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要走了,老周头又突然想起什么,叫住周六郎,“六郎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可以说亲了。”
周六郎立即道:“爹,我不急。”
他道:“我还不想说亲呢,等我再大几岁吧。”
“你还要怎么大?你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娶了媳妇了。”
周六郎就道:“反正我不想说亲。”
说罢,跟着大家伙儿跑去小院了。
他对好奇的周五郎和满宝道:“我才不傻呢,这十里八村,十五岁以上的好姑娘都叫五哥相过了,没道理五哥没选上,我却选上了。”
满宝:“……里头还有好多看不上五哥的呢,说不定那些人能看上你呢?”
周六郎想了想后道:“那也不行,回头在家里碰见多尴尬呀,反正我现在还不想娶媳妇。”
和打小就心心念着要娶媳妇的周五郎不同,周六郎并没有想过这事,尤其是在起了新房,他能够有自己的房间后,他更没有想过要娶媳妇了。
娶回来了不仅媳妇要跟自己住,以后生了孩子还要跟自己住在一间房里,只是想想就好烦啊。
他更喜欢一个人睡一张大床。
满宝毫不避讳的将六哥的话告诉了她娘。
钱氏半响无言,老周头就不太愁了,他笑哈哈的道:“这是没开窍呢,等开窍了就好了。”
钱氏除了点头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周五郎定了亲,那就离成亲不远了。
等了几天,老周头自觉两家熟悉了一些,他便让周五郎提着一只鸡跟着王媒婆一起上门问婚期了。
出乎意料的顺利,陆家竟然也希望两个孩子能够早日成亲,用老大夫的话说是,“芝娘年纪也不小了,翻过年就十八了。”
而陆母这一次对周五郎的态度还算可以,所以周五郎志得意满,很快把婚期定了下来。
他们去找了山上的道士算吉日,正好是十二月二十一,吃完喜酒第三天就是小年。
老周头也觉得这日子好,准备肉的时候都不怕多了,多了可以直接留着过年。
家里要办喜酒,但这一次老周头却不再抠抠索索,像上次周四郎成亲一样看着花出去的钱心疼。
因为这会儿子他有钱了。
花用其实和办周四郎的婚事时不差多少,但感觉就是不一样,他忍不住和钱氏道:“这有钱的感觉和没钱的感觉差得可真多呀。”
钱氏忍不住乐,“这不是废话吗?”
老周头又把家里的钱数了数,这才心满意足的把箱子合上。
周五郎此时也在数钱,他快要成亲了,满宝便把他的那份钱从系统里拿出来交给他。
他们存放在她这里的钱一直有各自的箱子和账册,每次把钱给她的时候,她都是直接丢到对应的箱子里,再取了账册记上的。
每次他们从她这里取钱也都会记账,所以账目很清晰。
周五郎压根都不看账册,直接把箱子抱回房间就乐陶陶的数。
满宝和周六郎都很好奇,于是溜进房间里跟着一起数。
他的箱子里,有两锭簇新簇新的五两银锭,这是之前家里分的,还有一些小银块,更多的则是串成一吊一吊的铜钱。
周五郎数了又数,惊讶地不行,虽然他自己心里有数,他是很有钱的,却没想到可以这么有钱。
那些散碎的银块他看不出来有多重,得要称来称才行。
可这些能数得出来的便有二十八两,光这些就够他娶三次媳妇的了。
周五郎乐滋滋的指使周六郎,“去帮我拿称来,我要称一称这些银子多重。”
周六郎也心痒痒的,和满宝道:“我也想数我的钱。”
满宝表示没问题。
兄妹两个一起跑出去,一个去大院那边拿称,一个则跑回房间里拿钱箱。
周六郎也有两锭五两的银锭,不过他剩余的钱要比周五郎的少,其实他们赚的差不多,主要是花的有差异。
周五郎一直心心念着要娶媳妇,所以很有意志的存钱,周六郎就不一样了。
没到过年他都要给自己买新布料做衣裳的,还爱吃各种好吃的,所以他花的也很多。
主要是他并不想娶媳妇。
可这会儿数钱,他就忍不住看着五哥的钱箱子羡慕加痛心了,“早知道我就不花这么多了。”
满宝不在意的道:“不花钱你又不娶媳妇,留着干什么?”
她道:“我就花了很多,我已经和白善宝他们说好了,今年过年我们要去县城的酒楼里吃好吃的。”
周六郎精神一振,问道:“能带我吗?”
“可以呀,不过你要出份子钱。”
周六郎摸着自己的钱很舍不得,问道:“要多少?”
“我们初步算的一人要三百文。”
周六郎还没反应,周五郎先惊叫起来,“这么多,你们吃龙肝凤髓啊?”
“不止是在酒楼吃,还有大街小巷的那些好吃的也要买了一起吃。”满宝道:“我们三个的胃口都差不多,买多了吃不完,买一份两份可以分着吃,这样就能吃很多好东西了。”
周六郎眼睛微亮,连连点头道:“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我也要参加。”
周五郎很怀疑,“你们一下子往肚子里吃这么多东西不会闹肚子吗?”
