的地窖正好打扫过,你躲着不会有危险的。”
“纯黑殿下能够听到黑手陛下的声音。”暗之导航员从不会在其他人面前称呼纯黑船长为“姐姐,”不是说他不知道或者不承认自己是关系户,只是越是关系户越是要这样一本正经,当然这会让暗日得到神力,让黑手得到神力的方式是刚正面,处处宣扬自己的后台,但是并不实际,纯黑船长的资本并不能罩住他的这种行为,“他让我来搞清楚伍德-伦巴德在搞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是不是袭击了某个黑手陛下的重要部下?”
“我们自己人是都撤出了,没有受到任何袭击,但是能让纯黑殿下收到神谕的,一定是真正的大人物吧。”这位情报人员之前还有所怀疑,现在是确信无疑了,黑手发布神谕非常罕见,能够让祂直接对纯黑船长喊话,那黑手教会一定是受到重创了,所以他下定了一个决心。
“你们不要害怕,西班牙人也需要和我们讲和。”暗之导航员心里很害怕,因为这次讲和已经消耗了他姐姐太多资源,如果西班牙和伍德真的出尔反尔那么她很可能就要被黑手教会内的反对力量搞死了,丹麦王室是不会保护她的,现任国王对于她没有在谈判中要求两位公主放弃王位继承权非常不满,所以他一定要找到办法,“你们要探查一下这次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要对英格兰和瑞典的特工展开坚决的斗争,他们正在煽动西班牙的反丹麦情绪,我知道现在人手不足,情况困难,但是我们应该...”
“你倒是还知道我们人手不足,情况困难啊?哈哈。”身后这位情报人员的话让暗之导航员心里一惊,黑手教会中,这种态度可是死罪啊,他怎么敢...
暗之导航员想到这里,眼前就是一黑,他在街上为了避免被发现是法师,连“法师护甲”都没上,后脑勺被这个家伙这么一砸,立刻就从台阶上翻滚而下。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这位法师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装修得极为豪华,配得上一个皇帝的客房里。
“暗之导航员,我们是老熟人了,你来了布鲁塞尔,怎么不来找我啊?”一个得意洋洋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这次没带曲奇饼干也不要紧啊。”
“安娜!你不要太得意,你们这样背信弃义,失信于世界,即使暂时害死了我们姐弟,你们也离死不远了!”暗之导航员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一个十字架上,而身边则是闭着眼睛,脸上黑气满满的小巴赞,这两个都是当然的敌人,所以他倒也不生气,只是怒吼道,“伍德呢?伍德-伦巴德呢,躲在哪里不出来,难道你背叛了我们,连当面说的勇气都没有吗?!”
暗之导航员痛心啊,不仅为自己和姐姐的情况,他知道自己的姐姐太迷恋强权,对伍德这个坏蛋是真的动心了。
他很清楚动心会让人失去相当一部分判断力。
他更很清楚一个贪财好色、追权逐利,整天想着怎么获得更多权威和利益的坏蛋是绝对不可靠的,作为一个贪财好色、追权逐利,整天想着怎么获得更多权威和利益的坏蛋,他早就知道伍德不是个好东西!他早该告诉自己的姐姐,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啊...虽然他姐姐不会听他的就是了。
暗之导航员居高临下地看了看身边的局势,
他看不出小巴赞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很快就看得出搭建在小巴赞周围的法阵,确实是压制、引导去并驱逐黑手神力的法阵。
安娜公主正在干着搬运的力气活,精巧的工作看上去是四要素法师在干,伍德和他轮班负责最辛苦的工作,现在伍德正好在休息。
这位老法师一边干活,一边给了暗之导航员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有了四要素法师的这个眼神,暗之导航员决定把姐姐的话带到:“伦巴德阁下,你和黑手陛下的哪个部下起了冲突我们不知道,但是我姐姐是真心诚意想和你共同构建和平的,你夺取黑手陛下的东西,我们可以买回来,你想要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商量,只要你把夺取黑手陛下的东西还给我们,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办法帮助巴赞主教!”
