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少也得一百两吧。”
“哪里要这么多,这县城里的铺面不会很大,七八十两应该也能买了吧?”
满宝一听,立刻拽着白善宝和白二郎溜了,背后人一喊,她立刻道:“叔伯婶婶兄弟侄子们,我们先回去写作业了,不然先生要打板子的。”
众村民:……
满宝成功的溜了,跑到她家门口才松了一口气。
白善宝跑得太急,有些喘不上气来,问道:“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你们家的事就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满宝想到了一大早她爹就抓了一大把喜糖出门,还拎了一些喜饼呢。
满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俩人道:“在村子里,就没什么事是秘密。”
白善宝皱了皱脸,哼哼道:“那这两天你就只能自己待家里了,或者来我家玩儿,我是不愿意与你一起出门玩了。”
反正他是不喜欢被人围观的。
“不一起就不一起,外头这么冷,我才不想出门玩呢。”
话是这么说,满宝也有些不高兴,于是俩人各自哼了一声,转身各回各家。
一旁的白二郎莫名其妙,“你们怎么说着说着又吵起来了?”
“我们没吵,你少污蔑人。”满宝和白善宝异口同声,这才对视一眼,没那么生气了。
满宝特别大方的挥手道:“行了,明天一早我去找你写作业。”
白善宝点头应下,而白二郎直接转身就走,“我明天跟二头约好了去河边挖泥鳅。”
“周立威!”一道声音突然从满宝身后响起,还大声,吓了大家一跳。
大家回头看去,这才发现二头正掐着腰站在门口,他等着白二道:“白二,都说了我叫周立威,你得叫我立威。”
“那我还叫白诚呢,你干嘛白二白二的叫我?那我是不是也能叫你周二?”
二头偏头想了想,拒绝道:“不行,县城里好多人都这么叫我爹,你不能这么叫我。”
他那么一说,白二郎就更喜欢这么叫他了,立即一边倒退着跑,一边叫道:“周二,周二,周二,我以后就叫你周二了。”
二头气得撸起袖子就去追他。
满宝不理他们,挥手和白善宝告别后就跑回家找她爹算账。
老周头刚从里正家回来,将怀里的房契等东西都拿出来放在盒子里放好,小心翼翼的抚平了便将盒子合上。
满宝突然冲进来,吓得他一个激灵。
“爹,你怎么把我们家买铺子的事宣扬得谁都知道了?”
老周头抚了抚胸口道:“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能说?”
他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拎着东西去找村长和里正的时候被人看见了,人家既问了,我总不能不说。”
满宝信他才怪。
“对了满宝,这铺子有了,牌匾却还没有呢,你大哥说原先的匾额是绸缎布庄,不适合我们的店,所以还得重新取名字。”
老周头笑眯眯的道:“我看这名字就你取好了,也不必做牌匾,直接支一面旗子就行,旗子我都叫你四哥买好了,回头你亲自把店名写上去,挂上就好。”
满宝便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叫什么名字好?”
“哎呦,我又不是读书人,我哪知道叫什么名字好?”
“可去吃饭的又不都是读书人,我们觉得好听的名字万一你们觉得不好听呢?”
钱氏想了想道:“也不必叫太复杂的,直接叫周记也行。”
“周记饭馆?”
老周头便一拍大腿,乐道:“就叫这名字,咱老周家开的饭馆子,叫这个名字最贴切了。”
满宝转了转眼珠子,转身便跑去找周四郎要旗子了。
周四郎将旗子给她展开,指着上头的图案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专门做吃的标记,这些旗子还得从衙门旁的杂货铺里买,别的地方还买不着,可真够麻烦的。”
满宝拿出自己最好的墨,研开,然后拿了最粗的那一支笔沾墨。
她很少用到这只笔,只偶尔练字时会特意用它,其余时候都喜欢用小一号的笔。
满宝沉了沉心,运笔一气写下四个字。
周四郎点着念出来:“钱-记-饭-馆!”
周四郎晃着脑袋接道:“好俗的名字啊,好名字!”
方氏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满宝却深以为然的点头,“名字俗气,说明取得很合大众的胃口呀,做饭馆就是要迎合大家的口味嘛。”
“不错,不错。”
兄妹俩皆是笑吟吟的,都对这个名字满意得不行。
旗子被拿到大院那边交给周二郎用竹竿撑起来时,老周头还笑眯眯的,但等旗子张开,他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他仰着脑袋看了老半天,有些心虚气短,忍了许久,还是人没忍住,嘀咕道:“难道我一直认错字了?把钱当成了周,把周当成了钱?”
周二郎扯了扯绳子,确定旗子固定好后便回头笑问:“爹,你说啥呢?”
