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笑闹着,一个坐在附近的兵卒,胸口衣衫里露出一点儿红色的布角,旁边的兄弟看着好奇,就问道,“这是什么,别告诉我,你上战场还带着媳妇儿的红帕子?”
那兵卒脸红,慌忙要掖回去,但兄弟们玩闹习惯了,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于是三两个兵卒吊着肉干儿,就七手八脚把人按住了,然后迅速扯出了一片红肚dou,也不知道这兵卒的媳妇是不是个胖子,肚dou居然很大,几乎要比得上一面小旗帜了。
大红的颜色,倒也没绣什么花朵儿,但这也足以让兵卒们兴奋,都是嗷嗷笑着传递。惹的那兵卒急了,追赶着兄弟们,想要抢回去。
“还给我!”
“哈哈,你上战场还带着媳妇儿的肚dou,哈哈,还是大红色,你是要辟邪啊!“
“你媳妇儿这肚子不小啊!”
赵高倒没有拦着的意思,也不参合,瞧着对面山坡很是安静,他就打算回去自己营地,同王爷说几句,暂时扎营,多派斥候调查清楚再说。
可是,他刚起身的时候,对面缓坡上却是突然冒出一片黑云,渐渐黑云变成一片人马,马蹄声声,轰隆隆春雷一般,扑面而来。
赵高立刻高声呼喝,“列阵!”
众人也是看的清楚,早扔了手里的肉干,抓起刀枪上马列阵。
间隔三四里列阵的其余三队,也是一般无二。
但对面的四国联军这次却有些异常,脚软一股脑的奔着四队的位置杀了过来。
其余三队见此,自然要支援。但三四里的路,他们赶到时候,还是有些间隔。于是,就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阵势。
被包围在最中间的是先锋四队,外围是四国联军,最外围又是另外先锋三队。
若是以往,这样的阵势,内外夹击,四国联军要吃亏。但这次四国联军好像打了鸡血一般,分外的勇武,甚至拼着两败俱伤也要伤了一个四队的兵卒。
一时间,对战就有些焦灼之势力。
西征军大营里,发现对面出兵开始就禀报到了帅帐。夜岚同唐元、崔召老将军都提马出阵。
三人都有望远镜,一见下边阵势都是皱眉。
“这些蛮人好似不对劲儿,难道是探查到四队都是学院学子?”
崔召老将军战场经验丰富,第一个提出疑异。
唐元眼见几个蛮人拼死在围着钟正几个厮杀,也是有些心急,请命道,“王爷,您坐镇,我带人下去援手。”
他的话音不等落地,崔老将军已经惊呼起来,“十五皇子被砍落马了!”
唐元立刻就急了,虽然十五皇子在军营里,同普通兵卒没什么两样,也没有任何优待。但他到底是皇家血脉,是王爷的兄弟。若是战死,怕是三皇子一系又要借机兴风作浪。即便不说这个,十五皇子这几年读学院,在军营训练,甚至这次出征,都是事事在前,勇武睿智,是个极不错的武将苗子,很得唐元喜欢。私心来说,也希望有这么个皇子,站在王爷一边,助王爷走到大越最高之处。
“王爷,我去救十五皇子回来!”唐元打马就要点兵下场,不想夜岚却拦了他,“你留下,本王下去!”
夜岚也不是冷血之人,十五和十六两个弟弟最开始接近他是为了保命,为了寻出路,这两年相处下来,到底也多几分亲近。
更何况,他带兵出征,最大的愿望就是一个不落的全都带回大越。他的弟弟,自然更是不能有事!
唐元还想拦着,夜岚已经一把放下黄金战甲的面罩,高举手里的长刀,高声命令道,“虎贲卫、亲卫队,随本王出战!”
“大越威武!战神威武!”
虎贲营和亲卫队,总共一千八百人立刻扯了缰绳上前。雪亮长刀尽皆出鞘,马蹄子不断刨着雪地,鼻子里喷着白色雾气,血战一触即发。
“出发!”
夜岚一磕脚蹬,率队杀了下去。
虎贲营是京畿道大营的王牌,可以说每个兵卒都是用银子喂出来的,装备最精锐,也最是悍勇无敌。这次出征,每日都看着别人杀敌了,他们一直压阵,早就急不可耐了。
亲卫队更是一样,他们的职责是护卫战王。战王不下场,他们就没有出征的机会。
这会儿,下山猛虎也不足以形容所有人的心情。
马蹄声声,战刀雪亮,如雷霆一般杀向战场。
先锋四队被包围在战场最中间,尽皆都是杀的狼狈之极,随时都有死在蛮人刀下的风险。
这时候听得援军赶到,还是战王亲自来搭救,所有人都被注入了鸡血一般,手下的力气又大了起来,长刀挥舞的越发迅速。
赵高一只手残疾,但这几年不间断锤炼,身手也是不差。
他原本就觉得心惊,这会儿眼见自家援兵来临,对面敌营却没有动静。再看蛮人们不但不害怕,反倒眼底有些兴奋狂暴之意。
他再也忍耐不住,高声嘶吼,“撤退,都给我撤退!”
可惜,众人都是杀的难解难分,就是想要听命,一时半会儿也撤不出去啊。
更何况,援兵已经到了,内外夹击,这几千蛮人就会被留下,又是一场大胜,谁能眼睁睁把胜利放走啊…
赵高急疯了,却也无法。
这个时候,虎贲营和亲卫队终于赶到了,局势立刻一面倒,蛮人骑兵陷入了挨打的境地。
大越兵卒们都是兴奋的不成,越战越勇。
夜岚一马当先撕开包围圈的口子,扎进其中,高声问道,“钟正如何?”
花千红几个一直护在钟正旁边,浑身已经被血色染透,有敌人的,也有他们自己的。
眼见战王赶到,立刻高声应道,“王爷,钟正受伤了,没死!”
夜岚稍稍放了心,一刀砍翻一个想要偷袭的蛮人,他还想再说话的时候,赵高拼着背上挨了一刀,踉跄闯到跟前,高声道,“王爷,有诈,快撤退!”
可惜,他的话音不等落地,十数个蛮人已经摘了马后的布包,挥刀砍碎。
布包里的粉末瞬间崩裂开来,洋洋洒洒,几乎遍布了整个战场。
大越兵卒下意识抬手堵住了口鼻,但所有蛮人却好似见了什么珍宝一般,抬起头拼命嗅闻那些粉末,再低头时候,他们的眼睛已经变得如同野兽一般血红,有人甚至一把撕开了皮袄,嗷嗷叫着捶打胸口,身上那些血管瞬间鼓起,好似一条条小蛇一般伏在皮肤之下,随时都能爆裂开来!
他们座下的马匹也是焦躁的晃着脑袋,露出森白的牙齿…