听了他的话,安娜看了看四要素法师,后者对她摇摇头。
“呵呵,交易?”安娜公主看着法阵中说道,“这东西比你姐姐要贵十倍,你们怎么买?”
顺着她的眼神,暗之导航员看到了那块纯黑无光的冰块。
暗之导航员自己也说得并不是很有信心,黑手可不是喜欢交易的神明,你让步了祂就会步步紧逼。
当然纯黑船长是确实有心和伍德交易的,但是纯黑船长自己都对这件事不抱什么期望,她很清楚地告诉弟弟,一件东西如果宝贵到值得黑手陛下在没有得到祭品的情况下主动发送神谕,那么她是没有能力买下这东西的,那什么分期付款二十年,为你工作,给你生孩子啥的都不行。
所以纯黑船长也就是尽力而为罢了。
更重要的是,小巴赞的情况也容不得这件事慢慢来,他现在这样的状况是无法长久维持的,哪怕暗之导航员也看得出来,小巴赞这样的状态之下,过几周就有可能到达无法逆转的阶段,即使能够醒来也可能变成一个黑手的狂信徒,可能失去对家人和朋友的爱,也可能会失去大部分自我,浑浑噩噩地迷失在暴戾之中,最大的可能还是永远醒不过来。
乌得勒支大主教返回乌得勒支城的时候,满心都是欢欣和激动。
他终于回到了这座属于他的城市,虽然城防官、市政管都没有来迎接他,只有城市的法官来了,但是护送着他的一百西班牙骑兵已经足以确保控制局面。
而且整座城市的居民都在向他欢呼,他们被他金银装饰,宝石闪烁的马车给惊呆了。
他还有四要素法师的支持,他现在坐的马车就是四要素的。
这些人的后台都是西班牙,而现在女总督已经是他的后台了。
这还不是最好的情况,他不仅完全欺骗了伍德和女总督,还得到了四要素法师的完全效忠,是的,效忠。
这位信仰土元素的镇国法师虽然一贯被怀疑对自己的神明不是特别虔诚,但是这次还是站牢了立场,帮助土元素之主的事业啊。
毕竟他是牧师,而且是听到土元素之主神谕的牧师,要不是听到了神谕,他也不会转化为土元素之主的信徒啊。
“大主教阁下。”
看到带着西班牙骑兵回来的乌得勒支大主教,洛佩兹和莫瑞也都有点兴奋了,虽然夺取乌得勒支完全不是他们的计划,但是这个情况对他们很有利啊。
“这马车...”
莫瑞法师看着眼前的马车,也有点搞不清情况。
“这是四要素殿下的奉献。”乌得勒支大主教哗的一声,拿出了好几张画在泥饼上的法阵拿了出来,都是最优质的法阵,能够极大地加快他们的工作进度,虽然已经杀了好几个乌得勒支城的大人物当祭品,但是他们的进度还是很紧。
因为在这里搭建的法阵大部分还要移动到布鲁塞尔去,他们虽然是打算坑害伍德,但是并不认为伍德会到乌得勒支来,所以这些法阵都要搬到布鲁塞尔去,所有的法阵都在运输中会有损害,土元素之主的法阵尤其难以运输。
所以他们虽然努力至极的工作,但进度依然很紧张。
“四要素支持我们?大主教阁下你不能相信他啊!”洛佩兹对此一点也不相信,“他是不是想要主导仪式,这不行!”
“他不可能主导仪式,我甚至不会让他来参与仪式。”乌得勒支大主教并不是没有警惕性的人,这些画在泥上的法阵装在四要素法师的马车上,一点破损都没有啊,“他还会说服伍德到乌得勒支来举行净化仪式,不用我们去布鲁塞尔了,只要吾主赐予他更长的生命,给予他更强的体质就行了。”
“这怎么可能??”莫瑞法师和洛佩兹一致认定四要素法师是不可能出于信仰背叛伍德的,可是眼下情况实在是让他们无法理解啊。
“怎么不可能!”乌得勒支大主教怒吼,“四要素殿下和我们一样,听到了土元素之主的神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