满宝便笑眯眯的道:“会呀,所以我们决定分三天去吃。”
周六郎更高兴了,“这个不错,这个不错,满宝,你和白家小公子他们说我也要去参加,正好,我比你们大,可以保护你们。”
周五郎:……
第504章 新人
钱氏是家里所有的孩子都一视同仁,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所以哪怕现在家里日子好了,周五郎的聘礼及办喜酒的规格也是照着上头几个哥哥的来,基本上都差不离多少。
好在这十里八村的嫁娶同俗,又是在乡下,规矩要比镇上和城里的少些,聘礼嫁妆等都有上下的界定,所以哪怕老大夫的家境不错,但也没有要求过高的聘礼。
钱氏精心备好了聘礼给,谁知道周五郎悄咪咪的自己去城里打了一对银耳环和一对银手镯回来给添上。
老周头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儿子,觉着他还没成亲就开始偏向儿媳妇了。
钱氏却只是笑了一笑,便把东西加到聘礼里,让他们几兄弟一并抬到老大夫家提亲。
事情进行得特别顺利,已经长大了的满宝和白善宝是不可能再给五哥滚床了,所以这次负责滚床的是五头和周大柱三岁的闺女。
两个孩子脱了鞋子被放在喜床上,却只会呆呆的坐着,已经很有经验的满宝和白善宝便齐齐上手把他们推倒,然后从床头推到床尾。
两个孩子以为满宝姑是在跟他们玩儿,开心得不行,嘻嘻哈哈的来回滚了好几趟。
何氏见他们一下子就把喜被给弄得皱巴巴的了,立即道:“好了,好了,赶紧下来,我重新整一整喜床。”
冯氏给两个孩子塞了红包,就把起哄的满宝等人给赶出去了。
两个喜童则被留在屋里坐床。
满宝和白善宝哇哇的叫着往外冲,这些年,他们没少当滚床童子,村子里的人成亲都喜欢叫他们两个去滚一滚床。
以前这项业务是他们俩包圆的,这还是第一次看别人滚床,俩人都觉得很新奇。
同时,能够站在村口等着看新娘过来,也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快到吉时的时候,迎亲的牛车便进了村,满宝他们跟着一群孩子一起冲上去,围着牛车就哇哇大叫。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反正别人叫,他们觉着开心,也就跟着叫了。
坐在牛车上的周五郎笑眯眯的,摸了喜糖就往他们手上塞,一时间,孩子们各种夸奖的话就起。
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周五郎和陆芝身上丢。
陆芝羞红了脸,微微低下了头,任由红盖头遮住掉最后的视线。
这一次,白老爷也亲来坐席,就连庄先生都来凑了一把热闹,老周头高兴坏了,脸上的喜悦怎么压也压不住。
有老人便悄悄的与自家的后辈道:“这就是兴旺之相,周金家是否极泰来了。”
后辈想到五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周金一家的状况,也忍不住点头,“是啊,好像是从四郎赌钱后开始起的,这可真够奇怪的。”
老人家:“傻子,你怎么就不想想,那一年满宝还进学了呢,没听山上的道长们说满宝是仙子转世吗?我看周金家的运势就是跟着满宝起的。”
有这样想法的还不在少数,如今七里村上下的人对满宝是仙子转世的事已经是深信不疑了。
也就只有白老爷和刘氏他们了,听到这样的话时多是一笑了之。
老周家又进了一口人,嗯,要养活的人多了一个,但也多了一个人干活儿。
陆芝进门后适应了几天便习惯了过来,羞涩小心的融入这个大家庭之中。
好在几个嫂子都很和善,大姑子也很疼她,头几天都是大姑子和大嫂带着她干活儿,而丈夫也时不时的跟在她屁股后面,她要融入便不难了。
只是对于周五郎总是时不时的跟在她身边,帮着她洗碗切菜烧火做饭,她很有些不好意思。
周喜却不以为然,对她道:“让他做,大冬日下他们也没事干,不干活儿也只会出去玩儿,还不如在家帮把手呢。”
陆芝腼腆的一笑,小声问道:“大姐,过几日就是年了,家里要准备什么吃食吗?”
“自然是要的,像一些芝麻糖、米糕都要做,今年孩子们还想吃豆腐酿,这个估计也要准备不少,不过这些都是大嫂做的,我们帮着打打下手就好。”
周喜说到这儿一笑,拉着她的手道:“我觉着你做的菜也挺好吃的,你会做什么点心?”
陆芝红着脸道:“我也就学过滚汤圆,其余的就不会了。”
“没事,我们就是会他们也不稀罕吃我们做的,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一样的做法,大嫂做出来的就是比我们的好吃。”
陆芝这几天也没少吃小钱氏做的饭菜,很深以为然的点头。
说好了是做菜是一人轮一天,但基本上不忙的时候,厨房里掌勺的基本就是小钱氏,而会轮到她的那些活儿则是当天负责下厨的人帮她做了。
陆芝才进门没两天,周喜就悄悄的和她说了,顺便传达钱氏的意思,“娘说了,我们都跟大嫂学了许多年都没怎么学会,但你聪明,说不定能学会,到时候有了自个的小家也能把厨房管起来,所以让你多和大嫂学一学,等学不会的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