老周头轻咳一声,道:“我说你把你妹妹取的名字念给我听听。”
周二郎认得的字也不多,但至少家里人的名字他都是认识的,一些常用的字也能认识,虽然大部分不会写。
但他依然很有自信的点着四个字道:“钱记饭馆!”
老周头瞪圆了眼睛,一拍大腿道:“我就说嘛,我怎么会认错,都这么些年了,偶尔衙门要收税我签的都是自个的名字,这这这,这就是钱字嘛。”
周二郎呆呆的道:“是钱字呀,我也没说它是周字呀。”
“你知道什么,它本来应该是周字的,满宝呢,这小丫头又背着我干坏事,赶紧去把她给我找过来。”
第516章 遗传
满宝被找来了也不怕,她的理由特别充分,“本来就是送给嫂子的,嫂子姓钱,所以叫钱记呀。”
“你嫂子的就是你大哥的,那叫周记更没毛病。”
“行,那你重新买一面旗子来,”满宝特别大气的挥手道:“我到时候我重新写上去就行了。”
老周头就瞪着旗子上的四个字问,“不能拿去河边洗吗?”
周四郎立即叫道:“爹,这布可不好洗,字能不能全洗干净我不知道,但旗子说不定能被染成其他的颜色,那样可不好看了。”
“一面旗子多少钱?”
“一百文。”
“一百文!?”老周头大声道:“抢钱哪,就那么一块布。”
“爹,这要紧的是布吗,要紧的是布上印的图案,您不知道,官府限定了这布只能在一家杂货铺里买,其他地方根本没处买去,所以特别的贵。”
老周头看了看布,再看看他闺女,忍不住哼了一声,背着手就走。
满宝就笑嘻嘻的问,“爹,那你还换吗?”
“换什么换,不换了,钱多了烧的!”
反正铺子是在他闺女名下,甭管什么记了,反正是他们老周家的东西九成。
满宝就喜滋滋的拿着做好的旗子去找她大嫂。
小钱氏刚才将动静听了个彻底,见状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呀你,非得惹爹气一回儿。”
满宝吐吐舌头,见她正在整理箱子,就好奇的问,“大嫂,你在干嘛呢?”
“收拾一下,回头得住到县城里去,到时候我隔上两三天才能回来一趟,总得带些换洗的衣服去。”
“大哥也去吗?”
小钱氏笑道:“家里要是不农忙,他当然要去帮忙的。”
小钱氏小声道:“我和你大哥商量了一下,打算早食做些包子,豆花之类的东西来卖,那就得磨豆子,光靠我和老六可不行,所以我想你大哥也去,等农忙再回来。”
满宝连连点头,“豆花好吃,嫂子做的包子也好吃。”
小钱氏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我们今天去找过白老爷了,以后学堂里的饭食就归你三嫂去做,她做饭的手艺也不差的,你在学堂,可不许挑事。”
满宝伤心了一下下,不过又很快高兴起来,“反正不是二嫂去就行。”
小钱氏忍不住又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声道:“促狭鬼,小心你二嫂听见了揍你。”
满宝笑嘻嘻的,并不放在心上,结果晚上她就遭到了二嫂的报复,因为她坚持要做晚食,于是傍晚大家吃的是冯氏做的饭菜。
老周头先夹了一块筷子的菜,大家这才开始动手。
满宝左右看看,觉得中午吃的挺饱的,于是示意一下她爹,将他的碗拿过来拨了一半给他。
老周头是从来不会嫌弃饭多的,饿过肚子的人,再难吃的饭他都能吃得下去。
不过看着冯氏做出来的菜,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明明是一样的油盐,一样的锅,菜和水也都一样,但钱氏煮出来的菜就是青翠又好吃,她的就是枯黄色的,放的盐都差不多,但出来就是很淡,没多少味道。
唉~~
老周家一家人同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但大家不说,努力的饭菜全都吃干净,大家便放下碗筷,该干活的干活,该回去写作业的写作业。
冯氏自己都觉得自己做的菜不好吃,不过她一点儿也不沮丧,放下碗筷便乐滋滋的回屋去,今天轮到周喜来收拾碗筷。
周二郎见她高兴,忍不住问,“你高兴什么呢?”
“没什么,”见周二郎拿着一篮子的笔架要出门,就问道:“给满宝他们的?”
“嗯,说是之前的弄脏了,让我给重新做一个,还要雕个猴子上去,我哪会雕什么猴子啊,我就用刀随便的比划了两下,给他们刻了几朵花上去。”
冯氏看了一眼,觉着还似模似样,“你去顺便告诉满宝一声,以后再说我坏话小声一点儿。”
周二郎精神一振,问道:“满宝说你什么坏话了?”
冯氏哼了一声道:“她说我做菜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